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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回:二上东京会嘉王(2 / 2)

宋江心里酸楚道:“爹爹不久就会回来,松儿乖乖的。”

白夫人过来把宋雷拉了回去,宋江道:“孩子也当开蒙了,我昨天叮嘱了宋清,他会请夫子教导松儿,另外你有一身的好武艺,也可以给孩子开手,虽然不一定要教得他文武全才,但也不能让他误了学业。”

白夫人眼见宋江就好像对亲生歼子一般的关心宋雷,不由得更是感动,只是不敢当着扈成的面来哭,只是点头应了。

宋江临别时,又嘱付宋清道:“我此去不要你们忧心;只有父亲年纪高大,我又累被官司缠扰,背井离乡而去,兄弟,你早晚只在家侍奉,休要为我到江州来,弃掷父亲,无人看顾。我自江湖上相识多,见的那一个不相助,盘缠自有对付处。天若见怜,自有一日归来也。”

宋清含泪应了,随后就要使银子给那解差,

扈成这边拦着不让,那边石秀早取了两个五十两的银锭给了那两个解差,道:“上下,我们这三哥一路之上,就拜托给二位了,只要安全到了江州,回来我们还有重谢。”

两个解差不敢托大,拱手道:“诸位放心,小人一路精心,断不让押司受苦就是了。”

扈成他们都要送出城去,所以宋江就不要宋清相送,让他陪着宋太公白夫人还有宋雷回去了。

扈成那里备了大车,一众人上了大车,就向着南城门而去,出了城之后,又送出去有五、六里,宋江看看天气,实在不肯再让送了,扈成他们这才停下了。

宋江下了大车,向着众人施了一礼,道:“诸位兄弟,我们来日方长,他年再会了!”说完就和两个解差一路向南行去了。

扈成等人就站在道上看着宋江离开,走得看不到人了之后,扈成他们才回了济州。

扈成留在济州,就是为了结交宋江,在没有梦遇六合星之见,扈成曾经想过,在济州大牢里,买人把宋江给害了,但是见过六合星之后,知道自己只有在宋江进入九天玄女祠的时候,才能让九天玄女醒来,然后夺走宋江的气运,他就不得不改变策略,先交好宋江。

为了能交好宋江,扈成暗中派了扈金哥等人把宋江查了个底掉,这才知道了胡正卿这条线,他就想到了在宋江的身边安插一个眼线的办法,但是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有一段时间扈成都想把祝清儿塞给宋江了,但是偏偏祝清儿和栾廷玉搞到了一处,成了他控制栾廷玉的法门,于是扈成只得罢了。

可是揭阳一行,遇到了白夫人,扈成一下就看中她了,于是先是救了宋雷,然后又用假毒药控制了白夫人,几番操作总算是把白夫人送到了宋江的身边,接下来就是等大闹江州之后,再想办法,夺走宋江的气运了。

济州这里没事了,扈成也没心思在这里待下去,就辞了萧让、金大坚二人,回扈家庄了。

四月天气,青草正好,春风方和,扈成一行人向着扈家庄缓缓而行,虽然扈成想念答里孛,但是这春景还是让他尽量减缓了自己的脚步。

走了一会,几个人就见前面飞驰过来一匹快马,离着近了,石秀叫道:“咦,这不是叶清吗?”

几个人同时一怔,搞不清楚叶清跑这么快做什么,扈成大声叫道:“叶清!你做什么去?”

叶清用力勒马,北地宝马咴咴长嘶,竟然人立而起,叶清马术不嘉,控制不住这马,在上面不住的晃着。

鲍旭飞身过去,一伸手抓住了马缰,用力把马给扯得重新落下。

叶清长出一口气,从马上滚了下来,向着扈成道:“大郎,我正要找你去呢!”

扈成有些惊愕的道:“你找我干什么?”

叶清道:“京中嘉王来信,调你马上入京!”

扈成眉头皱到一处道:“可说有什么事吗?”

叶清摇头道:“没说,太公已经让玉哥姑娘带了您的应用之物,护着二姑娘去了阳谷县,让你不要回家,就到阳谷县,和二姑娘一起走。”

扈成知道,赵楷没有重要的事绝不会这样紧招自己入京,他暗暗跺脚,时迁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凤彩霞走了,听说要去什么云台山参圣,扈成看出时迁对凤彩霞有几分意思,也就没管,现在却是后悔,宫违之事,若是时迁在这里,也许更好一些。

“四哥、六哥你们两个回庄上看着,我不在家,答里孛又身上有孕,我不放心。”

鲍旭、焦挺两个道,你只管放心,我们在家,绝不会有事。

扈成又向石秀道:“十一哥,你随我上京一趟吧。”石秀自然没话说,当下扈成就扣了叶清的马,和石秀一马双乘,就向着阳谷县赶去,这里叶清和鲍旭、焦挺两个自回扈家庄。

扈成和石秀急匆匆的到了阳谷县,刚从南门进县城,就见城楼门下刷的落下一具吊着的尸体,向着他们的马头处就打过来了。

扈成冷哼一声,一鞭子抽过去,那尸体被打得向一侧荡了开来,后面的石秀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马飞奔而进,跑过了尸体之后,扈成用力勒住了马,转头看去,他的眼睛冒火,哪个不开眼的敢来这么找他的麻烦,石秀更快飞身从马上跃了下来,向着城墙的马道就跑过去了。

“十一哥,回来!”扈成是按着他们在揭阳岭排名称呼石秀,不过石秀虽然是哥了,但仍然尊重扈成听到他的叫声立刻站住缓缓的退了回来。

扈成那具尸体,这会城门口都乱了套了,看城的官兵飞奔上城,四下寻找杀人凶手,但是哪里有人啊。

扈成冷笑一声,道:“十一哥,这帮傻子,就是找上一年,也别想找到人!”

石秀有些惊异的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扈成点了点头,但是却并不说出来,石秀也不问。

扈成心中冷笑:“栾廷玉,你以为你这样是在吓唬我吗?你只是在向我低头罢了!”原来那城下吊下来的死人,是祝实念。

祝实念就是一个地痞,他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而能光天化日之下,杀了祝实念,然后走得无影无踪的,也就只有栾廷玉这个被扈成逼得无路可走的家伙了,别人也实在没有杀人的必要。

扈成冷笑两声,刚要招呼石秀离开,就见一个大步向着这面走来,扈成却又停住了,向着那一拱手道:“三郎,你怎么在这里啊?”

来得人正是祝彪,他脸色难看的道:“扈成,我家这个族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扈成冷笑一声,道:“论年纪,我大你小,论亲戚,我哥你弟,你见到我就这么无礼吗?那是不是我可以更无礼一点了?你个三犊子!”

祝彪气得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扈成冷笑一声,又道:“还有,你小子眼睛是瞎的吗?我从城门外进来,那尸体从上面落下来,险些打着我,你还问那人是不是我杀的?难不成这小子看到我之后,就被我的英武慑得自毙了?”

祝彪让扈成骂得都有些站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栾廷玉带着几个家丁过来,他看了一眼扈成,并不去理他,而是向着祝彪道:“我上去看了,人是被扭断了脖子之后,死人的大带系住了身体丢下来的,而凶手几乎就丢下来的一刻遁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祝彪沉声道:“我们去县衙,我见知县大人,请他尽快破案,不能让我们祝家的人白死。”

祝彪说完带着人就要走,扈成突然道:“你们祝家的人不白死,就那样白吊啊?只怕不等你找到凶手,那尸体就臭了。”

石秀也道:“不知道这小子犯了什么样的大罪,生成了祝家的人。”

祝彪猛的回头,冷冷的看着石秀,叫道:“生成我们祝家的人,凭什么就是犯罪?小子;你要是不能说明白,那就是扈成在这里也不能护得住你!”

石秀指了指那尸体,道:“很简单啊,他没犯罪,你让他那么吊着暴尸干什么啊?”

祝彪恼火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他对这个祝实念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自然忘了给他收尸了。

祝彪身后有伶俐的,急忙跑过去,把死人给解了下来,就在路边花钱雇了几个人抬着。

扈成一语不发的看着,当他们把死尸抬过来的时候,才道:“其实你不应该解下来,因为杀人的多少会留下一点踪迹,都在死人身上,现在,你什么都找不到了。”

祝彪恨火飞升,瞪着扈成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让我解下来,好掩盖你们杀人的痕迹的?”

扈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三郎当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祝彪差点没气死,他知道,扈成根本不是凶手,他今天从北面陪着来祝家作客的史文恭回来,栾廷玉是来接史文恭这个老朋友的,而祝实念赌输了钱,看到祝彪之后,就过来想要混几个银子花花。

史文恭临时起意,要到城楼顶上,去看看阳谷县的箭阁,几个人上去的时候,祝彪正好看到了扈成过来,他不愿间见扈成,就带着人从城楼下来了,到了城下的时候,正好看到扈成进城,然后祝实念的尸体被人从城楼下丢下来,所以祝彪知道扈成不是凶手,但是扈成打了那尸体一鞭,他便借机找了上来,没想到却差点扈成给气死。

扈成说完之后,转身要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既然是你杀得,那你就和我们去见官好了!”

随着声音,一只拳向着扈成的后心捣了过来,这个人出手太快,又是存打着恢了扈成的心思出的手,扈成根本来不及转身,一旁的石秀怒喝一声,飞身上前,双手托天叉,一下就托住了那拳头。

出拳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的拳头被石秀托住,不由得一怔,但是他变招极快,突然反手,一下扣住了石秀的左手,用力一抖,石秀的左手就被他抖得脱了臼了。

那中年人跟上就是一拳,向着石秀的胸膛打去,扈成这会已经转过身来了,一伸手把石秀扯开,跟着一拳上前,就和那中年人对了一拳。

砰的一声,扈成向后连退五步,对面的中年人身子微晃,竟然没退。

扈成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人,虽然他这一拳出得有些苍促,没有用上全力,但是那人竟然能不退,武功显然是在他之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祝彪突然出手,向着石秀攻去,他恨石秀刚才说话难听,存了心趁石秀一只手用不上力的工夫,把他毁在这里,所以拳脚如疾风暴雨一般的攻了出去,而石秀的拳脚向来是一往无前的,虽然伤了一只手,但是攻击的频率竟然完全不输给祝彪。

那中年人正是史文恭,他看一眼赢成,淡淡的道:“你很了得!”说完看了一眼栾廷玉,他眼力厉害,一眼就看出来,扈成的武力并不弱与他,如果硬斗下去,他虽然能赢,但却没有任何的把握,能留下扈成,可是一但栾廷玉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栾廷玉心里一动,看着扈成杀机流动,他知道这样好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若是能击杀扈成,那他和祝清儿的事,就会被瞒下来了,也不怕再有威胁他,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

扈成看出他们的杀意,冷笑一声,手掌向后,握住了背上的新亭侯,那刀没等出鞘,只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思,就暴出来一股强大的邪气,栾廷玉、史文恭两个做感应到了,都不敢贸然向前,三个人就以‘品’字形站立,谁也不动。

“扈成,你的那个朋友,可有些撑不住了!”

栾廷玉突然开口,扈成知道他想要分散自己的心神,于是一笑道:“十一哥慢慢打,一会我弄死一个才能去帮你!”

石秀哼了一声,道:“你不用管,这个废物还杀不了我!”祝彪听到这话火气更盛,拳脚又快了几分。

“都住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跟着就见本县都头兼押牢节级杨雄带着四十个土兵赶了过来,史文恭和栾廷玉一齐收手,他们两个可不想在这里被官府盯上。

祝彪还在打,扈成突然斜身一步,新亭侯猛的出鞘,蓄了许久的煞气,向着洪水一般的向着祝彪倾泄而下,栾廷玉、史文恭两个同时惊叫一声,只是他们早已经收招了,哪里还来得及救援啊。

祝彪惊叫一声,闪身后退,扈成霹雳般的一刀,就在祝彪一退的时候,收了起来,而且收得彻底就好像刀从来都没有出鞘一样。

杨雄这会过来,大声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祝彪恶人先告状的道:“杨都头,这个人拿刀要杀我!”

杨雄看了一眼扈成,沉声道:“扈王官,天使正在衙中等你接旨,请您快去。”

扈成点点头,道:“多谢都头提醒。”说完抓了自己的马施施然然的走了。

祝彪、史文恭、栾廷玉三个听到‘接旨’早就惊呆了,哪里还敢来拦他啊。

扈成向前走了一会,一个小牢子闪了出来,向着扈成道:“大官人,旨意早就到了您的家里去了,就是让您赶快上京,您家的祝二姑娘就在此石杨都头家里等着您呢,您快去吧。”

扈成这才知道,杨雄在这里打了花头,而且是不怕查的,反正扈成真的接了旨了,究竟是什么时候接的,想来祝彪他们也不敢去证实。

扈成把一锭银子给了那小牢子,道:“谢了。”然后拉着石秀快走,一会就到了紫石街,他不去杨雄的家里,先扯着石秀进了皇甫端的兽医铺子,叫道:“皇甫大叔,快给石秀看看。”

皇甫端虽然是兽医,但是这些小病也还是能看得,他抓住了石秀的手,用力抖了两下,立刻把石秀的手给复原了,道:“大郎有那回春丹取一点渣子下来,我泡了水给三郎洗手,泡泡就能全好了。”

扈成急忙取出一粒丹药给他皇甫端,皇甫端笑道:“哪用得了这些啊。”就用指甲剐了一点下来,泡到了热水里,然后让石秀把手泡了进去。

皇甫端处理完了之后才道:“三郎这是有什么人动手才被伤到的?”

扈成道:“我猜是那北地有名的史文恭,我十一哥就和他过了一招就他被抖下腕子来了。”

皇甫端点头道:“那也算是正常,那史文恭是陕西老侠铁臂周侗的弟子,周家四绝‘神枪、怪刀、紫竹箭,出手擒拿卸人肢’碰上他们若是不注意,就难免吃他们的道了。”

扈成恨恨的道:“这事没完!”

石秀急忙道:“大郎,那人的武功不是我们能抗衡的,你切切不要硬来。”

扈成一笑道:“十一哥,你几时看我硬来过。”

石秀一笑,道:“你不乱来,我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在皇甫端这里等了一会,直到皇甫端说石秀那手没事了,这才离开。

扈成和石秀到了杨雄他们家,潘公在家里等着他们,两个人进去和潘公见礼之后,招呼了祝二姐立刻上路,扈玉哥来得时候,把扈成的双夺带来了,但是照夜玉狮子马没有带来,扈成一问才知道,那匹锦花红狮子兽是匹母马,牵到扈家庄之后,一直不消停,总要逃走,但是看到照夜玉狮子之后,立刻就不走了,两匹马你好我好,好得不能再好,本来玉哥这次出来,要把照夜玉狮子给带出来,但是两匹马就像要生离死别了一般,拼命反抗,到了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是另选了一匹马给扈成带来了。

扈成听得不爽,叫道:“这个畜牲,它家里泡妞,老子还要出去做事,看我回来的,非拆散了它们不可。”

玉哥笑得花枝招展道:“不用等您回去它就两个就不会在一起了。”

扈成不解的道:“此话怎讲?”

玉哥道:“等到锦花怀上驹子,它就不会再让公马碰它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把它们栓在一起,它们都不干了。”

扈成摇头道:“这畜牲还有这么多事。”

一行人当天就辞了潘公和潘巧云离开了阳谷县,径出西门,向着东京而去。

扈成并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得时候,潘公和潘巧云出来相送,那祝彪就隐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他不甘心就这样让扈成走了,所以暗中跟了下来,本来想要暗算扈成,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那个让他一见难忘了美人。

祝彪立时就把扈成的事都给丢开了,贪婪的看着潘巧云的身影,一直到潘巧云回去之后,他才闪出来。

祝彪想了想,就向一旁的馉饳铺子走了进去,叫道:“给我来一碗馉饳!”

张公听到,满面堆笑的道:“客官稍候,一会就把那馉饳端了过来,祝彪没心思吃这玩艺,拿着勺子不住的搅动着,道:“我想打听一下,对面那家是住得是什么人?”

张公一怔,有些迟疑,祝彪冷声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反正我就是在你这里打听不到,也能在别人那里打听到!”

张公强笑道:“客官说笑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小老儿何必瞒着啊,那是本县都头兼押牢节级杨雄的家。”

祝彪一怔,喃喃的道:“竟然他的家!”随后又冷笑一声,心道:“好啊,你杨雄帮着扈成和我做对,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祝彪的厉害!”

祝彪抓了一把钱丢在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开,他现在要陪着史文恭,这报复的事,只能是等以后了。

扈成一行匆匆而行,不数日到了东京,径向嘉王府而去,到了王府,扈成把自己的腰牌取出来,向着那看门的兵丁一晃道:“麻烦给我找一下闻焕章!”

看门的禁军冷漠的看了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

扈成有些意外的看了那人一眼,他拿了腰牌出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这怎么还问啊。

“我是王府的王官,你没看出来吗?”

“你这段时间没有在京,对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扈成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紫袍官员走了过来,他也不瞒着什么,点头道:“我是才刚回来!”

那官员冷哼一声,叫道:“给我拿下!”一众官军一拥而入,就要拿锁扈成。

扈成闪身后让,沉声道:“慢来!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抓我?”说着他又一指那官员道:“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在嘉王府门抓王府的王官!”

“本官礼部员外郎、太子詹事、徽猷阁直学士耿南仲,嘉王私遣王官,在江州贩运禁物,此时已经上奏官家了,你是外边回来的,应该就是那主持私贩之人,本官奉命查缉此事,抓你还有什么不可吗?”

扈成脑袋上的黑线立时和挂面一样落了下来,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卧勒个嚓!”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场祸事竟然是他给惹出来的。

耿南仲冷声道:“把你的王官腰牌交出来!”

扈成听赵楷说过,这令牌每一块上都有暗记,就在那繁复的花纹之中,只要拿出来一对,就能知道谁是谁了,耿南仲管他要腰牌,也就是说他们回来的时候,有京里的人,看过他的腰牌,现在就要拿这个腰牌定罪。

扈成冷笑一声,把腰牌取了出来,面上尽是愤恨之色,用力握着那腰牌,耿南仲,冷笑着道:“还不拿来!”

扈成冷哼一声,甩手丢了过去。

这耿南仲是宋朝有名的奸臣,但是他也是太子赵桓的坚定拥护者,几乎就是死忠那一伙的,他是元丰五年的进士一,做过一任江西路转运副使,入朝之后,就在东宫为官,前段时间,太子舍人程振因为得罪了王黼,被罢知寿州宫观,出京之后,路过毫州蒙城的时候,正好和黄门山的碰上,当时因为有正规官军在,要检查黄门山的人,扈成就用了那腰牌,恰好被程振给看到了。

程振是东宫出来的官,自然能看明白那腰牌,他又发现那车子不对,于是就在蒙城连夜回京,上表奏书嘉王私贩禁物。

本来这种本是没有什么用得,东西拿出来一对就可以了,可是嘉王不但拿不出东西来,甚至说不清腰牌的问题(他怕说了扈成被抓),官家立时起了疑心,就让人彻查此事,本来这事不归东宫管,但是耿南仲眼看这么一个好机会在手,那肯放过,于是就带着人过来,日夜盯着嘉王府,只要有外面的王官回来,就要被他盘查,扈成也是倒霉,那两个看门的兵故意冷淡,就是想让他赶紧离开,可是扈成一心以为赵楷是遇到大事了,所以才要过去,竟然没有发觉他们的提示。

耿南仲把扈成的腰牌拿过来,仔细的观看翻来覆去,却没有任何暗记,他越看越疑,突然叫道:“你这腰牌是假的,这上面没有暗记!”

扈成冷笑一声,道:“你凭什么说我这腰牌是假的?”

耿南仲刚要说话,就听身后有人道:“不错,你凭什么说他的腰牌是假的?”耿南仲猛的回头,就见赵楷不知道几时从府中出来,就站在石阶,冷声道:“这枚腰牌,是我亲手交给他的,也是我父皇特意给我的,特点就是没有暗记,你要不要去问问啊?”

耿南仲尴尬的道:“嘉王说笑了,这腰牌就算了,我想问问这位王官,去了什么地方,这总可以吧?”

赵楷淡淡的道:“你问吧!”

耿南仲回头看着扈成道:“你叫什么?出了什么外差,讲!”

扈成道:“在下扈成,得天子赐婚姻,然后进入嘉王府,只因我妹婿闻焕章留署嘉王府公干,所以我向嘉王讨了腰牌,回去给我妹婿接家小,有问题吗?”

扈成的话音没落,就听府中有人大声叫道:“二姐,真的是你来了吗?”随着话音,闻焕章飞奔出来,坐在车里的玉哥小声向着扈二姐道:“二姑娘快下去,这会犹豫不得,你下去的快了,才能帮到公子!”

扈二姐不怠慢,挑了帘子下去,看到闻焕章眼珠一红,轻声道:“相公!”耿南仲眼看他们情真意切,不由得泄了气,一用手把腰牌丢还给了扈成,然后带着那些东宫卫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