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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9)(2 / 2)

  出了凉爽的假山,太阳热烈了许多, 更别提郁恪在无人处粘人黏得厉害,蹭出了一身火气。

  不过楚棠体寒, 没郁恪那样年轻气盛, 也不怎么觉得热, 便摇了摇头。

  黎原盛道:到了正午日头大, 陛下和国师回屋歇歇吧, 奴才命人泡了香竹箐,在夏天喝最解渴了。

  跨过门槛那一刻, 郁恪到底忍不住心中的欢喜, 手往后一伸, 准确地握住了楚棠的手。

  两人手腕上的佛珠不自觉磕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郁恪情不自禁回头瞥楚棠,楚棠淡淡抬眼,目光和郁恪的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朵冷雨名花被卷入激烈汹涌的浪潮中。

  黎原盛恰好回过头嘱咐人,没能看见这一幕。

  屏退左右后,郁恪看着在书架上找东西的楚棠,忍不住又蹭过去,从身后抱住楚棠,却没说话,埋首在他颈窝里,鼻子动了动。

  听声音,像只大狗子。

  楚棠脖子有些痒,耸了耸肩:别闹。

  郁恪抬起头,把头枕在楚棠肩上,一手牢牢搂着楚棠的腰,顺着楚棠的视线,知道他是要拿书架顶上的玉石刻章,便伸手替他拿了下来。

  楚棠接过,蓝田暖玉做的印章衬得他手指越发白皙修长。

  郁恪一言不发,又吻了吻他耳垂。

  楚棠推开他,坐到另一张桌子上,淡道:方才不是很开怀吗,为何现在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妙?

  郁恪摇头,盯着楚棠翻开折子打下印章的动作,英俊的眉目间沉默得很。

  楚棠还算习以为常。

  吵了一架说开之后,两人似乎都有了改变。

  楚棠性子冷淡,心态倒很平和,只是觉得自己更宽容佛系了,郁恪平日喜欢随时随地地对他搂搂亲亲抱抱,他的很多小动作楚棠都能纵容了。

  反观郁恪,除了改不了爱吃醋的毛病,还有爱粘人的习惯,他现在总喜欢沉默地看着楚棠。有时楚棠在国师府午睡醒来,都能看见郁恪侧卧在旁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给他慢慢摇扇,凝视着他的目光缱绻温情,闪烁着平和的光。有时两人在一块儿处理公务,或者和别的人谈话,郁恪会盯着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年轻的喜欢和爱,像是沉淀了下来,冷静了许多,收敛了许多。

  郁恪跟着他坐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已经过了七日了,哥哥有没有想好要如何解这个心疾?

  不急,楚棠道,这不还有二十几天吗?

  郁恪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俯身过去拥住他:都听哥哥的。

  对了,他现在还总喜欢抱楚棠,动不动就伸手将人拥进怀里,什么也不做,就那样静静地抱着,偶尔低头,嘴唇轻轻擦过楚棠额头。

  想起方才在御花园里的密会,郁恪着实回味了一下,餍足道:哥哥只要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听哥哥的。

  楚棠嗯了一声。

  两人有商有量的,这楚棠心中,气氛比之前温馨了不少。

  从背后看,楚棠后颈细白柔美,漂亮到不行。郁恪眯了眯眼,忽然问道:对了哥哥,你第一次亲吻,是和谁呀?

  楚棠夹在书页上的手一顿,随即翻过一页,语气寡淡:问这个做什么?

  我问问不行吗?郁恪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我还是不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了?哥哥你就说说嘛,我不生气的。

  说着,他自顾自弯唇笑了,但很快就又淡下来了。

  因为楚棠说:不记得了。

  郁恪面色一沉,咬牙切齿道:哥哥是有过多少个好情人,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楚棠回头,端详了他一会儿,郁恪抿抿唇,收敛了怒气,委屈地看着楚棠。楚棠拍拍他的脸:不是说不生气的吗?

  郁恪酸溜溜道:我没生气呢,就是就是有些酸。

  楚棠一哂,往后靠过去,凑近郁恪脸庞闻了闻,道:确实是有点酸。

  郁恪咬了下他的鼻梁:哥哥取笑我。

  楚棠伸出手,摸了摸他脑袋,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工作,身体接触是难免的。

  郁恪闷闷地嗯了一声,依然不是很高兴。

  怎么这么孩子气?楚棠笑道,那都是没有情意在里头的。小陛下当然与他们不同。

  郁恪眼睛一亮,自豪道:我当然与那些人不一样,我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

  楚棠道:陛下自信点。

  郁恪得寸进尺道:那哥哥以后少和他们做这种呗?

  停顿的时候,他低下头亲亲楚棠的唇,表示他说的是这种戏。

  楚棠道:尽量。

  郁恪长长地哦了一声。

  楚棠从他怀里瞥见地上有本黄色的折子,道:你又发脾气?

  哪有?郁恪懒懒地抱着他,嘟囔道,不是很精神的样子,他们颠三倒四的就说那几句话,我看着烦了。可只是驳了折子,到底也没冲他们发脾气啊。

  楚棠推了推他:那我是不是要夸你有长进?

  他起身去将那本折子捡起来,郁恪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他打开折子看了起来。

  楚棠看完,抬头看了郁恪一眼。

  郁恪走到他身旁,拿过折子随手放到桌上:他们来来去去就那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楚棠沉吟片刻,正要说话,郁恪却不高兴地打断他:哥哥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想我选妃啊。

  咳。楚棠难得有这样被人看破心思的时候,清了清嗓子,试图辩解道,也不是选妃,就是想些法子来堵住悠悠之口。

  郁恪道:选的妃又不是你,我才不要。

  如果选的是楚棠了,那悠悠之口就更堵不住了。

  楚棠道:你既不愿意,我便没这个意思。

  郁恪捏了捏他的脸,力度很小,没在楚棠皮肤上留印,却依然有点不开心地嘟囔: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没有为我吃醋的时候。

  在意一个人,不一定要用吃醋要表示心意。楚棠道。

  郁恪一想,觉得也是。楚棠这个人,他要在乎一个人,必定待他与旁人不同。他对楚棠来说,是最独一无二的。这个自信他现在还是有的。

  他高兴地抱住楚棠,天马行空道:如果哥哥能做我的皇后,那我就一定乖乖的,再也不吃醋了。

  到时候陛下有三宫六院,何止自己不吃醋,自有别人为你吃。楚棠难得不拆穿他的心思,随口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郁恪斩钉截铁道:三宫六院里怎么可能有别人?三宫六院里,我只有一个牌子可以翻。

  楚棠睨他一眼。

  郁恪住了嘴,幽幽地叹了口气。

  与其说是他这个皇帝翻牌子,倒不如说选择权在楚棠手里。到现在他都还没真的和楚棠行周公之礼呢。

  郁恪低下头,又亲了口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