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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姐第77节(1 / 2)





  他在暗中看着她和钟从凝。

  宴卿卿有种怪异的不习惯,只是瞬间便消逝。大抵是闻琉的话藏得恶意太重,她心底怵得慌,连饭都有些要吃不下。

  她专门进宫去看了趟闻琉,那时他正在处理政事,抽空来见的宴卿卿。

  宴卿卿只见了闻琉一眼,那种莫名的惊惧之意便瞬间消了。

  闻琉即使不笑,眉眼间也全是温润之色,纵使手段再了得,这种也是不好装出来的。

  他是端方君子,一举一动都遵循礼制,克己复礼,谁也比不过他,便是宴卿卿自己会放狠话,他也是不可能的。

  宴卿卿不知道闻琉在忙于何事,自上次进宫确认后,她就再也没见他影子。可闻琉却还是常遣人过来送东西,什么都有,绫罗绸缎,山珍海味,珍稀药材……

  他当真是得到什么便送什么过来,也不怕宴卿卿借他的势做些不合适的事。

  宴卿卿掐着手指算着轮定安的日子,心想这药效该是差不多过去了,这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和钟从凝又见了好几面,冒着冷天的寒气赏了次园子,两人脾性算合得来,宴卿卿放心了许多。

  钟从凝时常偷偷望她,莫名其妙地就脸红起来,倒是让宴卿卿有些好笑。

  他们相处十分融洽——

  宴卿卿会说话,以前在皇后身边待着,学的东西多,从不会让人觉得难堪;钟从凝懂的民间故事多,学富五车,说起来乐趣妙极。

  她现在心中欣悦,却不知道以后有得罪受。

  大年朝拜和春猎在晖朝是极为重要的,宴府在朝中无人,宴卿卿对朝拜一事不怎么关注,倒是春猎要她过去,便准备了许多。

  闻琉待宴卿卿极好,旁人乘坐马车皆是统一样式,不同品级大臣各一样,她这马车倒要精致牢固,大上许多。

  宴家功勋高却无一个男子,独她个孤女,撑不了多久,没多少人妒忌;而闻琉又与宴卿卿亲近,倒没人敢冒着触怒闻琉的可能上前说闲话。

  宴卿卿看得清楚,故而也没说别的。宴家所有的一切是宴家世代挣来的,可现在的辉煌却大多依仗于闻琉,她素来冷静,斟酌利弊之后只会选有利一面。

  春猎本意是在初春寒冷之际底下臣子向皇上展示骑射之类,许带几位家眷。

  不少大臣家的儿子会趁着这个时机在皇帝面前露脸,也会有人专门带女儿出来,不单是为得皇帝怜宠,也是为着相旁的世家子,别样的相亲地。

  宴卿卿这几日身子遭了罪,不知怎么地总是头晕,胃中时不时还会泛恶心,只是并不严重,缓缓就过了,她便没怎么放心上。

  钟从凝一事她派人送过信给闻琉,闻琉只回了句“朕觉得他配不上义姐,便是入赘身份也太低,但你如果真喜欢,朕也依你”。

  宴府与皇宫离得近,可两人书信往来也没断过。

  宴卿卿觉得自己吃坏了肚子,给闻琉的信中没提起过自己的异样;而闻琉则是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些天未去宴府,竟也未曾起过她会有身孕的心思。

  九匹高大有力的马匹踩着马蹄铁,在凛冽的寒风中不动如山,厚实的车壁间夹着铜铁,比寻常马车要重上许多。

  太监领命宣读声往后传,一行人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

  张总管本该是跟着闻琉去的,但闻琉却让他安分待在宫中,不许出去。他一头雾水弄不明白,完全不知道是因为闻琉拿他顶了包,怕他在宴卿卿面前乱说话才不让他离宫。

  帝王车架要大上许多,低调的同时却又能看出皇家的气势,里边不仅摆放案几可以谈大臣事务,甚至还有歇息的床。

  礼部大臣正在向闻琉汇报这几日该在春猎该行之事。

  而闻琉手里不知拿着封什么信件,脸上竟是面无表情。他这几天一直这样,礼部大臣以为自己安排不当,触怒圣言,低着头冒冷汗,不敢有分毫不当的动作。

  春猎是在清章,离京城不远不近,如只是普通前行,并不赶路,约摸一天一夜就到了。

  清章地处两州交际之处,其地势不算险峻,侍卫圈起来的那块地是最安全,后山处是峭壁,刺客也上不来。

  相然撩开一角马车上的窗幔,望见外边行进的侍卫,朝后看了眼,只看见许多马车在后面跟着,认不出谁在其中,便将帘幔放了下来。

  “皇上待小姐是真好,”相然低声说,“春猎这样的大日子,凭钟公子那身份是绝对来不了的,皇上破例让他过来,都是为了让您和他多些日子相处。”

  皇上还派了宫女太医去照料他母亲,也不知是从哪修来的福气,能被她家小姐选上。

  宴卿卿一手撑着额头,另只手轻轻搭在胸口上,娥眉微微攥了个不起眼的弧度,别样地惹人怜惜。

  桌上放着些新鲜果儿,是钟从凝方才特意过来给她送来的。他身上穿了件好衣服,倒不像他往日那样朴素干净。

  钟老夫人听说钟从凝得了机会来春猎,连忙让下人裁了新衣裳给他,花了不少治病钱。

  钟从凝怎么肯?当时就要去退,钟老夫人死活不同意,只让他好好在皇上面前表现,光大钟家,又劝便是不为了自己,他也不该让宴家姑娘难堪。

  老人家身体不好,眼睛却还是有的。自己儿子喜欢宴家那位,定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丢脸面。

  宴卿卿揉揉额头道:“你别在钟公子面前说这种话,以后也少说,让人听见传出去不好。”

  “奴婢知道。”相然应她声,闭嘴不再说这件事。

  她给宴卿卿倒了杯茶,疑惑地问,“您这是怎么?是不舒服吗?”

  马车在宽敞的大道上行驶,时不时会被路边的石头子带起些波动,颠来颠去,宴卿卿头都要晕了。胃里泛出的恶心之感愈发严重,她从怀中拿出块锦帕,捂住嘴强行咽了回去。

  相然连忙起身帮她顺着气,急急道:“怎么回事?可要叫御医?”

  宴卿卿抬手止住她的声音,轻声道:“皇上最近派来的御厨做东西太补,怕是因此吃坏了肚子,这几天吃清淡些,不许让皇上知道。”

  那御厨做的东西是补品,又是皇上派来的,宴卿卿少不得要尝上几口。相然觉得还好,但宴卿卿身子或许真受不了。

  “奴婢到时替您熬些清粥。”相然轻轻替宴卿卿顺着玉背,又将水给她递了过去,“要真吃坏了肚子以后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