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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回:风吹太湖水 长波洗冤仇(1 / 2)

第一百五十九回:风吹太湖水 长波洗冤仇

梁仲集结三班六房的所有捕快,下令捕捉明教教主,沈刚、沈抃兄弟吓了个半死,还以为方腊失风了呢,等到说是抓萧嘉穗的时候两个人又傻住了,搞不清是这唱得那一出大戏。

从大堂上下来,沈刚给沈抃丢了个眼色,沈抃走了没两步,突然痛苦的叫道:“大哥,我……我肚子疼得厉害,我……我要拉……。”说着就跑出去了,过了回来,没一分又向外跑,如是者三回,沈刚恼火的叫道:“我说了不让你多吃那鱼脍,你就不听,现在倒好,临到有事,你却肚子疼上了。”

沈抃这会一张脸青白,摆手道:“大哥,你不必说了,我是走不得了,这样你们去吧,就不要叫上我了。”

沈刚做出一幅无奈的样子,道:“诸位兄弟,还请你们多多包含了。”

这些人都和沈家兄弟交好,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只管去,让二哥养养吧。”

沈刚他们向外走,刚到衙署门口,一群金甲校尉,涌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李横,他撇着大嘴,霸气十足的叫道:“你们这里,是谁带队去抓那明教教主啊?”

沈刚急忙上前,道:“小人沈刚,本县的马军都头,奉命前去抓人,不知道李校尉有什么事?”

李横冷声道:“我奉应奉局秦主事的命令,帮你们捉人。”

沈刚越发觉得事情不对,但是嘴上却道:“能有应奉局的大人帮忙,我们还担心什么。”

一伙人蜂拥而出,沈抃等人都走了之后,向书办道:“我这肚子实在是忍不得了,却出去赎一碗药汤喝,然后我就回家了,若是大人问起,还请你们几位应答。”

书办们满口答应,沈抃急急的出来,寻了小路向着萧家赶去,他们兄弟在丹阳长大,对这里熟得很,刚才沈刚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了,他将寻一条大路过去,尽量给他争取时间。

沈抃飞速的走着,绕过一个药铺,大步向前走,突然又站住了,转身回来。江南春早,这会已经天暖了,所以药铺的窗房是打开的,沈抃一眼看到,萧嘉穗、萧引凤两个就在药铺里。

萧嘉穗他们从坟地回来,就扶了葛老头来这药铺看伤,老头年纪大了,被踢得不住吐血,到了药铺之后,就已经撑不住了,坐堂郎中紧急施救,这半天才缓过来。

萧嘉穗看着葛老头的惨样,不由得恨恨的一拳捣在床头,道:“那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话音刚落,门一下被推开了,沈抃闪身进来,拉了他和萧引凤就走,一直出了药铺,萧嘉穗才有机会叫道:“沈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沈抃把萧嘉穗、萧引凤给扯了出来,三言两语把梁仲下令捉拿萧嘉穗的事说了,随后道:“你们两个快跑,现在还能出了丹阳,再不走就晚……哎,你们两个干什么去?”

沈抃话说一半,萧嘉穗、萧引凤转身就跑,萧嘉穗一边跑一边回身道:“多谢沈二哥,我们家里还有人呢,不得不回去!”沈抃急得跺脚,无奈也只跟着过去。

三个人跑到萧家的时候,萧家已经被捕快给围起来了,但却看不到那些金甲校尉的踪影,萧引凤就要过去,萧嘉穗一把将他抱住叫道:“不要莽撞!”这会沈抃也过来了,他四下看看,选了个没人看见的角落,把萧嘉穗、萧引凤给拉了过去,说道:“每次抄家,都是我们在外面,那些家伙在里面。”

萧嘉穗沉声道:“哪果真的怀疑我是明教的人,应奉局的人肯定不会出动,这里有人陷害我,那个县令还清楚这件事!”

萧嘉穗和萧引凤两个人目光一对,都猜出了对方是谁,不由得深恨不该在坟地里手下留情,当时就该把人杀了,然后往坟里一埋,一万年也不会有人知道。

萧嘉穗和萧引凤正在后悔的工夫,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叫声响起:“爹!”

“是引凰!”萧引凤尖叫一声,跳起来就要向外闯,沈抃一把将他抱住,叫道:“不能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把萧引凰五花大绑的从萧家推了出来,在他的后面,有两个校尉拖着萧括的尸体出来,就那样向外一丢,萧引凤眼睛都红了,不顾一切的向外冲,萧嘉穗用力抓住他,声音嘶哑的道:“别出去!我们赤手空拳,出去了就是送死,留着这命还能求引凰,能给你爹报仇!”

沈抃把他们出去,让人怀疑他们兄弟,于是连声道:“对、对对,这会不能出去,不然白白送死了!”

萧嘉穗扯了还在向萧府大门看去的萧引凤就走,沈抃怕他们被人看出来,窜到一旁的店里抓了两枯帽子给他们扣到头上。

离得萧家远了,萧嘉穗回身向着沈抃行了个大礼,沈抃急忙扶起,叫道:“圣僧,你不必这样,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只管说,我能帮上的我一定伸手。”

萧嘉穗这会嗓子哑得说话都费劲了,道:“沈二哥,我只求你,护着些我那侄儿。”

沈抃为难的道:“萧大哥,我如果能护着我一定会护着的,但是萧家二郎太出名了,就没有不知道他的美貌的,你看看那些抓他的人,都是应奉局的人,那个秦康专好男色,被他看中,我们就插不上手了……不过圣僧放心,萧括大哥的尸体,我们一定代为收敛,不会让他暴尸山野的。”

萧引凤目眦欲裂,叫道:“我必须把二郎救出来!”

“走!”萧嘉穗厉喝一声,抓着萧引凤生生把他给扯走了。

两个穿大街走小巷,一会的工夫,钻进了一处深巷,这里外面住得人都是一些贫民杂户,谁也想不到,在这条巷子的深处,还有这么一处宅子。

萧嘉穗扯了萧引风跃进院子,道:“这是我们萧家留下的暗宅,专一就是为了应付这些危险用得,我们却在这里藏到晚上,然后再去救人!”

萧嘉穗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把房门的锁头给拧了下来,扯了萧引凤进去。

这屋子现然很久都没有人来了,里面一股发霉的气味,萧引凤进来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的捂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萧嘉穗牙巴骨咬得嘎嘎作响,厉声道:“我本来因为这里是家乡,我怕在这里闹得大了,到时候对祖坟不利,现在……祖坟显然是保不住了,那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萧嘉穗说完进到里屋,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放着七、八口铁剑,,由于疏于保养,上面都生了薄绣,萧嘉穗就到外面捡了一块石头回来,然后开始磨剑,萧引凤渐渐平静下来,也取了一柄剑开始研磨,屋子里面两个人都不说话,只留下粗重的喘息还磨剑的沙沙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将近定更,萧嘉穗和萧引凤,两个人从屋里出来,走出巷子,随意找了个买夜食的摊子,把肚子给填饱,随后就向着应奉局的衙门摸了过去。

街上已然霄禁了,萧家叔侄小心行走,不一刻到了应奉局的外面,这里今夜守卫极为森严,萧家叔侄等到了大半夜,也没有潜进去的办法,眼看着天就亮了,两个人都心急难耐,萧引凤沉声道:“叔父,我们硬闯吧!”

萧嘉穗虽然知道硬闯不但救不出来人,还有可能他和萧引凤给搭在里面,但还是点了点头,才要说话,就见一个穿着校尉服的人从应奉局的衙门里出来,哼着小曲晃着膀子的走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萧嘉穗待他走近些,闪身过去,一伸捏住了他的后颈,那校尉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萧嘉穗就那样拖着那校尉到了一处和矮墙的后面,把他面冲着墙顶住,低声道:“你别说话,不然我就是一剑桥!”

那校尉想点头,却被墙给顶住了,想说话被捏着出不了声,情急之下,只得连连点手。

萧嘉穗微微松手,低声道:“我来问你,今天被抓得那个萧引凰呢?”

那校尉也不敢高声,道:“他被朱大公子看中了,给要了去,由于朱大公子要回去迎他岳丈的灵柩,所以就没有动他,明天会和朱大公子一起上船回苏州。”

萧嘉穗沉声又道:“这朱大公子又是什么人?”

那校尉又道:“是朱老相公的儿子,是来丹阳给他岳父寻葬地的。”

萧嘉穗和萧引凤两个对觑一眼,已经断定了来得是谁了,萧嘉穗手上用力,把那校尉给掐得晕死过去,然后把他拖到暗处,剥了个精光,让萧引凤换了他的衣服,把校尉找了个茅坑大头冲下的种了下去。

萧引凤拿了那校尉的腰牌,带着萧嘉穗就从水门混了出去。

此时天方交五更,但是运河之上已经有船在行走了,萧引凤随意租了一条船,就向苏州,两个人上了船,当着船工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商量着如何救人。

萧氏叔侄只顾自己商量,全没有注意到那船工一边摇橹一边悄悄的听着他们说话,偶而听到‘太湖’、‘行船’几个字,那船工看看萧引凤身上的应奉局校尉的服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厌恶,向着水中狠唾了一口。

一个时辰左右,小船摇进太湖之中,那船工一手扳撸,站在船头大声唱道:“风息水静鱼儿好,昨夜老翁一网收。且看月华散碎金,洒落片片五湖中。”

随着船工匠歌声,一艘船驶了过来,船上的人叫道:“三哥好兴致,可是有什么收获吗?”

船工一笑道:“鸟得收获,只得了两条刺多肉少的嘎鱼。”

萧嘉穗猛的抬头,向着船舱外看去,就见这船不知道何时,驶到一个处处,团团一遭,都是驼腰柳树,篱落中有二十余家人家,看看小船正向岸边驶去。

萧嘉穗看着不妥,就从船舱里出来,叫道:“兀那船家,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船工冷笑道:“你们不是要太湖水上吗,这里就是。”说话间他打了呼哨,七、八条小船飞驶而来,向着萧嘉穗他们的船靠了过来。

萧引凤这会也从船舱里出来,眼看不对,回手拨剑,就在这个时候,那小船里飞出十几把挠钩来,只管搭人,萧引凤躲之不及被两把挠钩给搭上,径扯过一艘船去了。

萧嘉穗早有准备,身子一纵,就从原地飞让开来,闪身到了船头,伸手就来抓那船工。

船工怪笑一声道:“你来,我们水里见个真章!”说着话把身上的小褂给扯了去,一纵入水,萧嘉穗眼看那些挠钩飞过来只管搭人,而萧引凤已经落入他们的手里了,一咬牙飞身纵入水中。

那船工早就准备好了,看到萧嘉穗下来,飞冲过来,张开双手就来抓萧嘉穗。

萧嘉穗自小练得好水性,这会一脚踹过去,船工闷哼一声,向后飞窜,有些惊异的看着萧嘉穗,却是没有想他能水中睁眼。

萧嘉穗双腿一蹬水,身子飞快的向着那船工过去,仗着臂长,一把扣住了那船工的脖子,双腿不住踢去,把船工不住舞动的双手给踢得散了开来。

萧嘉穗和那船工在水里恶斗,早有人报到了庄上,一会的工夫就有三个大汉领着一群手下冲了出来。

太湖水清,三个大汉飞步上船,清楚的看到了萧嘉穗在水下把那船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三个大汉之中,一个整张脸瘦得就像是刀条子一般的大笑道:“三哥当真是闲得骨头软了,竟然连一个溜子也摆不平,看我下去助他!”

说着话这骨头脸一个猛子冲了下来,就向着萧嘉穗的身后冲了过来。

水中动手,耳朵是听不清什么动静的,那骨头脸眼看着就到了萧嘉穗的身后,一只手伸出去,向着萧嘉穗的后背狠狠的拍落,他脸瘦但是一只手却大,好如熊掌一般。

萧嘉穗就像是背后长了耳朵一般,猛的回身,一脚踢去,正中那骨头脸的掌心,骨头脸闷哼一声,被踢得向后连退,掌心巨痛,竟然完全不能再举来。

萧嘉穗这会在水里已经有一会了,一直没有换气,胸腔已经有占疼了,但是他看到抓着的船工,不住的挣扎,知道他比自己还不如,于是按着他的脖子向着水下沉去,萧嘉穗加大了力量,带着船工就像是飞星垂落一般的向下冲去,骨头脸急追下来,却怎么也追不上萧嘉穗。

岸上的两个大汉眼看,一齐纵下水去,三个一齐追萧嘉穗,萧嘉穗的速度突然放慢,等三个人都冲上来的时候,他一回手冲从背上抽出铁剑,用力一划,剑气如虹,开波破水,三条大汉都被他的剑给逼得退了开来。

萧嘉穗抓着手里的船工飞速向上冲去,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水面上,那船工扒在水面上狂喘,自他会水那天起,就没有再受过这个苦头。

后面的三条大汉也都冲上来了,那个骨头脸大声叫道:“把我三哥放了!”

“拿我侄儿来换人!”萧嘉穗厉声叫道,三个大汉之中一个赤须黄发的踩着水过来,向着萧嘉穗一拱手道:“这位朋友,能不能说个名号?”

萧嘉穗冷声道:“丹阳萧嘉穗!”

赤须大汉惊叫道:“可是萧家‘圣僧’吗?”

萧嘉穗点头道:“正是在下!”

骨头脸有些疑惑的道:“不对啊,你是丹阳萧圣僧,那你身边怎么跟着一个应奉局的人啊?”

萧嘉穗闭口不言,赤须大汉看在眼中道:“既是萧圣僧不愿意讲,我们也不问了,却请到岸上说话。”

萧嘉穗松开了那个船工,向他一拱手道:“失礼莫怪!”

那船工则大笑道:“能被圣僧淹一回,也是不冤了。”说完拱手道:“在下‘太湖蛟’卜青,见过圣僧。”

萧嘉穗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卜青是哪一路的好汉,卜青看出萧嘉穗的困惑笑道:“圣僧也不用想了,我们都是新入绿林,自号‘榆柳庄四杰’江湖上说实在的还没有什么名号呢。”

萧嘉穗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兄台好生爽快。”

五个人都到了岸上,那赤须大汉走过来向着萧嘉穗一礼道:“小可‘赤须龙’费保,这是我二弟‘卷毛虎’倪云,这是我三弟‘太湖蛟’卜青,你们已经见过了,这个是我四弟‘瘦脸熊’狄成,我们都是寻常绿林里混口饭吃的,最近才凑到一起,就在这太湖边上支了这么一个榆柳庄,专作些没本钱的买卖,只因那花石纲的校尉作恶多端,我们兄弟不忿,只要看到有落单的应奉局校尉就把来水里喂鱼,这才冲撞了圣僧?”

这会早有人把萧引凤给带了过来,大家重新见礼,费保小心的道:“圣僧,您的名号我们也都听说过,也知道您的老家就在丹阳,现在这是……?”

萧嘉穗长叹一声,把朱汝贤想要占地,他们得罪了他,被逼得无路可去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