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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2 / 2)


  “我被塞的是头发,她被塞的就是稻草。”

  这……

  新的受害者突然出现了。

  苏子黎看向贺铉,用陈述句的语气道:“那个后面出现的女人,就是盈姨娘。”

  “是,”都被猜出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朱彦庆继续补充设定:“我听后面他们招进来的本地仆人们嘴里听到过一个传说。”

  “很久之前,他们这条街上有一家著名的风月楼,楼里的女孩子们才艺双绝,每天宾客都络绎不绝。日进斗金,绝对不在话下。其中最出名,也最让人趋之若鹜的,就是他们楼里的花魁——盈姑娘。”

  “她长得很美,又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想要把她迎入后宅的达官贵人们那是一抓一大把,但楼里的妈妈一直不放人,她本人也对这些并没有动心。直到当时知府家的公子出现,年纪轻轻就是举人,家财丰厚,人又温柔多情,除了她之外,谁都不看。”

  “盈姨娘对他动了心,连自己当年说要自赎出去当个平头娘子的心愿都忘记了,心甘情愿为了他,成为了他的盈姨娘。”

  “但是在她满心欢喜地嫁人前夕,她被人暗害,楼里另一位和她一直不对付的姑娘,用她的样子,加入了知府家。她恨,恨到连死后都不愿意放过她,变成厉鬼想要在情郎面前揭发真相。但还没等她现身,就听见那个顶着她的脸的女人,娇滴滴地躺在她情郎的怀里,告诉他——”

  “妾身其实不是盈姐姐,我是她的同胞妹妹,当年因为太过爱慕夫君,所以偷偷上了她的花轿。夫君……你不会生气吧?”

  知府公子楞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摸着她的脸道:“我当是何等大事呢,此种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昔日我爱的也不过只是她的皮囊而已,你和她一样好看,又比她温柔可爱,我为什么要为这种事生气呢?”

  用最后的希望去见情郎的她,得到了的却是这样一句绝情的话。

  盈姨娘当场就疯狂了,那一晚,她几乎屠尽了府中所有的人,但知府公子和知府他们却凭借着正院里的阵法坚持下来,等来了道士将她封印。

  若干年后,又有人用同样的方法在同一个地方害人,你们觉得,被惊醒的盈姨娘会心平气和的和他们讲道理吗?

  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朱彦庆克制不住地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容:“那是我除了今晚以外,这些年来觉得最畅快的一天,可惜当时最后还是没能杀了他们。”

  “从那之后,他们就特地找来各种方法,镇压她。甚至为了能够将她压制的出不来,连我娘子都被轻轻地放过了。”

  何茜低呼道:“怪不得我们这个密室进来,还有外面那些街道的景象。那不是白白设立的,根本就是因为这个副本是由盈姨娘的故事和状元公的故事,连着一起形成的。”

  “不只是这样,还有那些一个个被迎娶进来,却又很快身亡的妾侍。”贺铉补充道,“她们的死亡也是早就定好的,为了压制盈姨娘。如果你们深深地挖掘过那些摆放剥皮怪们的院子,就可以在泥土里发现很多人皮,它们都被作为祭品,堆积在土里。”

  想起那些人麻木空洞的眼神,和那个在她眼前彻底死亡后,嘴角带着的那一抹解脱笑容的剥皮怪,周思雨感觉心里特别不舒服。

  不舒服到她不小心经过被捆成粽子模样的朱大人他们俩身边,狠狠地踩了他们一脚。

  嘴里塞着棉布的他们俩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激动地骂着什么,但很快他们就没力气骂了。因为被他们惹火的玩家们特别默契地过去,你一拳我一脚,揍地他们差点昏过去。

  苏子黎看着他们打,低头询问贺铉:“那密室提醒里的什么意思,说什么你穿上一层又一层的皮囊,等待着能彻底报仇的那一天。还有报仇的戏份?”

  “应该是没有了,”贺铉也想不明白,“都答出来了,游戏怎么还没声音呢?它卡住了吗?”

  似乎是为了答复他这句卡住。

  下一秒,游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快地连他们想要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恭喜各位玩家成功抓捕到所有在朱府内引起骚乱的人,本次逃生结束。正在传送中——积分会在稍后,打入各位的账户,请耐心等待。】

  苏子黎眼前白光一扇,熟悉的晕眩感——竟然一点都没有出现。

  他还以为是他终于熟悉到能把这种感觉都给无视掉了,但当他睁开眼,看到朱彦庆和女鬼在他眼前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打扰了,你们继续。”

  不打扰别人久别重逢,苏子黎从白帐篷里走出来。看着被揍的有出气没进气的朱大人夫妇俩,他开始郑重地思考一个问题。

  游戏的传送是不是把他给漏了?

  另一边,在陌生房间里睁开眼的贺铉怔了一下,透过窗口看见了底下忙碌移动的车流,热闹而又虚假。这是属于玩家才能看见的风景。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119章

  苏子黎好奇过npc和玩家们离开密室的方式有什么不同, 按照常理分析,玩家们是逃生成功,那npc们应该就是下班快乐。

  但是在他等了好几天, 等到密室里的官府来人, 把朱大人和朱夫人收押判了秋后问斩, 还协助道士们将朱彦庆他们俩这对苦命鸳鸯超度往生, 顺便还帮着把剩下的剥皮怪们一一入土为安。

  可是他一直没等到出去的讯号。

  别说什么传送的感觉了,连门都不知道朝哪儿开。官府的人押着朱大人他们离开的时候,他跟着一起走过, 他们穿过城门就走了,他穿过城门自动又回来了, 简直就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地, 让人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这并不是一个舒适的体验。

  漫长的等待会将你的希望全部消融, 最后转化成深深的绝望和疯狂。那种一点一点将所有希冀都放下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换一个心理承受弱一点的人可能早就已经崩溃了。

  苏子黎以为自己会很难受, 但是他的精神状态却超乎他自己期望的好,甚至平静地有些过分。他游荡在这条热闹的街市和朱府之间,凭借着朱府被抄之前顺手牵的银子,过得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甚至还出资把二虎他们送去了私塾。

  每天看小豆丁们摇头晃脑地念叨着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其实还蛮有趣的,就是这几个小兔崽子非要下跪认爹让他有点想要拒绝。

  他还那么年轻,不想提早体验当爹生涯。

  于是他把他们挨个都给踹出去了,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哥!”长大了一点, 擦干净脸之后穿着干净衣服的二虎带着几个小孩敲开了他的门:“今天是城内庆典, 新的官老爷说为了庆祝,出城门不收费,你当时说让我们发现开了城门就告诉你,现在……”

  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是知道感恩的孩子们还是一丝不苟地把它执行了。

  “我去看看,”苏子黎往外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屋把自己的包给抄上了,万一这回真能回去了呢,“老规矩啊,我要是没回来,我这房加上里面的东西,就你们几个自己分分。钱都在里屋的箱子里,你们谁够能耐,先考上秀才,这钱就归他分。”

  孩子们一身不吭地看着他离开,二虎突然扬声问了他一句。

  “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