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43)(2 / 2)

  陛下深夜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楚棠问道。

  郁恪没说话,慢慢环视了一圈屋内,语气缓慢:雨天夜凉,国师不是怕冷吗?

  楚棠道:是,所以正准备喊人将暖炉搬进来。

  其实他并没有这个打算,夜深不好麻烦人,且这间宫殿保暖,关了窗就会暖和起来了,他都准备直接上床睡觉的。

  但郁恪看上去有些异样,他就顺着讲下去了。

  楚棠往前走了一步,关心道:陛下那儿也冷吗?

  郁恪笑了下,略带自嘲,道:怎么会,国师不是送了几个人来暖床吗,怎么可能冷?

  楚棠回想起刚才和杨大人的对话,道:陛下不喜欢?

  喜欢?郁恪轻声道,抬步走了进来,纯黑的衣摆冷冷地晃荡,声音又轻又冷,我喜欢什么,国师当然不知道。

  青年冒雨前来,好像浑身都透着不开心的气息。

  看着他逼近,楚棠直觉地想退后一步,又止住了:如果陛下不喜欢,那就是臣冒犯了。

  郁恪紧抿着唇,突然笑了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有些渗人。

  楚棠心里慢慢涌上一些防备。

  青年别过头,看着袅袅升起的白檀香,眼神阴沉沉的,像是要吃人的前奏。

  屋子里的空气好像要凝固了。

  陛下有话不妨直说。楚棠冷淡的眉眼在灯下柔和了几分。

  郁恪抹了把脸,嘲弄道:你要我直说,我该怎么直说?

  楚棠道:如果你是因为方才的事生气,那我道歉,是我多管闲事,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郁恪撒起泼来不管不顾的,楚棠不想在行宫里闹出什么事来。说几句示弱的话能让郁恪消气,他求之不得,况且,也是他鲁莽行事在先,没有考虑到郁恪作为一个成年人,会有自己的喜好。

  他这么想着,肩膀一痛。

  是郁恪猛地转过了身,大手像钳子一样,抓住他的肩,将他按到了墙上。

  楚棠看着他。

  郁恪咬牙道:你总是这样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将我推给别的人,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和我道歉。楚棠,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好像有什么事要脱离控制了一样,楚棠心里莫名咯噔一声,好看的眉宇皱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他垂下眸,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让青年冷静下来。

  郁恪却一手按着他,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楚棠直视着他,让他看清楚自己眼里的疯狂和决绝:我在说,我的心意从来都是对你,我喜欢的也从来都是你。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我要的人一直都是你。

  楚棠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郁恪呼吸有些沉重,声音又狠又冷,又好像糅了一丝委屈:你看着我。楚棠,我在你面前,不是什么皇上,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更不是一个只会闹事的小孩子,我不需要你一直和我道歉,来维持那可笑的君臣和睦。

  明明那么坚硬地钳制住着人,郁恪却好像要哭了似的,眼眶微红,声音微微的哽咽。

  楚棠漂亮的眼珠子动了动,似乎才从他的话反应过来:你骗我?

  郁恪就这么近距离地和他贴着,冷声道:是,我骗了你。

  有风从窗户呼呼吹进,他看着楚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夜我在西北说的话,成婚是假,忏悔是假,改错更是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改的。

  第51章 我喜欢你

  我有什么错?郁恪声音冷冷的, 眼底却燃起了一团火, 仿佛要灼烧一切,我喜欢你,有什么错需要改?

  楚棠听着,胸膛起伏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贴着墙, 腰背挺直, 青丝披散,下巴被青年钳制住, 但眸光轻寒,盯着眼前的人, 气势分毫不比他差, 语气平淡, 好似从来没有情绪波动过,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郁恪, 你骗我, 就是最大的错。

  郁恪牙齿咬得紧紧的,话语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我是骗了你!可我若不骗你,你早就离开我再也不理我了!

  他知道, 如果楚棠知道真相, 知道他并不是真心悔过,知道他说的成婚是假的, 他会很生气任谁都不能被亲近的人这样欺骗, 更何况是一向习惯掌控一切的楚棠呢。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 他还不可以将楚棠控制在身边,只能自己去找他,他怕楚棠还介怀,只能说谎来接近他,利用楚棠的信任和心软来步步为营。

  孰轻孰重,他还不清楚吗?

  见不到楚棠三年已经是他的极限,要是让楚棠再那般疏远他,他都说不清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渴求着接近楚棠,接近喜欢的人,有什么错?

  郁恪紧紧抿唇,盯着楚棠。

  楚棠就这样由他牵制着,由他看着,洁白的面容冷若冰霜,无波无澜,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只平静地回视青年。

  仿佛打量够了,楚棠收回视线,优美的唇线微微勾出一抹漠然的笑:郁恪。

  郁恪的手指抖了下。

  你很聪明。楚棠道,我确实被你骗到了。

  其实不是郁恪聪明,是楚棠太相信自己养大的小孩了。

  郁恪露出一个笑,苦涩又嘲弄:是啊,要不我怎么还能接近你呢?

  似乎觉得不想再这样挨下去,似乎憎恶他这样的触碰,楚棠伸了手,扣住了他捏着楚棠下巴的手。

  明明楚棠的手指冰冷如玉,却好像烫极了,将郁恪的心都烧出个洞来,将他的怒气烧得如同灰烬。

  郁恪倔强地没有松手。

  楚棠指节发白,隐隐能听到骨骼响动的声音:你放开。

  郁恪松了一点儿手劲,嘴里依然道:不可能。

  楚棠深呼吸,眼珠子转过来,像深邃无澜的湖底,漆黑又无情:那你就没有想过,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又该怎么处理?

  被他这样看着,郁恪心里涌上一股无望的挣扎,红着眼眶,带这些绝望,道:我能怎么处理?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一直都是你在主宰吗?三年前你要离开,我阻止不了,三年后,也是因为你允许我接近,我才能接近

  好,那最后一次也由臣主宰好了,楚棠冷笑,果断道,我不喜欢你,如此而已。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郁恪蓦地噤了声,仿佛被人抽尽了力气,脸上的血色骤然消失殆尽。

  楚棠眸色淡漠,收了手,似乎懒得碰他。

  郁恪茫然地松开他,颓丧地、踉跄着后退一步,轻轻而无意识道:啊其实我知道的,哥哥,我知道的。

  他喃喃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虽然你一直教导辅佐着我,可好像并不是因为我才来到我身边的,我知道我这种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楚棠下颌紧绷了一下,似乎是咬了下牙齿。

  郁恪抬起头,眼神都有些疯魔了,盯着楚棠,眼底猩红:哥哥不喜欢我,那我就让哥哥喜欢我就好了。

  楚棠冷冷道:你疯了。

  郁恪抹了把眼睛,哽咽着道:是,我就是疯了。楚棠,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注定要疯的。

  楚棠扭过头。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叶子上啪嗒啪嗒响。

  两人僵持着,殿里的气氛窒息一般凝固,隐约还能听见青年沉重的呼吸和抽泣声。

  清凉的雨丝飘了进来,楚棠清醒了那么一些,心说自己一个大人,和小孩子置什么气呢,小孩子不懂事意气用事,他难道还不能冷静解决吗?

  他转过身,正要说话,手腕上却突然被大力攥住,后脑被大手扣着,眼前一暗,唇上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