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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棠上完药,拍拍黏在他身上的少年:陛下起来吧。

  郁恪趴在他膝上,眼皮耷拉着,看样子都快睡着了,手指无意识地在玩着楚棠衣袖下的佛珠:腿酸了,起不来,哥哥扶我。

  楚棠一手拉着他手臂,一手搂着他的腰,用劲将少年扶了起来。

  少年贴着他站了起来,却仿佛因为跪久了,一时腿麻没站稳,哎呀一声,压着楚棠倒在了榻上。

  楚棠猝不及防,仰面被少年带倒了,身上是他温热的胸膛,压着他微微起伏,气势莫名的强烈。

  郁恪一手撑在楚棠脑袋旁,凤眸里笑意盈盈,好像一个计谋得逞的小孩子,得意洋洋地喊道:哥哥。

  两人面对面贴着,呼吸就近在咫尺,长发缠在了一起。姿势实在不雅。

  楚棠淡定道:陛下的腿还麻吗?

  郁恪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麻。哥哥从来没有罚我跪那么久。

  他看着楚棠无波无澜的眼睛,似乎觉得那面具是阻碍了,伸手摘掉,露出楚棠的脸。

  哥哥,郁恪道,许忆他有看过你这张脸吗?

  那次御花园行刺,混乱之中掉落面具,他好像已经紧紧护住了楚棠的脸,许忆又在和刺客打斗,所以那次他应该是没有看过的。只是不知道私底下,楚棠有没有让人看过他那张脸?

  楚棠微微眯了下眼,似乎在适应光线,淡声道:不知道。

  突然头皮一痛,楚棠平静地看向少年。少年抱歉道:不好意思,哥哥,不小心抓到了你的头发。

  郁恪起身,伸手拉了楚棠起来,还给他理了理头发,笑道:哥哥不生气了?

  被这么一闹,谁还能生气。楚棠一边找药,一边问道:陛下还没说,今晚过来是为何事?

  郁恪一僵。

  刚才他怒气上头,只顾着生气和委屈,现在静下来,那个美梦再次浮上心头,一幕一幕,醉人又痴人。他看向楚棠。

  摇曳灯光下,楚棠垂着眼睫,手上整理着药瓶,眸色清隽,肤白胜雪,长发如瀑,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不沾染人间浊乱,似雪秀极。

  因为少年方才的恶作剧,他眼尾微红,冷冰如玉的脸颊地染了抹霞色,几缕青丝垂下,光影变幻间,衬得颈颔越发细白,好像好像他一手就能扼住。

  郁恪的心跳动极厉害。

  他想让楚棠永远只看着他,他想永远独占楚棠的目光这种心思如此不可为人知。他,他想占有楚棠整个人。

  那一瞬间,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明白,他对楚棠的喜欢,他对楚棠的感情,不止于亲人,不止于师生,更逾于肌肤相亲的一晌贪欢。

  楚棠侧头,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眼里露出些疑惑:陛下?

  少年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神情大骇,急急转身,脚下踉跄了一下,夺门而去,还扶了下门。

  楚棠摸了摸脸,默默戴上了面具。记

  第28章 辗转反侧

  京都城门, 一辆马车停在中间, 仪仗林立, 宫侍长如龙, 浩浩荡荡。

  国师前往明月寺, 山长水远, 舟车劳顿,路上要好好休息。容约站在前列, 对楚棠道。

  宋双成道:国师为国祈福,自己也该好好注意身体。早日回来。

  楚棠看了看长长的出行队伍,冷淡的眸色都露着些许无奈,道:怎的如此多人?

  宋双成笑道:陛下说国师身边的人可能不够用, 便指了这些人过来送行。

  容约奇怪道:这还是陛下头一次没来给国师送行。

  宋双成摊了摊袖子, 叹道:国事繁忙, 陛下不得空也正常。

  容约皱眉。虽然登基大典时,楚棠和郁恪两人不似有嫌隙, 但那日御花园巧遇, 容约明明亲眼见着皇上气冲冲拉走了国师,又听闻在地牢里封八皇子为王时他们起了冲突,他就一直忧心他们的关系, 现在郁恪没来送行,就更异常了。

  他终于得空问楚棠:国师和陛下最近如何?可有什么争执之处?

  后面的宫侍离得远远的。

  楚棠道:不必担心。我和陛下很好。

  那为何今日陛下不来?

  宋双成摆摆手道:陛下又不是小孩子了, 哪儿能总盯着老师呢。国师你说是不是?

  楚棠点头:是。

  容约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但楚棠的情绪一向不外露, 他看不出什么, 便道:好吧,国师注意身体,一路平安。

  楚棠手上挂着串佛珠,显得手腕越发白皙如玉。上马车时,他推拒了两人和许忆的手,扶了下车辕,带得佛珠滑动,珠子声细碎。

  马车辘辘远去。

  宋双成挥手:早日回来。我们等你。

  容左相还是不放心:我瞧着陛下仿佛是想来的,为何又没来?

  往常都是郁恪给楚棠送行,学生送别老师,少年那叫一个缠绵,目送千里,恋恋不舍,恨不得直接和楚棠一起去明月寺。

  宋双成擦汗:我们陛下长大了,懂事了,能够体谅国师辛苦了,自然就投身于国事,不再叫国师烦忧。

  我总觉得不对劲,改天问问陛下吧,免得君臣生了嫌隙

  二人边说边走。突然,容约注意到身旁的宋双成脸色一僵,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向城楼处,没看到什么,疑惑道:怎么了?

  宋双成回过神:没,没怎么。

  高高的城楼,风声微凛。

  黎原盛恭敬道:陛下,国师已经出发了,这里风大,免伤龙体,还是早些回去吧。

  郁恪一手扶在城墙,看着远处逐渐消失的队伍,因为风大而微微眯起了眼睛,遮掩了眼里的情绪。半晌,他收回手,嗯了一声。

  少年那晚匆匆而来,夺门而去,来去都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楚棠只觉小孩的情绪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不过相处的时候,少年表现很正常,政事处理得有条不紊,议事时也反应很快,手段果决,只是偶尔会出神,说着说着就魂不守舍,又避开楚棠的眼神,好像还在因为那晚的事而躲他。

  小孩子被打了,回想起来可能觉得丢脸又难为情。楚棠在心里微微叹口气,教育孩子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他还是需要向有经验的人请教一下。

  清晨的医院,繁忙宁静。高级看护病房里,清风从窗外吹进,白纱飘扬。

  妈妈,有一个跟我相熟的小孩子,可是我惹他闹脾气了,该怎么办?

  小棠在带什么综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