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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帮你的忙?”



“跟我一起回去向委托我的那位大姐说明详细经过。这对科学社也有好处咧。不然的话,就只能把夏目抓起来当交换安定装置的人质……”



“人质……!?”



真日和的话还没说完,嵩月那张端丽的脸便冻结了。分量吓人的火焰再度自她全身喷出。



“嵩月,等一下!”



“住手,薇薇安!”



我跟真日和几乎是同时大喊。对方那只使魔风兽感觉到嵩月的杀气便立刻飞扑过来。从野兽四肢所发出的狂风形成了真空断层、朝嵩月直击而去。全身被火焰包裹的嵩月则以舞蹈般的动作闪过第一波袭击。



这种名叫炎舞的战斗技巧传自嵩月的老家。只见她利用包裹全身的火焰防护罩当感应器,企图突破肉眼看不见的风之刃。



“夏目,你赶快阻止她啊!”



真日和不负责任地要求着。怎么可能嘛。这可是高位恶魔与使魔间的激烈冲突,根本没有我这种普通人介入的份。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你先请你的使魔住手吧。要不是你刚才提到什么人质,事情也不会变这样。”



“我刚才想强调的是,不跟GD为敌对你们科学社也有好处咧。”



真日和不满地歪着嘴抗议。GD——这大概是委托他的雇主名称吧?



“夏目不是操演者吗?为何这种紧要关头身边却不带射影体咧?”



“唔……”



我被对手踩到痛脚了。本来应该出面阻止使魔的人不是嵩月,而是我的机巧魔神才对。



“话说回来……这样下去真的不妙咧。”



真日和的语气越来越焦躁了。他那只名为薇薇安的使魔已经跳上鸣樱邸的屋顶,继续与嵩月进行超乎常人的激烈战斗。



嵩月不断以华丽的身法闪躲薇薇安的攻击,但她自己的攻击却完全被风的障蔽所阻,根本无法伤使魔一根寒毛。双方都没有一击必杀的能力,看来很可能会演变成持久战。



“不对——像那样一直喷血应该撑不了太久咧。”



真日和以异常冷静的口吻指出这个盲点。



他的这番话让我顿时停止、甚至忘了呼吸。



嵩月所使用的地狱烈火其实就是她的血。



而如今的嵩月已经喷发了明显超过极限的火焰量,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失去全部体力。如果不赶紧阻止她的话——正当我如此忧虑的瞬间……



“嵩月——!”



她已经像个贫血发作的孩子般双腿无力地软了一下。



“薇薇安,可以停了!”



真日和也大喊道。然而,本能察觉自己占优势的风兽依旧在上空露出尖牙,朝失去防备的嵩月猛烈袭击。现在嵩月的火焰威力已经不足以与对手抗衡了。



“黑铁!”



我死命呼喊机巧魔神的名字,然而<黑铁>却没有回应。相反地,一种强烈的晕眩与恶寒让我不由地当场瘫在地上。刚才那几声大喊似乎耗尽了我仅存的一点气力。



嵩月手中的炎之刃被风兽狠狠一啃后化为乌有。



她朝下方摔落,很勉强才着地并恢复战斗姿态。然而,她的膝盖在跪地后好像就再也抬不起来了。风兽对失去武器的她举起前脚,凝聚就算以肉眼都能清楚辨识的浓密风之断层,伴随着一声咆哮对准嵩月施放。



‘比幽暗更浑沌,比绝望更痛心——’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某人奇妙的咏唱声。音质一开始美妙清澈,但最后却变成如金属般钝重的回声;那种声音沉重得就好像有各种金属在相互碾压一样。



刺眼的光芒照亮了黄昏的天空。



大大敞开的鸣樱邸窗边,立了一个全黑的人影。



那美丽的身影穿着一袭下摆随风摇曳的黑色连身裙。从她伸出的右手臂上还冒出了如同火花的闪烁。闪光最后形成了弓箭的轮廓,人影则举起手中的光芒——



“朱里学姐……”



‘——那是感叹科学之罪的牙!’



朱里学姐的双唇吐出了庄严的机械声。



那不是机巧魔神的说话声吗?我以前就亲耳听过好几次,的确是出自那种由机械驱动的恶魔。



接着,朱里学姐的右手喷出了强大的魔力奔流。



魔力转化为光芒耀眼的箭矢,朝着真日和的使魔射去。那枚箭矢就像巨大的兽牙般,轻而易举地贯破了风兽四周的风之障蔽,直接招呼到使魔的身上。



“薇薇安——!?”



真日和瞠目结舌地愣住不动了。只见他的使魔身躯一软,边踹倒好几棵庭院的树木边摔在地上。我与嵩月都只能无言地观看眼前的光景。虽说这击并没有对使魔造成致命伤,但短时间内对手应该也无法继续战斗了。该怎么形容?刚才朱里学姐的攻击力几乎就跟——



“这里怎么会有第二架机巧魔神……没人告诉我啊——这跟当初谈好的条件完全不同咧!”



真日和冲向自己那只负伤的使魔惨叫着。



朱里学姐闪烁着鲜红色的眸子,静静地俯瞰着这对人与兽。



其实,我的讶异程度一点也不亚于真日和。如今的朱里学姐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机巧魔神一样。以前我就不知多少次被她那异想天开的举止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跟刚才她展现的能力相较,那些也不过是小儿科。



朱里学姐开始缓缓移动视线,这回则对准了我。



那对眸子充满了敌意,我心中不由地被绝望的恐惧感所填满。如今的朱里学姐,正散发出一种我前所未见的强大恫吓力与压迫感。



然而,与其说她是在瞪我,还不如更像在盯着我背后的另一个目标。为了探寻那里有什么,我忍不住回过头,结果心脏差点就从胸口蹦了出来;强烈的悸动几乎要让我的心脏炸裂。



“跟当初谈好的不同——确实是如此呢。”



一个与现场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轻描淡写的说话声从我的头顶传来。



那正是教堂那位一头俏丽短发的俊美少女。她将手插入上衣口袋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是我第二次与她碰面了。



我在朱里学姐所住的教堂曾与她短暂交谈过。少女自称雪原瑶。我不知道她已经在战斗现场出现多久了,只知此刻她正立于庭院的枯枝上对我微笑。



“无法在约定期限内完成工作,在下还以为巡礼者商联合的水准也下滑了——看来这也不能怪他们。没想到<黑铁>操演者的女朋友竟然是嵩月家的独生女。”



瑶一边苦笑一边拨弄刘海,并交替看着我与嵩月的脸。我发现嵩月正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幸好操绪不在——此刻这大概是我唯一还能感谢的事吧。



“雪原小姐……真日和的雇主,竟然是你……?”



我持续按着左胸问道。只要在她面前,不知为何我就会感到胸口非常不舒服。不过那并非身体不适的讯号,事实上恰好相反,比较接近与暗恋对象独处时的那种激昂亢奋感。



瑶望着困惑的我笑了。正当她张口接着想要再说些什么时……



埋藏于朱里学姐四肢的飞弹夹伴随着沉重的启动声而打开。



里头无数枚飞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后射出。它们各自拖着以白烟拉出的尾巴,朝瑶的头顶洒下。



“雪原小姐——!?”



我望着被火焰吞噬的她,哑口无言;嵩月也愣愣地捂着嘴。我不由地转头瞪向朱里学姐。她在战斗时向来就很粗暴,但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竟然对血肉之躯的女孩直接以飞弹进行攻击。



不过,我的愤怒在瞥见朱里学姐表情的瞬间便彻底消失了。只见她嘴角浮现一抹寂寞的微笑,此外还散发出一股近似怯懦的严肃感。



“智春!小奏!你们快逃!”



不知何时,那只神秘的手提箱已重回朱里学姐身上。她以抓着箱子的左手抱起瘫坐在地上的嵩月,然后又以空着的右手缠住我的腰。



朱里学姐背后的背包也同时张开了黑色的可变翼。



“等一下,朱里学姐——为什么要逃……”



试图追究的我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强烈的加速度让我那虚弱的内脏发出哀号。急速点燃的两具喷射引擎将我们的身体一口气送往高空。自己没在这种情况下休克应该已经算是奇迹了。



我恍惚地转头望着朱里学姐的侧脸。那张端正的脸孔我这几天来已经看过非常多次。然而,当下这对毫无半点犹疑的鲜红色眸子确确实实是属于朱里学姐的,看来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结果朱里学姐才刚回来,就立刻把我卷入以肉身在市区上空飞行的惨痛经验。



脚下的鸣樱邸变得越来越小了。



我回忆起与紫里度过的那几天安稳生活,差点就落下了男儿泪。







嵩月的黑色长发随着风于暗夜的空中流动着。



原本皮肤就白皙的她此刻更是显得面无血色,只能软弱地倒在朱里学姐的臂膀里。



说起脸色难看,我自己大概也不遑多让。发烧尚未全消加上长年的惧高症,此外还是以一身睡衣裤、赤脚进行高空飞行。如此面色如土的我就连想抓住朱里学姐的手腕都得耗上吃奶的力气。



当高度来到可以眺望整座洛高的后山时,朱里学姐终于停止上升,改以水平方式进行移动。但就在这瞬间,我的身体却不稳地摇了一下。



“哎呀?”



学姐发出不知是代表惊讶还是轻松的喊声。我顺着她转头所对准的方向望去,忍不住也发出急促的惨叫。原来朱里学姐的右侧可变翼刚端已经不见了。



那扇倒三角形的黑色可变翼大约有三分之一面积已被恐怖的锐利刃器切断。这种光滑平整的剖面真是令人怵目惊心。我想起朱里学姐的黑色披风也遭遇过同样的毒手。



“都是瑶干的好事。”



朱里学姐低声咒骂。她很少会出现这种忿忿的表情。



“就是雪原小姐吧?不过,她不是已经……”



被大量的飞弹命中,已经尸骨无存了吗?



“别开玩笑了,那种攻击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变翼突然少了一块就是最好的证据。幸好这样应该还能勉强撑到目的地。”



“……雪原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连朱里学姐都要忌惮她三分,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角色?



“瑶就是GD啊。关东学生联盟的武装学生指导员——也是洛高的前第一学生会会长。这么说你应该懂了吧?”



“前第一学生会会长……”



我脑中立刻浮现佐伯哥的脸。话说回来,当我询问为何学生会长要给二年级的他担任时,他也以“某些因素”这种含糊的说法一语带过。



难道说,原本担任学生会长的瑶,是提前被所谓的学生联盟挖角?



“——她该不会也是机巧魔神的操演者吧?”



我突然想到这个可能。在教堂与瑶首度碰面前,我于逆光中惊鸿一瞥的那位长发女性,搞不好就是她的射影体。



“没错,而且是最难对付的。”



朱里学姐“嘻”地露出洁白的牙齿补充道。好像只要提到跟瑶有关的话题,她就会露出许多前所未见的表情。



不过我也总算对事情经过稍稍有了概念。只要她以机巧魔神为盾,确实能安然度过刚才的疯狂飞弹攻击。朱里学姐的可变翼会被突然切断也能用机巧魔神的能力来解释。此外学姐还说她是最难对付的,那她的实力恐怕还要在佐伯哥之上吧?



“——学姐怎么敢从那种人手里偷东西哩?”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我与嵩月差点送了性命,鸣樱邸也因此再度遭受严重打击。此外,副作用还包括杏对我的严重误解,一想到这里我就火大。



“安定装置又不是瑶的东西。是某个恶魔组织无意走私进来后,我以几乎免费的价格买了下来。”



“……”



这么说来就不算偷啰。不过,依旧无法掩饰学姐犯罪的事实吧。明知这是走私品还进行交易,应该也算是违法行为的一种——



“我还是不懂,安定装置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另外,学姐是怎么分辨出哪个才是真货哩?”



紫里当时将真正的手提箱放入了跟其他十五只同样玩意儿在一起的木箱中,不知道朱里学姐是怎么一眼就判断出真伪的。



“味道。”



学姐微笑地如此回答。



“什么?”



“只有这个箱子有智春的气味啊,你在把我背回家的时候沾上的。”



“我的气味……”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了,最近更让我有越来越夸张的感觉,你又不是狗。



“安定装置是机巧魔神的一种外挂,也就是扩充功能用的附属零件。”



“附属零件……”



她该不会是想把那玩意儿装在<黑铁>上吧?真受不了,我可不想再被其他奇怪的东西缠身了。



“——买下它的目的是为了拆解。我很想知道安定装置的构造。我认为,安定装置应该就是将副葬处女从机巧魔神体内解放的关键。”



“耶……”



我一瞬间忘了头痛,思绪也立刻恢复冷静。当初哀音漂浮在<翡翠>体内玻璃容器的光景又再度于脑中浮现了。如果能将副葬处女从机巧魔神的束缚中解救出来,原本充当机巧魔神活祭品的那些少女应该就能重见天日。例如哀音,当然还有操绪——



“另外——学姐跟真正的紫里同学有什么关系?”



我下定决心后再度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



“是吗……原来智春已经看到那本杂志了……”



朱里学姐露出莫可奈何的苦笑。如今的她似乎完全记得自己在丧失记忆那段期间所发生的事。



嵩月无言地以愕然的表情抬头看着学姐,那是因为她并不知道杂志的事。樋口所带来的那本过期写真周刊中,竟夹藏着让朱里学姐取回记忆的关键报导与照片。



那篇特别报导是关于几部参加国外某小型电影节的非商业影片选评。



主演者中有一对双胞胎少女。开朗、机伶,又爱照顾人的好姐姐名叫朱里。喜欢钻牛角尖又软弱,但却拥有高超演技与动人女高音歌喉的妹妹名叫紫里。



尤其紫里的歌唱实力更是广获各界好评。报导上还说,不久后某位知名的法国导演就要替紫里拍一部电影了。



不过我很清楚,这件事后来并没有实现。



因为那对姐妹所搭乘的班机已坠入了海中。我跟操绪所卷入的那场空难同样改变了这两位少女的命运。



朱里学姐身受濒死的重伤,只能以身体一部分机械化的方式继续活着。至于紫里——



“应该失踪了吧,就跟操绪一样。”



或许我不该对学姐提起这件伤心事。但由于发烧使我的意识不清,所以我并没有事先顾虑到这点。学姐一瞬间浮现几乎要落泪的表情,但很快又露出微笑并耸耸肩,应该是默认了我的推测吧。



如果紫里跟操绪一样,不幸成为机巧魔神的活祭品而被封印在另一个空间,那我就可以理解学姐想解放副葬处女的动机了。就连她会对黑科学这种怪知识如此执着的理由也是同一个。



“——解放副葬处女就等于让机巧魔神无法再被使用。瑶之所以想要安定装置或许就是为了上述理由。我无法确定这是她个人的行动还是学生联盟的计划——但既然她没找GD的部队而去雇用什么巡礼者商联合,事实应该比较接近前者吧。”



朱里学姐微微舔了一下嘴唇后这么解释道。或许她认为比起跟学生联盟这种巨大的组织为敌,与瑶单独交手可能还比较有获胜的机会。



知道朱里学姐并不打算为<黑铁>附加安定装置后,我稍稍松了口气。既然如此,想怎么分解或破坏那个神秘箱子都是学姐的自由了。反过来说,如果有可能因此研究出让操绪恢复的方法,我倒是应该大力协助学姐才对。



“……话说回来,学姐究竟想飞到哪里去呢?”



等朱里学姐的说明告一段落,我才提出这个苦恼许久的疑问。



乍看下似乎不陌生的风景正从我们脚底下流过。虽说我长年患有惧高症,但在这种完全缺乏现实感的高度下,恐惧似乎也没那么强烈了。



总而言之,过度紧张反而可能导致窒息,所以还是别对待会儿降落的过程顾虑那么多吧。



“那个……目的地该不会是……”



嵩月若有所思地咕哝道。



从朱里学姐飞行的方向可以发现一栋外观类似神社佛阁的巨大建筑物。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住宅区,而是某座拥有巨大庭院与后山的超级豪宅。



“小奏猜对了,是潮泉老爷爷家没错。”



学姐露出温柔的笑容回答。是那里啊——我突然又开始感到无力了。



潮泉家的主人是嵩月的远亲,也是鸣樱邸的房东。我之前也曾拜访过对方一次。那位在这一带拥有大笔地产的知名老人是个令我难以想像的怪胎。在他那个充满诡异嗜好的房间里,我被迫听他说明一长串莫名奇妙的理论。当天的场景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瑶应该也不敢光明正大地与潮泉家为敌才对,所以躲入那里可以替我们争取一些时间,还可以顺便修理一下。”



“修理……?”



我不自觉望向学姐的手臂。眼中所见的景象令我哑口无言。



朱里学姐绕着我腰部的右臂,已经从手肘一路毁损、撕裂至手指前端。美观的人工皮肤不但被烧焦,里头的机械还直接裸露出来。我可以清楚看见那无机质的金属骨骼,以及由电线与齿轮阻合成的肌腱。



“这是刚才对真日和的使魔攻击……?”



“是啊,我才稍微用力一下就变成这副惨样。要修复得花上很长的时间,如果可以最好还是暂时别去动它。”



学姐若无其事地微笑回答道,我则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她的义肢除了跟真人的肉体一样能自由活动外,还拥有远超乎正常人的战斗能力。冷静一想,就可以知道这种技术根本不是现今人类所能达成的。就算有,应该也是黑科学的产物吧。因此,她的身体其实就跟机巧魔神一样,运用了类似的科技。



这种机巧化的身体,就好像一架以学姐自己为祭品来驱动的机械恶魔——



“……哎呀?”



学姐突然发出大感意外的叫声,我的心脏也跟着用力跳了一下。



“怎、怎么了吗……!?”



“哎……这回倒不是机器坏掉,而是燃料烧光了。”



“燃料烧光了……”



喂喂喂——我觉得自己脑部的血液好像瞬间被抽干了。话说回来,朱里学姐背上的飞行装置好像从刚才就一直发出不太可靠的怪声。嵩月似乎无法理解学姐的意思,只是像一只可爱的小鸟般微微偏着脑袋。朱里学姐看了忍不住“啊哈哈”地轻松笑道:



“抱着两个人飞果然太勉强了……而且可变翼也坏了一边。为了补足升力,引擎的负担本来就比较重。”



“……”



现在不是悠闲分析原理的时候吧?



对了,如果在这种高度耗尽燃料,学姐背上的飞行装置会发生什么事呢?就算再怎么保守估计,我们距离地上的高度也还有四、五百公尺啊。



“放心,就算没燃料,也可以像滑翔机一样慢慢降下去,不会那么容易坠机的。”



“唉……”



她刚才不是还说因为机翼被切断所以升力不足吗?



“啊!”



朱里学姐的笑容果然瞬间冻结了。眼见这种情况我当然更笑不出来。她的这种反应究竟代表什么啊?难道说——



噗嘶——飞行装置的引擎在发出可笑的声响后戛然而止。



瞬间,朱里学姐的身体重心也偏向一边。



当然,被她双臂抱住的我们也无法幸免。



突然袭来的飘浮感让我全身血液逆流。所谓的自由落体状态并不代表你已经从重力的影响中解放,反而正如其名,意指你将永无止尽地朝下持续坠落——我终于亲身理解这个道理了。



夜空中闪烁的星斗与地面灯火交替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因为发烧而变得脆弱的三半规管这下子终于完全失去作用。我与朱里学姐还有嵩月,就这样在半空中保持纠缠成一团的姿势,束手无策地直直往下坠落。



嵩月像个小女孩般紧紧抱住我,而我的脸又刚好埋在她那对柔软的胸脯里。这好像是嵩月第一次在我面前发出如此有女人味的尖叫声吧——我恍惚的脑袋竟然还有空想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