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不宣而战(2 / 2)

  望了一圈,没有见到。刚刚汪匿匿有些眩晕,汪写意不敢再让她人挤人,便让汪匿匿原地等一会儿,她去跟新娘说一声,她们就走。汪匿匿点点头。

  汪匿匿小心护着肚子,目随着汪写意。

  没想到新娘反倒起身来送她们,“不好意思,照顾不周。”

  汪写意忙说没事。

  新娘侧目,认真端详起旁边的汪匿匿,见她一手扶着椅子靠背,一手托着腰部,眼球略浑浊,脸色是妆容遮掩不住的疲乏。

  她神情为难,半晌才开口,“方便问一下您的孕期吗?”

  汪写意闻言蹙眉,“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她知道新娘是妇产科副主任,她替汪匿匿回答了。

  “我建议您去医院检查一下。”新娘语气严肃,对着汪匿匿说。

  汪匿匿和汪写意倏然紧绷。

  *

  就好像验证新娘的话似的,汪匿匿在车上突然四肢发麻,腹部绞痛,豆大的汗粒从两鬓滑下,实在忍受不住,难耐地嘤咛出声,指甲抠进皮垫里。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汪写意大惊失色,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战栗,差点追尾。

  汪写意抖着手拨了电话给问烃,问烃还算冷静,让她在路边停车,他马上就到。汪写意背后透湿,回头飞速喽了眼汪匿匿,见她已昏迷,大脑瞬间有片刻宕机。她稳了稳心神,当机立断,她不能等,时间不等人!她得立即开去医院!

  她猛踩油门——对四周扑面而来的鸣笛声恍若未闻。

  下车的汪写意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恍惚地不像话。好在问烃和医生护士早就把汪匿匿抬了出去。

  汪写意的双腿逐渐找回知觉,她望了眼天空,乌云密布,变天了。

  ……

  不知何时汪匿匿已经醒来,她躺在推床上,不断挣扎,死活不肯动手术。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进去!”

  “问烃!我不要做手术!!”

  “求求你,求求你,我不要啊!我不要…”

  “我不要啊——”

  …

  汪匿匿一直在哭喊,嗓子都嘶哑了还在喊,头发黏在脸上,满颊泪水,狼狈不堪。她死死攥着问烃的袖子,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触目惊心。

  哭得太凄厉了,几个护士都有些动容,默不作声地望向男人。

  问烃心胆俱碎,他缓缓把汪匿匿的手指掰开,声音如边鸿孤唳,“我要汪匿匿平安。”

  话音刚落,护士一齐把汪匿匿压住,推进了手术室。

  汪匿匿还在哭,如一只啼血的杜鹃不断在问烃耳边萦绕。问烃怔忪地呆站在隔离门前,心都碎了,他在手术协议上签下名字,一笔一划,像是刀划在心尖。

  汪写意两眼猩红,泣不成声。再也坚持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前面医生告知:病人心律失常,宫缩频繁,胎盘早剥,情况不太好。要么引产,孩子不保,要么剖腹产,但病人可能大出血。

  手术进行中。

  助理带着一批又一批地专家过来,他们的判断大同小异:“检验报告出来,病人体内残留微量的一氧化二氮,尿检呈弱阳。长期吸入笑气,病人神经受损,且导致体内缺乏维生素b12,这对胎儿发育不利,易畸变,造成永久性的神经损害。即使出生,新生儿患先天性贫血等疾病的概率大大增加。”

  问烃的脸逐渐扭曲,阴影落在上面,像罩上泥塑的面具,僵硬,晦暗,他眼里黯淡无光,紧抿的嘴唇无声地抗拒眼前这一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来人往,浮影般在他们身边略过。

  “轰隆——”

  打雷了,夜空失去了平静的黛蓝。风势加剧,呼天号地,像要把医院刮翻在地。骤雨如银针密密扎进肉躯,人们惊呼着飞速逃窜。路上灯光交闪,像在为这场蓄势待发不宣而战的雷雨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