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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第6节(1 / 2)





  玉藻先是不解,然后恍然大悟,娘子那时是故意犹豫不进去的,范氏一开始气是真气,可要想打那是假的,怒火一过就心疼起来了,毕竟是自己拼着性命生的,只是闹到这么大若轻易收场,她孝顺的名声岂不像是笑话一场,便干脆继续下去,等着她家娘子去请安。

  可才打一下,娘子就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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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去侍奉范氏时,范氏正在屋里服侍谢贤穿戴官服,宝因只好在院子里多等了会,见人出来恭敬行完礼才进去。

  侍女对此早已习惯,谢贤极少插手后宅,日常只过问几个哥儿的功课生活,除了范氏外,几位女郎平日也只有在节日的家宴上才能见到他,府里的猫儿狗儿都比这要亲近。

  高门大族的亲情大多如此。

  宝因侍奉完范氏用完膳,被问及昨日紫薇院的事,她将只盛了寡水的油滴盏递过去,温顺答复:“三位妈妈都认了是自己规劝不力,我本想借此严惩一番,可念及母亲还在守孝,怕伤了母亲福寿,于是便罚掉她们一年月钱,待寻好新的乳母再遣离十姐身边,若有下次,那时打杀也不迟。”

  范氏听后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许是觉得近年自己身子不爽也有性格过于强硬的原因在,再加上母亲去世,心里头总担心病再也好不起来,积些善也好。

  “还有一事得跟你说声。”范氏拿水漱了漱口,偏头吐在痰盂里后才缓缓开口,“林府派人传来消息,他前几日已经守完孝回到家中,待问卜宗庙后会将卜出的吉日送来。”

  宝因应下一声,情绪浅淡,喜乐哀愁皆无。

  三年前林业绥刚回建邺时,两家就互相交换了各自儿女的画像,他们早该于三年前完婚,婚事之所以会延期如此之久,也是因为他突然提出要在怀安观为五公主守孝三年,所以他们六礼办的比寻常人家要慢些。

  范氏和谢贤是相爱相知的少年夫妻,从未遇过别的女人,连李氏都是她提出来纳的,生下来五姐后,再没碰过,因此在得知这件事后,倒怜惜的安慰宝因:“公主已逝,嫁过去你是元配,不必为此介怀。”

  对范氏而言,没有爱的女人不足为惧,即使有爱,只要坐稳正室也不用畏惧。

  那时宝因垂眼,视线落在随手拿来打发时间的《妙色王求法偈》上,写有“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宝因在范氏身边生活十二年,这位嫡母又岂能对她毫无影响。

  她笑答:“怎会介怀。”

  作者有话说:

  宝因:我又不爱他,有什么好介怀的。

  男主因未出场不能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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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下章成亲~~

  第8章

  六月廿二,林府遣了宾使前来告知选定的亲迎吉日,并送来两只大雁以全周礼,原是卜得七月廿五的日子,只是那时天气还炎热,再加上范氏还在守孝,所以重新占卜问祖,最终婚期定在九月初二,并上告皇帝,得到允准。

  谢珍果知道宝因在家待不了多久便会去别人家里做新妇,或是思姐之情,吵着闹着要搬去蟾宫院跟姐姐同吃同睡,范氏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谢贤也修书一封前往终南山,告诫阿姊即将出嫁,于是在外游学三年始终不愿归家的的谢晋渠立即赶回建邺,恰好是在团圆节那日到的。

  这日,建邺城中的酒悉数卖尽,内城中官建的楼阙也可随意登高赏月,不拘身份。

  谢府园子里的凉亭楼榭早已布置起来,用过晚食,再一同登楼赏月,东厨那边早早就在楼上布置好了桌席,以肥美的秋蟹为主,还摆有正值时令的石榴、葡萄以及橘子等果品解腻。

  府中的仆从也全被遣散自行去赏月,并赏赐果酒共乐。

  谢晋渠和宝因许久未见,姐弟之间如往昔般针锋相对过后,又与长大的弟弟妹妹开始玩起飞花令助兴。

  九轮过后,宝因赢了四轮,谢晋渠赢了三轮,剩下两轮分别是七哥谢晋滉与九哥谢晋楷赢的。

  第十轮正要开始,谢珍果忽然离开席位,走到位于上席的谢贤跟前。

  “大人。”半大孩童略显笨拙的行万福,直起身神采飞扬的告起状来,调皮伶俐跃然可见,“五姐和六哥他们玩飞花令尽欺负我,特别是六哥,故意说些我不知道的,好赢我的螃蟹吃。”

  谢晋渠正在吃赢来的螃蟹,他离家三年,许久未吃这口,蟹膏刚入口就茫然抬头,大声反驳控诉:“欸十姐,明明你五姐、七哥还有九哥也赢了,怎么净告我状!”

  宝因伸手摘了颗果盘里苍翠欲滴的绿葡萄,细嚼慢咽的吃着,歪头笑看右侧:“我赢的你,吃的你螃蟹,十姐为何要告我状?”

  谢晋滉、谢晋楷齐齐点头。

  范氏也低声笑起来。

  佳节之际,谢贤难得喝了些酒,醉兴一起,又有女儿撒娇控诉哥姐以及儿女的手足情,享到平日没有的天伦之乐,此刻竟大笑起来:“那今年便努力多读些书,来年再赢他们。”

  一家人,此刻才有家人相处的温馨。

  谢珍果泄气:“可五姐是有名‘诸生’,六哥又在外游学过,七哥和九哥也有名士族叔做开蒙先生,如果大人愿意请来白姮做我的先生,日后年年我必都赢他们!”

  白姮是宫中女官,专门为公主授学,只是如今宫内的公主尚小,还未到开蒙年纪,再加上她去年惹得宫妃不悦被贬为低品,无法再为公主开蒙。

  范氏嘴角笑意滞住,正要开口,身边的谢贤先欣赏起来:“五姐可从来没有过什么先生,皆是自学,但若我给十姐请来这位先生,十姐依旧年年输该要如何?”

  谢珍果深吸口气,郑重给出赌资:“那我年年不吃螃蟹!”

  宝因哑然失笑,素手执着酒盅将盏倒的七分满。

  谢晋渠则笑得四仰八叉。

  谢贤高兴抚掌:“好!那我便为你请来,日后每逢团圆节我都要考你的。”

  范氏却难以高兴,勉强笑着开口:“十姐一个女郎何必请白女官来做先生,再过几年就能做新妇,抓紧时间学些该学的才是正事。”

  “读书如何不是正事。”谢贤厉言反讥,“不吃饭则饥,不读书则愚,不分是非只顾后宅算计,如此之人娶来亦无用。”

  范氏缄默不言,很快又笑着说明日吩咐人去收拾先生的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