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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高兴啥呢。”李老头在边上问她,“喝碗姜水这么乐。”不晓得还以为被亏待哩。

  李老头可是知道他这个大孙女,小时候喝药喝怕哩,一向不喜欢喝加了药的东西,所以姜水里他只多加了紫姜,别的驱寒野草药就搁了一点,没成想人高兴成这样。

  “没,是爷爷煮的姜水太好喝。”李月秋捧着碗,眼睛亮晶晶。

  李老头一听,难得露出个不怎么明显的笑来叨她,“红糖搁的多,喜欢再多喝一碗。”家里的红糖平时都是不用的,他一个老头也不喜欢这些东西,留给孙女最合适。

  结果李月秋喝了满满一肚子的姜水,晚上躺被窝的时候,感觉嘴里还一股子的紫姜味,漱了好几次口才好些。

  屋里的油灯亮如白昼,李月秋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白天的一幕幕的情景往她脑袋里钻,这样她根本睡不着,一会她托着下巴晃着脚,一会她又抱着被子滚来滚去不晓得想些什么,一直折腾到快半夜才又羞又臊的闭上了眼。

  陈立根坏透了。

  那边的陈立根在漆黑的夜里睁开了双眼。

  他没穿上衣,也没有盖被子,赤着上半身的膀子躺在床板上,他额头滚着一层细细的汗珠,脖颈上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胸膛起伏大口的喘气,似乎是呼吸极其的艰难。

  半晌他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忽的一下翻身坐起,动作大得木头床板发出咯吱的声响。

  屋里的甜腻味仿佛到现在都没散去,他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刚刚的梦里鲜嫩娇气的人缠着他说是要嫁给他,嫁给他三个字说的活色生香,说罢软和的小嘴凑过来亲他,小小的.舔.他的唇角,声音是不同以往的带着小勾子,叫着让他亲她,他把人按在木头堆里,娇美的人在他怀里笑的银铃一般,扭动隐约能看到一抹雪白细细的腰肢。

  他魔怔般把自己又黑又粗糙的大手放了上去狠狠掐住……

  梦醒了。

  陈立根全身燥热却冒了湿汗,屋子里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窗子大开,凉风徐徐的刮进,也没把房间里热气驱散。

  陈立根咬着腮帮子,突然捏紧拳头狠狠锤了下床板,觉得自个心好脏。

  他没有了睡意,也不再躺在床上,光着膀子下床拉开门走出了屋。

  外面黑布隆冬的透着凉意,半夜是最凉的时候,但这个时候的月亮很大很圆,给地面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亮。

  他这不挨着村子,周围安安静静,多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陈立根在院子中无声的站定了一会,然后开始动了,他大步踩在地上的声音煞气腾腾的,犹如一头昼伏夜出的野兽。

  最终他在柴堆处停下,漆黑的眼眸在黑夜中显得特别的璀璨,他动手抽出柴堆里面的一柄斧头,找了块磨刀石,嚯嚯嚯的开始磨斧刃,不平整的石块摩擦着斧刃,一点点打磨到最锋利的亮度,声音在夜晚听起来带着丝丝缕缕的渗人,就好像是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能听到他磨斧头的动静。

  好半响,磨刀似的可怖声音消失,月色下,寂静的院子里又响起了嘣嘣嘣的声音,陈立根眼底暗沉一片,强有力的手臂挥动着,单手举起斧头,斧刃在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触到木头后,木头顷刻被劈成了两半。

  劈开的木头不断增多,整齐的码在脚边,他.赤.裸.的胸膛被流下的汗水打湿,滴落进腰腹消失。

  “大根!大根!睡了没?给我们开个门。”竹门被拍的哐哐的,夹杂着好几个人的声音,外面的人怕他听不见,顺着围墙喊他。

  陈立根嘣的劈开一根木头,转头拎着斧头面无表情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五成群的好几个男人,他们手里抱着不少的东西,低头吊儿郎当的说话,又说又笑,不过等他们抬头后,他们脸上的表情见鬼一般忽的僵住。

  月色中,不甚明亮的门里站着个高大黑黢黢的身影,一言不发,结实的手臂握着柄刀锋明亮散着寒光的斧头。

  所有人顿时都吓的嘘声了,纷纷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

  “哎呦我的娘,大根,你干哈呢。”打头的赵永平吓得个打了个冷战,虽然他们一伙人半夜过来不合适,但也不至于提斧砍人啊,乖乖,蛋.都要吓.软.了。

  “大半夜的,你是梦游还是要出去砍人。”

  “劈柴。”陈立根挪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赵永平:“……”

  大半夜劈鬼的柴,又不是急着烧火做饭,偏要挑这个时候,幸亏他们人来的多,要只有他一个,赵永平非得吓死。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吞了口口水,最后熙熙攘攘的进去了,赵永平来这来的最多,对这很熟,带着一群人径直就冲进陈立根住的屋子。

  陈立根放下斧头走到水井边冲了凉,冰冷的井水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收拾院子里劈好的柴,把劈好的木头放进柴堆,做完这些,他才抬脚进屋。

  屋里,赵永平一伙有凳子就坐,没凳子的就扯了只破口袋垫在地上,一伙人就等他进来了,他们带来的一兜的瓜子摊开摆在地上。

  瓜子估计是刚刚出铁锅炒过,摊开后,一股子焦香味,满屋子都是瓜子味。

  “大根,过来,过来,带你看好东西。”他们都是外村的人,年龄差不了几岁,平时和陈立根多有来往,交情很不错,性子也相合,见他进来,都赶紧让他过来,一个两个的眼珠都在放光。

  陈立根头发在滴水,进门之后在地上留下几处水印,他拿了大毛巾随意的擦了几下头发,然后穿了件褂子走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

  一伙人这么兴致冲冲原来是带了录像过来,他们中的人有亲戚是放电影的,放电影都是这个村跑或是那个村的跑,设备上哪都要带着,遇上不放电影的时候就把公家的设备带回了家。

  “哎,这咋放啊,能看吗?我只听过没见过,真是港片?”

  “能,当然能,机器都抱过来了,我还能和你们扯谎不成。”

  “你小子这么清楚,是不是已经看过。”

  “胡扯啥,我,我这不都是带来和你们一块看的,把录像放进去就能出画面,起开,你们别整不来洋货搞坏了,回头我大伯知道得念我。”

  赵永平翘着腿,他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陈立根,“本来没想连夜来的,但这录像机明早就得还回去,之后啥时候能再弄到也不知道,我们就商量着赶紧过来了,这只有你一个,清净。”

  陈立根抹了一把在滴水的头发,他站起来,“你们看,我去给你们弄吃的。”他不爱看录像。

  “不用,不用,吃的我们带了,晓得你不爱看这个,但这次的不一样。”赵永平拉他坐好看录像,吃的他们已经带了瓜子,还是在家一早用铁锅炒好的,正热乎着,而且一会看上了录像,谁还有空吃瓜子。

  那边凑在一起倒腾录像的几个人终于把录像弄好了,屋里没有燃油灯,画面出来后,屋里罩着一层光,顿时屋里的人都没再吭声了,目光灼灼的盯着看,看了快有五分钟,陈立根站了起来,拧着眉,“你们看啥呢,走别处看去。”

  一伙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赵永平盯着录像看,随手把录像盒子丢给陈立根,“小声点,小声点,我们家头都有人,咋看啊,你这安全。”大根是一个人住这,一般除了他们不会有人来,看录像这最合适。

  陈立根低下头,只一眼就看清到手中的录像盒子上印着男女亲吻的照片。

  他触电般的把录像盒丢回给了赵永平,紧紧抿着唇转身出去。

  “嗐,咋不看了。”赵永平对着陈立根的背影喊:“男女炕头那点事,有啥臊的。”是男的都馋这种事,看看咋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