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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路土的故事(2 / 2)

不对,应该不是那个东西,她们两只是有一点像罢了,是自己想多了。

“有什么好凶的……”石小白又嘀咕了一句,肖笑这次没接话,只狠狠蹬了她一眼。

路土皱了皱眉,咳嗽了下,以示警告,就继续问碟仙

“狐大仙,想干什么?”

那灰扑扑的碟子,没过多久,在三人的手下,又动了,它滑过了红纸板上方的“是”和“否”两字,最后停在了右下角。

右下角,用黑毛笔写着大大的一个“你”字,现在,碟仙就停在了上面,再也不动了。

提问的是路土,碟仙给的答案是“你”,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狐大仙是想找他,也只想找他。

碟子停下后,肖笑好奇地睁开眼,看到了答案,就一脸不解地望着路土。

路土的心,完全沉到了湖底,看来,他猜的没错,狐大仙,当年那个狐大仙,来找他了!

“那怎么对付它?”路土继续问。

碟子继续在动,屋子里开着灯,可还是一片昏暗,灯光打在下面三个人的脸上,倒影出一团团灰色和黑色斑驳出来。

这次,碟子动的很慢,它绕着红纸板整整一圈后,停在了“我”字上。

看到这个结果,路土那悬起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看来,碟仙同意出手了,有碟仙在,至少,他还有活下去的胜算。

他喘了口气,就闭上眼,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谁知,他刚把眼闭起,就听到不知从哪儿,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非男非女,音调阴沉而又沧桑,在屋子里久久地徘徊

“我也来问个问题,碟仙,你是怎么死的呀?”

那声音从另一个阴暗的世界,传到了路土的耳中,他只感觉到头皮猛地一炸!

客厅的灯开始闪,闪了没几下就完全熄灭了,屋子里陷入了一片灰暗中,碟仙静悄悄地停了,过了会突然咔嚓一声响,一道细密的裂纹,沿着那碟身蔓延开来。

这个问题,是请碟仙时最大的禁忌!

你问碟仙什么都行,可偏偏这个问题,绝对不能问!问了的后果是什么?没人知道。

这个禁忌已经是常识了,任何请过,没请过碟仙的人,心里都应该清楚才对,路土心里一惊,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猛地睁大了眼,先看了看身旁的石小白。

石小白也在看他,她那眯起来的小眼睛,在黑乎乎的屋子里,闪着光,她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她也被吓到了。

再看坐在对面的肖笑,他那消瘦的脸,藏在了阴影下。

路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心里怕极了,那个最禁忌的问题,他到现在还没听出来,是谁问的,他把目光从肖笑身上移开,向外屋餐厅望去。

这一眼,只一眼,他的魂差点就丢了。

餐厅里,光线要比他所在的客厅,要明亮的多,那盏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豪华吊灯,在一下下,忽明忽暗地闪,顺着灯往下看,肖总请来的手下们,包括他徒弟在内,全部七倒八歪地,躺在了餐桌底下。

几分钟前,他们还一脸好奇地,站在好几米外,拔着门框子,看路土他们请碟仙,可现在,他们就躺在那,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他们,什么时候躺下去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个画面,带着路土,一下就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夜里,那年,他才9岁,大伯把他抱在怀里,看着自己请来的猎户朋友,横七竖八地躺在火炕上。

他到现在,都难以忘记大伯当时的表情。

现在,相同的场景,由不同的人,再次上演在了路土的眼皮子下。

屋子里,开始变得更冷了,那种冷,也和当年东北农村那个夜里一模一样,冻得路土全身上下,直打摆子,他现在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回过头再看,石小白和肖笑还好端端地坐着,他们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搞得有些迷糊了。

三个人,三只手,还紧挨着,落在碟仙上,碟仙一动也不动,路土感觉到,那三只手里,有两只在不停地哆嗦,一只是他自己的,另一只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他感觉到,狐大仙已经来了!刚才那个禁忌的问题,就是它带着某种难以揣摩的恶意问出来的。

它终于来了,它现在就藏在这个屋子里,说不定,它就藏在他们三人中的某一个人身上!

路土的喉咙有点发痒,他想哭,他似乎又变回到了那一年,他9岁的那年,他在狐大仙面前,永远都是那个鲜嫩美味的孩子,他感觉到了,那纠缠了他多年的恐惧,现在马上要浮出水面了!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危机之中,路土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他开口了,他对着那块已经出现裂纹的碟仙嘶哑地喊道

“快告诉我!哪个是狐大仙!”

他的喊声在屋子里回荡,喊过之后,碟子开始动,拽着三个人的手,飞速地动,在纸板上一圈圈地划,屋子里,两种截然不同的阴风,在空气中进行着无声的对抗。

没多久,碟仙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它缓缓地停在了石小白面前,路土心里一惊,就看到那个女人,居然头栽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她人晕了,可手还扶在上面,碟仙在她面前停了没多久,又开始动了,最后,他停在了肖笑的面前,就再也不动了。

肖笑的脸,藏在黑暗中,他就盯着路土,他的表情,路土看不到。

此时,窗外的天空中,整个世界都被那阴冷的风雪覆盖着,空荡荡的街道上,闪出一个人影。

那是个中年男人,男人的个子太矮了,不过矮中却带着一股子的精狠。

男人穿得很薄,身子在风雪中,却挺得直溜溜地,一点也不见抖,他的大衣里,藏了把又尖又长的匕首,那匕首,就贴着肉藏在他的腰间。

他是个非常有钱的煤老板,不久前,路土还给他算过命,现在,他却偷偷跟着路土来,带着浓浓的恶意。

他是想取路土的性命!

路土知道了太多他的秘密,甚至连他当年杀过人事,这个瞎子都知道!他很不放心,为此日不能思,夜不能寐!他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阴暗的角落里……时刻盯着他的后脊梁看。

他受不了了,最后,他决定还像当年结果自己的竞争对手那样,结果掉路土的性命。

只有这样,他才能睡的安心。

这种事,他交给谁办都不放心,最好的法子,还是他亲自动手,和当年一样。

这天,他开车跟着路土,来到了肖笑小区外,他看着路土被徒弟扶着,进了楼,等了很久,他还不见出来,煤老板就等不了了。

他不得不改变先前的计划,他决定,直接去肖笑家,把路土和肖笑一起杀了,他一定要做的快,做的完美,他不会在现场留下任何自己的指纹和痕迹。

这样的话,警察怎么查,应该都不会查到他头上。他们会以为,路土和肖笑是同归于尽的。

他知道肖总家在哪,他们彼此间本来就认识,而且,他恰巧也是这个高档小区的业主之一,业主回家,没什么可怀疑的。

他进来了,他先坐电梯来到十楼,那里是小区物业的办公地,从十楼的安全通道里,他爬楼梯,好不容易,终于溜进了二十三层,喘着气,他走到肖笑家门口,见门开了一道缝。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把匕首抽了出来,藏在后背,又推开门,摸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走过了玄关,煤老板就看到餐厅里地板上,歪歪斜斜躺着的人。

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没心思,也没时间猜,顺着这些人的身子往客厅里看,他就看到了……他这一辈子最恐怖,也最不该看到的东西!

毛!白色的,黄色的毛,密密麻麻的毛,几乎塞满了客厅,那些毛,从肖笑的背后,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不停地往外钻,毛海中藏了张脸,远看那脸,是个白胡须的小老头,近看,却有点像某个动物。

毛在动,毛是活着的,它们像海草一样飘,飘到对面,一个穿中山装,戴墨镜的男人面前。

“鬼!鬼呀!”看到这一幕,煤老板吓得丢了魂,他把匕首一把甩在了地上,接着就哭喊着,头都不回地往屋外跑。

他伸手去拉防盗门,拼了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拉,门却纹丝不动,门缝子里也有毛在往进钻,缠住了锁芯后,又准备往他的手上蔓延。

整个房间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像什么人的骨头,被拧断的似得,咯吱,咯吱地响。

煤老板这时满头大汗,他脸正对着防盗门,他还在挣扎,他听到,那一串字骨头拧断的声音,就从他背后的客厅,一点点往外传,最后,声音快贴到他后背上了,听着这声音,他想回头,可他的手却被那些毛死死地缠住,它们拉着他的手,往门上拽。

煤老板再也承受不住了,眼前一黑,身子就瘫倒在了门口。

他忘了,他忘了当初路土警告他的,或者他没忘,他只是没想到,路土说他身上会有一劫,那一劫,原来是在今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