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7)(2 / 2)


  被林烁拉住的是一女同学,听见闻舟尧的名字恍然啊了一声,指了指后边说:在球场,你们知道路吗?我可以带你们去。

  不用美女,急事儿!林烁拍了拍人胳膊,人都跑出几米远了,才吼道:谢谢啊。

  球场上的震耳欲聋的叫喊声隔了老远都能听见。

  都已经是一群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了,五月的天,穿一身球衣球鞋在赛场上来回。操场上蒸腾而起的热浪混合着青春气的荷尔蒙气息,给这五月天加上了蓬勃的生命气。

  场上两拨人,一红一蓝。

  其中最显眼的那个已经有将近一米八的个头,身高腿长,一头利落的短发,穿黑红色球衣。他肤色比一般人要白,但又是那种很健康的好肤色,脸部线条分明,五官是多一分则满少一分则亏,恰到好处的好看。

  在人群中相当扎眼,随着他跳跃的动作,脖子上用绳线穿起来的挂饰跟着晃动。

  那是一把雕刻小木刀,颜色接近深色原木,表面光滑,一看也有年头了。

  随着一阵加油的尖叫声,精准三分投篮,姿势相当漂亮。

  大哥!就在这个时候从篮球架下突然传来一声喊。

  闻舟尧落地转头。

  林烁气喘吁吁:你快点回去看看,林俞要被大伯给打死了!

  然后周围的众人就见着球场上人气最高的那人眉间深深皱了一下,侧头和旁边一起打球的两个男生说了句什么,头也不回地下了场。

  快速走到操场边缘的围栏上取下外套,和林烁两兄弟道:边走边说。

  身后嘀咕的讨论声越来越多,仔细听,基本都离不开闻舟尧这三个字。

  闻舟尧跨进林家大门的时候,家里的吵闹声依然没有安静下来。

  杨怀玉一见着他,就连忙扯着他胳膊说:舟尧,你快劝劝你林叔和小俞,这父子俩是杠上了。再这么下去,我真怕小俞被打出个好歹来。

  闻舟尧扶住她,开口说:林姨,奶奶,你们先别急,我都听林烁他们说了。

  几年时间闻舟尧已经长成大男孩形象,家里如果没有林柏从兄弟或者富叔在,闻舟尧的存在,相当于是另一个家长。

  他稳重,聪明,行事可靠。

  老太太也一向信任他,催促:去劝劝,小俞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倔过。

  祠堂里这会儿已经没有多少动静了,连舟尧上前敲了敲门。

  林叔,我舟尧。

  没有反应,闻舟尧等了几秒钟,再次开口:林叔,你们没事吧?我撞门了。

  这次闻舟尧话刚落,祠堂的门主动从里面打开。

  林柏从的脸色看起来有两分沧桑,见着已经和他一样高的闻舟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算了,他平日里就听你的,进去看看他吧。

  这次大开的大门,所有人都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林俞还跪着,但显然跪着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已经有些勉强了,他的手撑在地上,后背斑驳地洇了一层血迹,可见被打得不轻。

  杨怀玉当场捂住嘴哭起来,去捶林柏从:你有没有心?下这么重的手!

  林柏从头都没回,任由妻子扯着他发泄。

  他扬着声音对林俞说:这次的事情既然你不认错,爸也帮不了你,你就好好在林家的祖宗面前跪上一夜,仔细把自己错在哪儿想清楚。

  这时闻舟尧已经进到了屋里。

  手里的外套抖开披在了脚下的人背上。

  闻舟尧在旁边蹲下来,看着小孩儿汗湿的头发,问:怎么回事?我几天没在,你这是成了别家雕刻派系派来的卧底?还是你终于在家里待够了,决定把林家的招牌提前砸了?

  林俞不理会他的调侃。

  咬着没什么血色的唇低声叫了声:哥。

  嗯?闻舟尧闻声靠近了一点。

  林俞:撑我一把,跪不住了。

  林俞话一落整个人就泄力瘫倒下去,闻舟尧及时伸手撑住他,手不敢碰他的后背,就从臀下的位置穿过,像搂孩子一样的姿势把人架在胸前。

  林俞已经不是小时候短手短脚的孩子了,软肉随着身高同时往下掉,脊背有了单薄的少年感。

  林俞松了口气,靠在闻舟尧怀里,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说:老头儿这次气狠了。

  你明知道还敢招他?闻舟尧问。

  林俞叹气:躲不过呀,迟早有这么一遭。

  这事儿他已经等了好几年了,也计划很久。这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法,时机看起来是给林家惹了很大一个烂摊子,但只要有心,恢复元气也是迟早的事儿。

  而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一朝踏错,步步错。

  闻舟尧感受着脖颈间轻浅的呼吸,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林俞。闻舟尧喊他。

  林俞模糊嗯了声。

  闻舟尧:累了?

  没,就是有点难受。林俞又喊:哥。

  怎么了?

  我没想把老头气成那样,也不想惹得我妈跟奶奶哭。

  嗯。闻舟尧捏了捏他的后颈,哥知道。

  第10章

  林柏从发话要林俞跪祠堂,家里就没有人敢真的让他起来。

  林家到底是遵循人讲礼仪为先树讲枝叶为源的传统家族,林柏从这个当家人,排除他自己偏疼儿子的那点心,也需要拿出当家人的威严。

  正因为是自己生的,越发不能纵容。

  好在这个天也算不上冷,白日里的温度降下去,到了晚间还有一些余温。

  祠堂里点燃的蜡烛光影摇曳,有一种朦胧的昏黄感。

  林俞稍稍挪了一下膝盖,缓解腿上的酸麻,感觉好了一点之后又规规矩矩地端正跪好。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着吱嘎一声,闻舟尧端着晚饭走进来。

  林叔和林姨都没睡。闻舟尧告诉他。然后走到他旁边,把筷子和碗递到他面前说:小姑特地给你做的,你爱吃的鸡丝面。

  不吃了。林俞摇头,没饿。

  闻舟尧居高临下,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钟,问:平常挨点骂都有一箩筐说辞,现在这么听话跪在这里,是真觉得自己有错?

  林俞抬头去看闻舟尧,复又垂下眼睫,只是说:不是,但也是我应该的。

  闻舟尧把碗放到一旁的案桌上,提了提裤腿在小孩儿旁边半蹲下来,一只手肘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去探了探林俞的额头。

  小孩儿背上的伤已经上过药,嘴唇干裂发白。

  闻舟尧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样的林俞。

  几年前那个总是像麻雀一样在耳边叽喳的奶团子真的长大不少,闻舟尧是在这一次才有了这样实质的感觉。他知道他有多在乎家人,林家像是他所有养分的来源,在这方天地里,他活得像一尾自在的游鱼。总是撒着欢儿,自在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