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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渡第2节(2 / 2)


  金簪被打偏的刘月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子,眼神怨恨得像淬了毒的刀子,“你敢打我!”

  “本宫亲自打你,你还不跪地接旨谢恩,要知道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打得掌心发麻的宋嘉荣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她,再次抬臂挥过去。

  “再看,本宫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喂狗。”

  这一巴掌打得比前面还要狠,刘月娥的两边脸蛋瞬间红肿起来。

  她们这处儿闹出的动静,也引来今日举办赏花宴的主人公——慧安太后的注意。

  慧安太后本名姓楚,并非景和帝生母,同景和帝之间的感情称不上真情相待,也可叹和谐融洽。

  她瞧不上宋嘉荣这种用了卑劣手段进入后宫的人,宋嘉荣也瞧不起分明是一只吃肉的狼还装成吃素的羊整日吃斋念佛,活得恁假,恁得虚伪。

  “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话虽是这样问的,太后冰冷的眼神却像一把利剑一样直直射向宋嘉荣。

  宋嘉荣亦是毫不惧意的用手拨了拨落在颊前的碎发往耳后别,“这里发生了什么,太后难道不会看吗,还是说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容易老眼昏花。”

  “贵妃娘娘,这是你和太后说话的态度吗!”太后身边的苏姑姑高声厉喝。

  “闭嘴,这是你和本宫说话的态度吗。”宋嘉荣轻掀眼皮,纤纤玉指一点,傲慢无礼“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狗,既然狗主人不会管教狗,本宫不介意帮忙打一回狗。”

  “要说恶狗,谁不知道恶狗皆出自宸极宫。”自从当了太后后,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

  眼见硝烟再次燃起,月门处有太监扯着尖利的嗓子高高唱起,“皇上驾到。”

  从太后出现后就委屈得直掉眼泪的刘月娥眼睛一转,直接扑到快要走近的玄色身影跟前,哭喊着求其做主,“陛下,贵…贵妃娘娘要扒了臣女的衣服,只是因为臣女和她穿了颜色相近的衣服!臣女不愿,贵妃娘娘就派人来掌掴臣女!”

  “求陛下救救臣女吧!”

  第3章 百花争艳

  扑过来的刘月娥顶着掌掴得红肿,眼睫垂泪的一张脸,扯得凌乱的外衣,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楚楚可怜。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惊扰圣驾!”裴珩身边的小黄门上前一步拦住刘月娥扑来的动作,冷声呵斥不让她在靠近。

  “臣…臣女只是太害怕了……”刘月娥被冷喝给吓得浑身发抖的怔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哭还是怎么办。

  “无碍。”身着一拢玄色对襟大氅的男人眉心微蹙,宫人立即反应过来,把拿在手上的外套展开披在刘月娥身上。

  “刘小姐可要随奴婢前往偏殿梳洗一二。”有宫女问道。

  “我,我,我………”刘月娥看着男人恍若天神的一张脸,兀自失了神,本就泛红的脸颊更是红得能滴血。

  不知是羞,还是恼。

  从男人出现的那一刻,宋嘉荣灰暗的世界里突兀地照进来一束光,枯木又逢春。

  她把原先拢在耳后的发丝放下来,胸腔中像是让一头小鹿撞了一下,唇角不受控制的微微翘起,想要急切的朝他奔来,又担心会惹得他认为自己不懂礼数,只能放慢脚步,亦连呼吸都跟着放轻。

  “珩哥哥,你是来找嘉荣的吗。”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得像刚出炉的一碟糯米糍,配上明艳漂亮的一张脸,完全看不出拥有这把好嗓子的人在前一秒正凶狠得要败坏一个未出阁少女的名声,只因为那个少女穿了件和她颜色相似的衣服。

  不少贵女听到宋嘉荣喊的称呼,像是商量好地齐齐抬头迎着光望去,不算热烈的阳光下。

  身着玄龙袍的男人清雅的眉眼仿若积雪初化,透着冷萧的寒意。

  他的五官本是强行洒在宣纸上的水墨,清冷矜贵,予人一种高山仰止,凛凛不可犯之感,偏生鼻尖上的一颗小痣添上了极致的艳。

  不少贵女蓦然间羞红了脸颊,任谁见多了由锦衣玉食温养出来的温吞白软,乍然见到立于悬崖之上的凛凛青竹,都会忍不住被其吸引,停留驻足。

  何况再过不久,她们就会成为他的妻,更是满心羞赧得不敢在瞧,但那颗心却躁动得忍不住偷偷去看。

  也瞧得宋嘉荣捏紧拳头,恶狠狠地瞪过去警告她们,要不是顾忌着珩哥哥在场,她指定要挠花她们的脸,把她们都拖下去乱棍打死!

  一个两个低劣的下贱货色,怎么敢用那种眼神侮辱她心目中的神明!

  心里更确定了,真的进行选秀后,她将不在是珩哥哥心里的唯一,如果珩哥哥不爱她的话,她该怎么办!

  一瞬间,巨大的恐慌形如潮水四面八方的涌来,强烈得几乎要将宋嘉荣溺毙。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珩哥哥只能是属于她的!珩哥哥的爱也只能是属于她的!

  裴珩扫过眸底戾气横生来不及收回的宋嘉荣,径直看向一侧哭得眼眶红肿的少女,眉头一皱,“你又在做什么。”

  “又”这个词用得颇具灵性,说明今日发生的事不是头次,也非一次两次。

  男人直白又冷漠的眼神看得宋嘉荣唇色发白,像只摇摇欲坠的风筝,偏生她不愿在她人面前露怯,掐着掌心淤青,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我不喜欢别人和我穿一样颜色的衣服,所以我就让水桃带这位刘小姐下去换一身,谁知道会被某些人误认为我要害她。”

  “珩哥哥,你是知道我向来不是那种无理取闹,无事生非的人。”她刻意拔高音量强调后两句,好显示自己有多委屈即无辜。

  宋嘉荣从不避讳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恶毒又骄纵的真面容,但她唯独不希望珩哥哥撞见,因为他曾说过,他心仪的女子定然得要心地善良,腹有诗书气自华1,胸藏文墨怀若谷2。

  可她自认自己和他喜欢的那类女子不说有半分相似之处,道一句南辕北辙都不为过。

  她不喜文墨,更不精通文墨,一本书熬夜苦读一个月都只是磕磕绊绊记住几段,她也知道自己在性格上有着严重的缺陷,越是这样,她越害怕被珩哥哥发现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从而把自己给推得更远了怎么办。

  她离蜜糖罐本就有一定距离,她努力伸出手兴许能够到小半个指甲盖,但当蜜糖罐子突然往后退去,即便她拼尽全力都不一定能够到。

  从裴珩出现,就像是寻到了主心骨的刘月娥脊背挺直变得硬气,“若是贵妃肯好言与臣女说,臣女岂有不愿之理。”

  裴珩又问,“她脸上的伤如何来的。”

  忍着满心怒火的宋嘉荣眨了眨眼睛,“当然是她自个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