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阗摇摇头，从口袋摸出之前一饷帮他买的戒烟糖，“只有这个。”

钱祥看着那糖嗤笑一声，不知怎么就红了眼眶，“来一个吧。”她之前也劝他戒烟，也给他买过这种戒烟糖，但他不愿意吃这些玩意，都丢在旁边了。

甜滋滋的，也不是那么难吃，糖在嘴里转了几圈钱祥继续说道，“也是我前些年自己造的孽。我老婆之前一直在二院看病，后来听说附院来了个心脏科的专家才转过来的。可是谁知道，他认识我。

当年我作案的时候他正好在附近，我杀人的过程他看得一清二楚，我的样子，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隔了十几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来。”

黑阗有些疑惑，“当年他没报警？为什么”

钱祥闭上眼点点头，“可不。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去问问那个疯子本人！”

说到疯子这两个字钱祥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他一团糟的人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突然蹦出来这些人！

“他跟以前的我一样，脑子都有点问题。”

钱祥点点自己的脑袋，第一次剖析心声：“其实真的，杀人这种东西是会遗传的，我妈是我们那块出了名的□□，我爸出去赚钱她就在家里到此勾搭人，半个村的男人她都睡过。后来有一天我爸突然回来，可能是听到了什么，一回来就看到我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他们床上打滚。

我爸很生气，把那个男人砍死了，然后又砍死了我妈，最后自杀了。

那年我五岁。

什么都记得。

后来我辗转在几个亲戚家里，谁都嫌弃我，把我当成皮球一样踢，打骂是家常便饭，很多时候我都吃不饱穿不暖，直到我长大了一些，可以去打零工赚钱，才开始好了些，不过也都被我那个婶婶全拿走了，后来我考上大学，我让她把钱还我她就开始骂我，说我吃她家的住她家的还敢和她要求，最后她把我赶了出来。”

“所以你杀了她。”

黑阗用的是陈述句。

钱祥点点头，“她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好像是什么花吧。”

黑阗记得很清楚，‘709’案他看了无数遍，每个人的名字都已经刻在了他心里，“孙晓花。”

钱祥恍然大悟，“哦，对对队，孙晓花。”

黑阗点点头，挺钱祥继续说下去。

“杀完人之后我就开始四处流窜，那段时间是我最绝望的时候。

我每到一个地方我都要杀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样能让我安心一些。

后来你们警察越追越紧，我不想坐牢，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所以我开始改头换面，也是那时候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周于芬。

我们两个渡过几年很快乐的时光，直到05年的时候她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了。

一直撑到现在，终于不行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许嘉旻出现了。”

钱祥的眼睛眯了起来，满是嘲弄的不屑。

“他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