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篆说着眼睛都忍不住红了起来。

  顾小篆的一再指责让心情本来就不好的顾楷书觉得心情更加糟糕了，他说：“顾小篆，你够了，你心里不痛快，不要把气出在我的身上，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呵斥完毕，顾楷书上了车，“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开车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顾小篆想到顾楷书做的那些事情，她始终觉得心里很难受。

  正在洗澡的慕谨言听到手机一直在响，她一开始没有理会，但是，当她从浴室里出来，拿过手机一看，发现电话是顾小篆给她打来的，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她搬家之后的这些天，她跟顾小篆一直都是不咸不淡地联系着，现在，顾小篆一再地给她打电话，她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意外的。不过，想到顾小篆有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找她，她接起了电话。

  顾小篆坐在慕谨言之前的住处附近广场的长椅上，她望着不远处那些在玩耍的人，她的心里有些惆怅。

  她的手机响起的时候，她也没有看电话是谁打过来的，她就接起了电话，然而，当她听到了慕谨言的声音，她整个人都诧异不已。意识到自己没有出现幻听，电话真的是慕谨言给她打过来的。她的脸上顿时浮现了笑容，叫了一声：“谨言。”

  “小篆，我刚才在洗澡，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慕谨言轻声地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才去找你，发现你搬家了，有点吃惊。”顾小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怎么搬家都没有跟我说啊？你现在搬到哪里了啊？”

  慕谨言避重就轻地说：“你最近不是一直忙着工作室的事情吗？不过是一点小事，我也就没有跟你说了。怎么样，你的工作室弄成怎样了？什么时候开张啊？”

  “下个礼拜就能开张了。”顾小篆脸上多云转晴了，她说：“你到时候能来吗？”

  其实，她知道，要慕谨言出席她的工作室的开张仪式也是强人所难了。毕竟，慕谨言和顾家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剑拔弩张的。如果慕谨言真的出现，她母亲的脸色都还不知道会有多难看呢？可是，工作室开张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她希望身边的好友都能见证那一刻。

  “我最近这段时间挺忙的。”慕谨言笑着说：“总之，不管怎样，都要先恭喜你了。”

  她不断地跟顾小篆寒暄，就是闭口不提见面和她新家的事情。

  隐约间，她觉得她和顾小篆之间似乎有了一些隔阂，似乎再也回不到以前亲密无间的样子了。她也不知道是时间改变了她们还是周围的环境改变了她们，总之，有很多事情似乎都变得很不一样了。

  聊了片刻之后，同样感觉到她们之间的隔阂的顾小篆忍不住轻声地叹息，感慨地说：“谨言，我真的很怀念以前我们到处一起去玩的样子。”

  慕谨言笑了笑，只是，心里觉得有些酸楚，她低声地说：“只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顾小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她继续说：“我知道你和我哥之间闹了不愉快，知道他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也知道我的身份让你觉得为难，但是，在我的心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脱的。”

  慕谨言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她心怀感激地说：“小篆，谢谢你，真的。即使我和顾楷书之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我都很感激我通过他认识了你。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真的。”

  慕谨言这些感性的话语让顾小篆觉得鼻子酸溜溜的，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一般地说：“你别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受不了，会哭的。总之，以后努力地过你想要过的生活吧，你一定要幸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这一刻，顾小篆隐约觉得，成长的代价似乎就是让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远离了自己。

  “嗯。”慕谨言轻轻地点头，说：“你也一定要幸福。”

  说完，生怕自己哭出声来的她连忙挂掉了电话。挂掉电话之后，她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出来了。

  如果不是和顾楷书闹得太僵，她相信自己能和顾小篆做一辈子的朋友，只是，人生从来都是没有如果的。所有的如果不过都是人们幻想出来，安慰自己的话语罢了。

  挂掉了慕谨言的电话的顾小篆仍旧维持着之前坐在长椅上的姿势，她抬头望着天边的明月，心中觉得惆怅不已，最后，一声轻轻的叹息从她的口中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