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搏命的比试自是你死我活(2 / 2)
[不、是。那个人以清海大人的性命为目标时就已是刺、客了。对警护所的剑士来说是暗杀、者。以暗杀者为对手没有必要堂堂、正正。那个人自己也、说不是比试而是‘你死我活’的厮、杀。所、以]
[专、专家的理论呢。]
[爱香和我两人联手的话那个人也不是、对手。]
毬藻如此断言,清海睁大眼睛。
[专家的自负呢。]
真是靠得住,让人安心。
不过,这种事昌月也早已知道。
[就算是我,要同时对付爱生与鞠元两人的话负担也太重了。为了能够一对一的战斗,我也准备了鞠元那边的牵制呢。]
微微睁圆了眼睛的毬藻,发出‘啊!’的轻叫声回过头。
[喂,出来吧。]
随着昌月的叫声,二楼的观众席角落站起来一个人。
[那是!]
[对不起我被学园长阁下吸引了注意力发现得、迟了。]
毬藻手伸向腰后的刀。
清海认得这个穿着制服的人。
[那家伙,不是学生会执行部的会长吗!?]
[看来是、的。是跟着我们来这的、呢。]
[可是就算是被学园长吸引了注意力,你和爱香竟然都没发现他吗?]
[那个人也相当厉、害。]
[南方!]
[是,学园长。]
[没有必要主动攻击,鞠元离开的话,就杀了德川。]
[我可不打算主动攻击警护所的护卫剑士,不过,土岐川君一个人的话]
南方露出微笑。
[我貌似也能杀得了。]
南方黎峰带着爽朗的笑容说出凌厉的话语,让清海冷汗直流。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南方出现在这里,并且听从昌月的指示。
这家伙也和走私有关吗。不,搞不好他是以昌月心腹的身份在行动。
清海想到这个可能性。
原来如此,不仅是教职员,连学生会执行部也成为部下的话,走私的事就更不容易露馅了。
因为更容易得知学生间的传闻。
万一执行部的成员和彰义队发现了和走私有关的线索,或者得到了与走私有关的情报的话。
作为会长的南方会更早的知道,并予以妥善处理。那个能干的副会长没有任何发觉,实际上也是他做了不少工作的吧。
不知是昌月和南方接触的,还是南方主动接近昌月,总之真是周到得可怕。
正如副会长丽所言,这个会长,不是简单人物。
南方提着刀,慢慢地在观众席前踱着步,如果毬藻去帮助爱香的话,他就会一跃而下杀死清海。
而毬藻是砍不到身处二楼的南方的。就算是毬藻也跳不到那个高度。而走楼梯的话,南方就会趁机跳下。
不能去找昌月,也不能去找南方。不能离开清海身边,毬藻完全被拖住了。
毬藻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只是对爱香轻轻点点头。
[加油爱、香。]
[咦?这样好吗,毬藻!?]
[清海大人的护卫最优、先。]
[唉,那倒是多谢了。]
于是。
就这样。
昌月与爱香一对一的死斗开始了。
7
两个人都赤足站在体育馆的地面上。
昌月好像在确认地面是否光滑一样,用脚底蹭了蹭地面。
[好了。那么出招吧,爱生。]
[非战不可吗?]
[我可不打算收手呢。你不接受的话,我就斩了德川。]
[那就没办法了。]
爱香双脚稍稍向前后打开,摆出拔刀的架势。正如之前对昌月所说的,她右腕上的伤几乎已经痊愈了。能如往常一样使用拔刀术实在庆幸。
尽管从未见识过爱香的拔刀术,昌月却用随意地步伐接近了爱香的间合。这种举动反而唤起了爱香的警戒心。
真奇怪。明明知道我的流派,却这么轻忽地靠过来。是藏着什么秘技吗。
和毬藻一样,爱香也确信昌月隐藏着些什么。
昌月已逼近到爱香的眼前了。虽然还没有进入拔刀的间合,不过也只有一步之遥。
一旦进入,就绝不可躲过爱香的拔刀。
莫非,她有能够接下爱香的拔刀术的自信吗。
昌月左手放开刀柄,改为用右手单刀握持,接着随手一刀横斩而来。
[一之秘剑!]
昌月喝道。
不过,这样是攻击不到的。
不只是刀身太短,原本她的臂长就太短了。
肯定是攻击不到的。
爱香自信地观察着。当她正要抓住昌月挥空的瞬间拔刀时。!!!!
爱香身体后仰,向后跳开了。
水手服的袖子下侧被切掉了。
爱香的两肋流出冷汗,额头上也冒出汗珠。
刚才如果拔刀了的话,右手就被切断了。
所谓后发先制,是要先躲开了[先]后才能实现的。如果吃到[先]的一击的话,就没什么[后发]了。
正因为爱生爱香是天心无明流的高手,才能事先发现刀尖的攻击范围并躲开。一般人恐怕是做不到的。
毕竟连躲开了这一击的爱香,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砍到。实话说她只是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味而向后跳开而已。
[刚才这一击,真是吓人。]
爱香直率地吐露了自己的心情。
[喂喂,在这种死战的时候不要说这种懦弱的台词啊。爱生,你在小看我吗。]
[说实话,是有点小看。]
[哈哈哈。真老实。你这家伙,真是老实到笨了。还是说正因为是笨蛋才这么老实呢。]
[是啊。老实到笨的程度。正是我九十九个缺点的其中之一。]
这是个什么自我评价啊,爱香。
清海不禁在心中吐糟。
[什么啊,又变回九十九个了啊?]
[啊~~~~~~是二百五十六个缺点的其中之一才对。]
[我看你的缺点,恐怕有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个之多吧。]
这次连爱香都正色否认道。
[没有那么多!]
话说,为什么非要用二进制不可啊。
[算了,怎么样,打算拿出真本事来了吗!?]
[当然。我现在超认真的。]
[那可真让人期待,喂。]
昌月用握着刀的右手不断挥着圈,这种完全称不上是剑术的行为,再次让爱香困惑起来。
这一位,看来在各方面都属于规格外的呢,真让人头痛。
不过。
虽然吃惊。
虽然感到危机感。
可爱香却很高兴。
为了能与如此强敌交手而高兴。
这种敌人的话。
不论是将之斩杀。
或者,万一,被对手斩杀的话。
都不会感到遗憾吧。
[喝!]
昌月用右手刺来。那动作比起日本刀的来,要更接近西洋剑的突刺。因此她的身体大大地往前倾斜,不过从她的臂长和刀身长度可看出明显是攻击不到爱香的。
爱香已看出对手的刀尖会在自己左胸前三、四厘米的位置停下来。
稍退一步并拔刀,接着挥向踏入怀中的对手头顶的话,招式已老的昌月是绝对避不开的。她的头部将会被一刀两断。应该如此。
然而。
伸长了!?
爱香感到刀尖碰上自己身体的恶寒,再次向后跳开了。
跳开的爱香,清楚地看到昌月的刀贯穿了自己身体刚才所在的位置。
爱香再一次没来得及拔刀,如果刚才拔刀了的话,昌月的刀尖就会到达自己的心脏了吧。
爱香的汗腺喷出瀑布一般的冷汗。
对自己的看破——亦即天心无明流的看破拥有绝对的自信的爱香,却两次走眼,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困惑和焦燥。
怎么回事,这是不对!
[呵呵,躲开了这招吗。不愧是爱生。]
昌月带着凄厉的笑容收回刀。
这一瞬间,爱香发现了。
昌月握着刀柄的最后端。
而她最初应该是握在刀锷下方的。
这么说。
原来如此,在挥刀或突刺时,改变握刀的位置吗。
握刀位置从锷下改为柄后端的话,结果就是刀尖所能达到的位置将增加一个柄长的距离。知道这点后虽然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能在认真的厮杀中若无其事地使出这一招,实在是让人畏惧的武艺。
松手的时机,再次握紧的时机,挥刀的方向性。挥动与突刺的强度。任何一方面有所差池的话,结果将会惨不堪言。
[那接下来是,二之秘剑,接招吧。]
昌月再次随意挥动右手,向爱香斩去。
[喝!]
昌月这次用的是从斜上方向下,没有任何变化的斩击。
虽然要警戒和刚才一样,刀尖的攻击距离突然伸长的可能性,不过既然知道了其中关窍咦!?刀背攻击!?
爱香混乱了。
昌月是从自己的左肩上方挥刀斩下,刀刃当然应该是向下,否则就无法斩人。可是现在昌月袭向爱香的刀却是刀背向下。
怎么回事!?
爱香有些手足无措。
紧接着昌月的刀在斩击的中途改变了方向。
她的斩击突然变为横扫。原本朝向斜上方的刀刃,回转了二百二十五度后向爱香斩去。
怎么可能。本来是刀背向下挥来的,竟然会有刀刃在途中转向的事。
爱香的混乱几乎要变为恐慌了。
而就在这时。
刀伸长了!?
而且在这个距离上。
又伸长了一个柄长的距离!
爱香总算是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一击。数根头发都飞舞在空中,这次能够避开只能说是多亏了她的本能的危机回避能力吧。
不过,代价是爱香凄惨地摔倒在地上。
她就地不停地滚动,在与昌月拉开了足够的距离后,才爬了起来。
喂喂,爱香竟然在逃跑,不会吧。
清海不敢相信眼前的光景。应该说是他并不觉得对方的攻击有如此凌厉。至少,他并没有看到要让爱香翻滚着逃开的斩击。
可是,现实是,爱香就在眼前摔倒在地上。
[喂,发生了什么啊,毬藻?]
清海向身边的毬藻问道。
[我觉得我明白刚才的攻击的秘、密了。]
[咦?当真?]
[是因为旁观者、清爱香知道了、吗。]
说话还是那么难以理解。总之就是说在一边旁边的自己知道了,可战斗中的爱香却可能还不知道的意思吧?
发现自己能轻松地补足毬藻那过于简短的话语的清海,此时感觉有些微妙。
不过,你也告诉我那秘密是什么吧。
毬藻眼也不眨地盯着昌月。
不行了。看来是不会告诉我了。
无奈之下,清海将视线转回爱香的方向。
爱香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心脏几乎要从口里跳出来,眼球搞不好也瞪得快要凸出了吧。甚至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刚刚才的攻击是怎么回事。昌月没有改变握法,可刀刃和刀背的位置却不断变化。而且刀身确实有伸长。难道那不是改变握刀位置而使出的诡计吗!?
爱香从未遇到过昌月这样的剑术。
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战斗。
在战斗中摔倒在地上这样的经验,只在跟随师傅修行时才有过。
毬藻的话就算不是特别危险的状况也有可能自行滚倒在地上,可爱香至今为止都从未在战斗中让自己的体势崩坏过。真是可怕的对手。在如此战栗着的同时,爱香也因为太久没有过如此愉悦而充实战斗,而感到浑身颤抖般的感动。
[这可真是让我吃惊了。没想到你连二之秘剑都能避开。你是第二个躲开这招的人。不愧是天心无明流啊,爱生。]
[古怪,古怪,用卡塔莉娜的说法,实在太古怪鸟!]
爱香大声说出意义不明的笑话,总算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看到爱香这样子,连毬藻都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拼命的、爱香。]
[拼命地说笑话吗!?]
清海吐糟道,不过毬藻说的应该是真的。爱香正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思考着些什么。
刀本身是不可能伸长的。刀本身不可能作出那么玄妙的动作。没有改变握柄的位置。不重新握刀的话,有可能做出那样动作吗。
不,不可能的。那么,莫非刀上有什么机关不不,那更不可能呢。
刀刃伸长,刀刃的朝向改变,日本刀上是不可能装上这样的机关的。就算想要装上这种机关,也不会装在刀上。
是这样啊!爱香想到了。
不是装在刀上的话。
爱香感到已抓到了昌月之剑术的秘密。
[知道了吗?]
看到爱香的表情,昌月明白她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8
[爱香看来也发现、了。]
毬藻低声道。
[咦?真的吗!?]
毬藻点了一下头。
[大概。]
[是吗。那就没关系了吧?]
毬藻这次摇了摇头。
[这个谁知道、呢]
[喂,毬藻,你去帮手吧。我自己来保护自己。]
毬藻飞快地看了一眼正在观众席的最前排,紧紧盯着自己这边的南方黎峰,说道。
[那个会长比清海大人、能打。我离开的话清海大人真的会、死的。]
[不过可是是吧]
说实话,很不甘心,可事实应该就是如此,清海也不好再多说。
[爱香的话自己会有办法的、咩。]
为什么连你也要学卡塔莉娜的口气啊。
9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
爱香终于重整旗鼓。
双足前后分开。
左手拇指顶上鲤口。
右手搭上刀柄。
摆出了拔刀的架势。
[秘剑的秘密,其实在你的身体上吧。]
[叮~~~~咚DASH!]
昌月突然跳了起来。
不,她向着爱香,好像飞了起来一样。
右手猛地伸长,突刺过来。
爱香看到了。确实地看到了。她用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昌月的秘密。
那就是。
她的右腕伸长了。
不是比喻或夸张,爱香用自己的眼睛清楚地看到昌月的右腕变得比平时要长一些。
爱香转动身体,将刀半拔出鞘,用刀柄的顶端弹开了昌月的刀尖。这正是与卡塔莉娜比试时所用的技巧。
绝妙的时机与用力。
昌月的刀滑向用体侧对着对手的爱香的正面。
因为刀刃被弹开,刀刃本应向着下方,可不知为何,刀刃却对着爱香的身体斩了过来。
爱香凝视着昌月的右手。
手部没有异常。
而昌月的手臂被和服的袖子盖住没法看到。
不管怎么想,直直伸长的手腕和手的朝向都对不上。完全不一致。体势实在太过不自然了。
果然,手肘和肩部有秘密吗。
昌月被弹开的刀横扫过来。
白刃闪动着炫目的光芒迫近爱香的身体。
可是,既然是可以预判的攻击的话就不用着急了。
爱香用神速的拔刀术予以对应。
双刀相交,响起金属的碰撞声,昌月的刀向着上方滑去。
昌月向后腾跃开来。
[学园长,你的右肘,或者右肩,搞不好两边都是!]
听到爱香的指摘的昌月,嘿嘿地笑了起来。那是看起来非常愉快的笑容。
[真惊人,真惊人啊,爱生。只是过了数招就看穿这个的,你是第一个。不过,那些基本上都在发觉前就死掉了就是了。我了解天心无明流的真正价值了呢。]
昌月用左手拉起右边的袖子,露出卷着绷带的手腕,她让手腕几乎旋转了一周,这是常人无法做出的回转角度。
[我的关节有些特殊。自由度比一般人要高。也就是说比一般人更能弯曲,转动和伸长。不只是肘部,肩、膝、手腕、脚腕都一样。只有脖子不太能转呢。](译注:这里昌月用了日本俗语“借金で首が回らない(债台高筑)”来说笑,原文是“首だけは借金であんまり回らねえがな”,直译是“只有脖子因为欠债而转不动”,这个本人实在没想到好的译法,只有硬译了,在此还希望有高手指点)
呃这是在说笑吗?
爱香不知道这里该不该吐糟。
不过昌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改变握柄的位置这招,当然是诱饵了。发觉这一点而自以为解开了我的秘剑之秘密的笨蛋,在第二击时,便无法躲过手腕伸长的攻击而被斩杀。]
爱香为隐妥起见,问出自己所在意的问题。
[第一击的时候,为什么不同时使出改变握法与伸长手腕的攻击呢?那样的话,我可能也没法避开哦。]
嘁,昌月回应道。
[那就不好玩了吧。让那些以为解开了秘密而得意洋洋的家伙一面大叫着‘这怎么可能’,一面因为惊愕而带着扭曲的神情死去不是很好吗。]
真是可恶的家伙啊。
清海再次为学园长那恶劣的性格而震惊了。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德川清海?]
猛摇头猛摇头。
[这下被知道秘密了的话,我也有些不利了呢。]
虽然这么说着,昌月却一点也看不到胆怯和踌躇地,踏步逼近爱香。
10
在那之后两人已交手超过三十分钟——不,可能已接近一小时了。
既使被知道了秘密的真相,昌月依然很强。就算是普通的挥剑,也与爱香不相上下。再加上偶尔伸长、回转手臂而拿出的变化攻击,也非常棘手。在挥刀中途卸开肩关节改变刀的轨道,然后合上关节使斩击
转向不可能的方向,简直是有如怪物的武艺。
爱香如往常一样通过观察对手足部的动向来进行预判,不过昌月的膝关节与股关节也会作出不可思议的转动和动作,这让爱香无法进行预测。
如此一来爱香也陷入了苦战。
两人的斩击几乎没有相交的时候。
即是说没有出现剑锷相格,以力相搏的场面。
千均一发之际避开对手的斩击,并挥刀反击,而对手也在千均一发之际躲开这种情况不断地重复,只有偶尔在避无可避时,才会用刀迎上对手的刀刃,将之弹开。
真是意外,实力在伯仲之间的话,还以为会有更激烈的战斗。
清海这么想着向毬藻询问。
[原本我们就不怎么一对一的战、斗。总是假想一对多的战斗而行、动的。就算是一对一时也要考虑到可能有隐藏的敌人、存在。和敌人进行锷迫(也就是拼刀)的话如果有人从远处用弓射击的话就无法躲、开了。]
这就是道场剑术与实战的决定性差别,清海感到有些明白了。
这时爱香与昌月互相拉开距离整理着凌乱的呼吸。
虽然双方都是剑术达人,可持续挥刀、闪躲这么长时间后,也呼吸急促起来了。
厉、害,毬藻喃喃道。
[第一次看到爱香喘得那么、厉害。这就是所谓的初体验、吗?]
[竟然这么随意地说出色情的台词,这家伙!]
[哈啊~~~~~~]
昌月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样子,完全分不出胜负呢。体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没办法。]
昌月举起刀。
[来作最后一击吧。这是我全身全灵的全力一击,要如何对应都随你的便。]
爱香有些犹豫。把对手作为刺客来对待的话,没有傻傻地正面接下的必要。回避并找出对手的破绽,然后予以斩杀就好了。
可是。
昌月将这场战斗称为厮杀。可爱香却并不认为她是真是要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当然,如果抓到破绽的话,爱香一定会淡然地下杀手。爱香对杀人这件事并不会有半点踌躇。
虽然如此。
昌月很快乐。她很享受与自己的交锋。爱香这么想。
那样的话。
我也没有什么不感到快乐的理由。再说。
爱香不禁微笑起来。
刚才自己也承认过自己是老实到笨呢。
[那么,我也用全力的一击来回应吧。]
[很好,很好。就用这一击来决生死吧。真让人兴奋。]
昌月慎重地前进。
爱香也慎重地拉近间合。
慢慢地。
两人的距离接近了。
虽然要判断昌月的刀锋的真正攻击距离还很困难。
不过也差不多抓到感觉了。不会错过拔刀的时机的。
双方已经相距一步之遥。
[来吧,爱生!]
[请出招吧,昌月阁下!]
清海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一般。
连毬藻也咽了口唾沫,紧紧盯着两人决定胜负的一击。
昌月的刀划出复杂诡异的轨迹。
突然白刃猛然向爱香袭去。
电光火石之间,爱香左手引刀出鞘,右手拔刀挥出。
两道白光在空中奔驰。
激烈碰撞。
11
[!!!!]
高亢的金属声使体育馆震动。
清海几乎要大叫出来。
昌月微笑着。
爱香则呼地叹了口气。
两人慢慢分开来。
[没想到,这家伙会折断了呢。]
抬起从中间折断的爱刀,昌月喃喃地说道。
[这可是很贵的呢。真让人想哭。]
[我也是一样。]
爱香将同样从中折断的刀举到眼前,用有些悲伤的声音说道。
[这可是从师傅那里得到的重要的刀呢。]
算了,昌月看了看折断的刀,转向爱香。
[我很尽兴,很满足了。爱生,你还要打吗?]
[就算想也没有刀了这先不管,只要学园长阁下不再说以清海大人为目标的话,我便就此做罢。]
[啊啊,不会说了。就算想说,也没刀可用啊。]
昌月静静地将断刀收入鞘中。
[那么,回去吧。得回去做出发的准备呢。南方。]
[是。]
南方从观众席一跃而下。在漂亮地着地时发出噗的一声,仿佛没有重量一样,他走到昌月身边。
[帮我做准备。]
[还是那么会使唤人呢,学园长。]
[废话。]
[那个~~~~~~]
清海举起右手。
[怎么?]
[两位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这个嘛,昌月看了眼身边的南方,说道。
[可说是我的男友吧?]
[男友!?]
清海、毬藻、爱香几乎要跳起来。
[不,可不是那么好的关系。]
南方嘻嘻笑着说道。
[和你实说了吧,刺伤我的,就是这家伙,德川。]
[啊!]
[让教士动手的话他们可能下手没有轻重。搞不好会真的受重伤,这家伙的话就可以让我放心了。]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清海喃喃道。
[杀死那些教士的时候也是要他帮忙的。就算是我,想在一瞬间杀死十五个人也是很困难的。在杀了他们后,就马上回来演戏了。]
是吗。这两人的话的确是做得到的。清海再一次喃喃道。
[可是,那时候你们老是没来监禁地点,真是让人急躁呢。好不容易做了这场戏,再怎么下手有分寸,痛还是会痛,血也在流啊,你们给我行动迅速点啊。]
[啊,对不起。]
虽然自己当时不可能在场,可清海还是道歉道。
原来如此,从里面打不开门是这么回事呢,爱香也表示明白了。
[最后送你一席话,德川。]
[咦?是!]
[继承顺位每上升一位,就不得不比现在更害怕,更担心暗杀与刺客吧。个性温和的你能忍受吗?应该说,原本你有要成为将军的野心吗!?]
[我没有这野心。]
[那么,你能忍受吗?]
[可是,我会忍耐。]
[哦?]
[我不想成为将军,可是我认为有我能做得到的事。就算结果什么也没有办到,我也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昌月突然收起表情。
[你,德川清海,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呃?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我已经要离开幕府了。我打算做番新的事业出来。在世间,不,在世界闻名的事。你的话可以成为我的左右手。不,搞不好能立于我之上也说不定。而且,离开日本的话,也不用担心被刺客袭击了。]
谁也没有发现,这一瞬间南方黎峰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妄自尊大又自信满满——不如说是自信过剩——的学园长,竟然会如此认同清海,让爱香和毬藻吃惊不小。
可是,也对,可能正是因为这一位,才能看出清海大人的真正价值吧。
爱香这样想。
可是,清海只是礼貌地低头道。
[感谢您过高的评价,我想继续呆在这个国家。我想试试在这个国家能做到些什么。]
[是吗,那么我就不勉强了。万一,你对这个国家失望,迷失了前进的道路。或者厌倦了权力斗争,对自己的未来绝望了的话。那时候,你就来找我吧,我随时欢迎你。]
[啊,能让学园长说出这种话,真让人嫉妒呢,土岐川清海君。不,应该叫德川清海吧。]
南方脸上再次挂上往常的微笑,清海无视了他对昌月说道,
[我可不知道你会在哪里做什么哦?]
[放心吧。我会一直注意你的。你前进到哪里、上升到什么地位、或者在什么地方凄凉地死掉,我会一直注意着这些的。所以你没有必要担心。]
[那个,如何死掉的话再怎么被注意的话也无济于事了。请在我死掉前想想办法。]
[哈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
昌月发出与外表年龄不相衬的豪爽笑声,跟着南方向体育馆外走去。清海向着她的背影叫道,
[学园长。]
[什么事?]
昌月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
[这个学园,会怎么样?]
[啊,对了。你是到这里来避难的呢。很遗憾,这里肯定会关闭了。]
[还是]
[事件是不会公开的吧。可是,也不能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虽然有再次开放的可能性,那也是五年、十年后的事了。不过,这种古老的设施,特地再开放的可能性是无限地低的。]
[是吗。]
[那么,德川、爱生、鞠元。有缘再见了。]
昌月只将头转向清海等人的方向。
[对了对了,折断的刀,要好好收拾干净哦。那么,各位保重了。]
昌月回过头,一面举起右手向三人告别,一面再次迈开步子。
三人无言地看见昌月与南方的背影愈行愈远。
这样就可以了吗,这样的念头在清海脑中回转着。
这样就可以了。没有更多我能做的了。再说我也没有那个资格。这就就好,这样就好
12
第二天,松前昌月离开大虾夷学园,返回了札幌的大虾夷开拓厅。
返回家中商量今后的方针的清海,听说了她辞去幕府职务的消息。这已是昌月离开大虾夷学园一周后的事了。
她之后的去向再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