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那个……你真的是雪女吗?大家都这么谣传——』
『欸~~……大家都这么谣传吗……?唔哇,好麻烦……难得把人赶走,可以悠哉悠哉的说……』
『?你说赶走……是怎么赶?』
『……啊,我忘了……』
少女这么说完,清了清喉咙——然后用比先前更为低沉的声音说话。
『……给我滚回去……不回去……我就咒杀你喔……?』
『不,已经太迟了啦!』
『……欸嘿(吐舌)☆』
『我又看不见,只听到你说欸嘿(吐舌)而已啊!』
『啊~唔~……讲话好麻烦……』
『你到底有多怕麻烦啊啊啊!』
隆良很有耐心地吐槽——不过和雪女(推测)的谈话,对原本枯燥无聊的隆良来说非常快乐,在他结束返乡之旅前的五日期间,有四天的时间他都在那里逗留。
雪女在第二天表明自己名叫『蓝玉冰莉』,顺便也告知隆良自己不是雪女,而是异乡客。
那时候还不是异乡客的隆良,最初就像是对魅神的态度一样,他也嫉妒冰莉——不过冰莉佣懒的样子就像对他的嫉妒毫无反应,让他感觉自己像在唱独脚戏一样愚蠢,于是他马上就不再嫉妒了。
然后到了第三天,终于——
『……喂——你为什么要这么常来这里?』
『咦?为什么?那是因为……很闲吧?』
『……唔~我不闲的说……』
『不,你也很闲吧!你平常就什么都没做啊!』
『我为了要悠哉悠哉,很忙碌的。』
『那就等于是很闲啊啊啊!什么嘛,真是的……既然你有怨言,那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了!』
『咦?……咦?……骗、骗人……你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骗人也不是玩笑啦,唉……总觉得好无聊。』
『…………』
隆良嘟起嘴,发着牢骚,就要准备离去,却听见背后徐徐传来叽~的声音。
『……咦?奇,奇怪,门……直到刚才都被冰封住的说……』
『……不要回去……』
『啥?不,可是……我在的话,不是会妨碍到你悠哉悠哉吗?』
『……不会妨碍……所以不要走……』
『……喔,那门打开的意思就是……我可以进去了吗?』
『……嗯……』
得到她的同意,尽管搞不清是怎么回事,隆良仍是搔着头,进入『原本打不开的房间』。在那里隆良见到被谣传是雪女的冰莉,这时他才知道对方比自己小三岁,为此而感到惊讶——不过接下来听了冰莉说的话,他又更惊讶了。
『……隆良哥哥……请多指教。』
『……啥!?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是妹妹……哥哥要让妹妹悠哉悠哉,要宠爱妹妹喔……』
『不,这逻辑很奇怪耶……哥哥并不是那样的存在吧!?』
『欸~……世界真是复杂……果然很麻烦……』
她真的很怕麻烦——不过由于面对面谈话的关系,两人比隔着一道门的时候更能敞开心胸畅谈。
隆良道出自己想成为英雄之事,还有自己其实住在别的城市等等,几乎都是隆良单方面在说话。即使如此,两人还是过得相当快乐。
然后到了第四天——隆良的记忆到这里就再度完全断绝了。
尽管隆良打算要想起三年前的暑假,与冰莉相遇后第四天的事——但是太阳穴,或者该说是眼球内侧便窜过轻微痛楚,不可思议地,他竟然完全想不起来。
「痛、痛痛痛……奇怪了……第四天我也和你见面了吧……?你等一下,我现在马上想起来……」
「……隆良爸爸,不用了……不用那样勉强……」
「不,不可以那样……我就快想起来了,感觉还差一点就能想起——」
「——不必想起来也没关系!」
「!?」
自从相遇以来,似乎第一次听到冰莉这么大声说话——她更是有如拥抱一般,就这样抱住隆良的头,即便是隆良也不禁感到困惑。
「等等、喂……你突然做什么啊!放开我——」
「……不必想起来也没关系……既然是会忘记的事,那么一定是无关紧要的事吧……所以别想了好吗……?」
「……冰莉……?」
或许是异能的影响吧,冰莉的身体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这样被她抱着,眼睛内侧的疼痛似乎也逐渐消退,隆良忍不住闭上双眼。
冰莉就这样将他抱在怀中——
「……就这样忘掉也没关系的……好吗……?」
只见冰莉的眼眸隐隐发出妖异的光辉——下一个瞬间。
「……原来如此啊,你们在很久以前曾相处过一段时间啊。」
「!?啊、啊哇哇……魅、魅神妈妈?」
见到魅神突然起来,冰莉慌张地离开隆良。原本像是魂不守舍的隆良——有如突然惊醒般摇了摇头。
「糟糕,太舒服差点睡着了……好险,好险。」
「隆良爸爸,你没事吧?……舒服的话我可以再做一次喔?」
「不、不用了!话说到一半我怎么可以睡着!」
听到隆良这么说,冰莉似乎很遗憾地啧了一声——那先姑且不论,先前魅神似乎是装睡听着隆良与冰莉的往事。这时她忽然问道:
「……喂,笨蛋隆良……我和你的初次相遇,记得是在七年前对吧?」
「啊?是啊……是那样没错,那个时候的你真的自我感觉良好——」
「然后你跟冰莉则是三年前相遇的——没有错吧?」
「?是那样没错啦……喂喂,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哦?……喂、喂~?」
「……嗯,是这样啊……我比较早吧……嗯~……」
一瞬间,魅神似乎若有所思——但是马上又轻轻地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啥、啥?你说算了……什么算了啊?」
「没事……没什么,应该说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什么算了。」
「居然说不明白……我说你啊……算了,我从以前就知道……你这家伙其实也够怪了。」
看到魅神自顾自地表现出安心的模样,不明所以的隆良也被她打败了。这时从冰莉的床边——沙凪突然探出头来。
「——喝—哟!装睡的不只是魅神,我和夜侘也偷听到隆良大人和冰莉的往事了哟。」
沙凪光明正大地宣告『自己偷听』,即便是隆良也不禁目瞪口呆。
「喂、你……你说刚才都在偷听啊,我说你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哟。再说,在大家都在的场所公开谈论,即使不想听也会听见哟,我说得没错吧?夜侘~」
「…………咦?啊,对啊!?你、你说得对,沙凪!」
「?夜侘,你怎么了吗?」
「……有件事我有点在意……啊,不过没什么啦!」
夜信用有些怀疑的眼神看着冰莉,却不知她的真意为何。
不过这先摆一边,堂而皇之的偷听女·沙凪,这时向冰莉问道:
「话说关于刚才的往事,有件事情令我感到在意哟……冰莉为什么那么想要悠哉悠哉呢?而且是从那么早以前就开始……」
「欸、欸……因为悠哉悠哉就很轻松呀……」
「轻松?因为轻松而悠哉悠哉吗?……真的只有那样吗?会不会其实是有其他理由呢?你就悄悄地告诉身为干金小姐的我吧,说吧说吧。」
「咦?悄悄地……欸、欸欸……沙凪,什么……?怎么好像一直靠过来呀,真是的,感觉麻烦好像堆积如山耶……」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哟。你不说的话,我是不会放开你的哟……」
「※在、在下不想工作……在下不想工作~……」(译注:出处为日本网站恶搞漫画《神剑闯江湖》的一张图。)
沙凪有如不断拉扯般靠上来,冰莉被她逼得节节后退。看来冰莉不善于面对天真无邪、步步进逼的对手。
虽是一幅莫名使人想要会心一笑的画面,然而——对于亲眼目睹方才冰莉拥抱隆良的夜侘来说——
(……冰莉她……刚才想对隆良做什么……?)
夜侘怎么也忘不了,那时她眼眸中所闪烁的妖异光辉。
当他们步出学校保健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下。在等待黑衣人开车前来迎接的这段期间,夜侘在魅神的陪同下前往洗手间——隆良与沙凪两人则是伫立在校舍前。
「夜侘真是的,竟然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胆小也该有个限度哟……隆良大人也这么认为吧?我希望您对我喷黏液哟。」
「……嗯,是啊……」
「——!?来、来了哟!抓准隆良大人会育定的时机,用谈话技巧引导隆良大人对我喷黏液——隆良大人完全中计了!呵呵呵呵……好了,隆良大人,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哟~……?对我喷黏液——」
「嗯……是啊……」
「隆良大人?隆良大人……您有在听吗?隆良大人,喂~~?」
沙凪跟他说话,隆良也是心不在焉——自从方才与冰莉谈话后,有件事隆良一直很在意,他不停思考着那件事。
他与冰莉很早以前就相遇了——隆良确实想起了这件事,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相遇后第四天的事,这件事让他很在意。不,说起来为何直到今日之前,他一直都忘了她的事呢——不管怎么说,那都太不自然了。
而且对于返乡之旅的那五天中,自己只去见了她四天的这件事,隆良也感到很在意。那代表隆良在最后的第五天,根本没有去见她——而且从那第五天起直到今日,他完全忘记冰莉这个人,甚至不曾想起过她。
简直就像是——被某人刻意封印了记忆似的。
那么会是谁呢——?不管怎么想,心中都只有一个人选。
「……是冰莉本人封印了我的记忆吗?」
他不自觉地脱口说出这句话。与此同时,隆良联想到夜侘的事。
(记得当夜侘要回想有关『冰莉的事』时,她似乎也和我一样,太阳穴的部位感到疼痛……那么果然……只有这个可能了吧。)
恐怕不会有错吧——但这时,又有一个新的疑问浮现出来。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
就算是她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好了——那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这让隆良百思不得其解。这时——身旁的沙凪语气讶异地向隆良搭话。
「……唔……隆良大人,您怎么了吗?从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嘴里念念有词,脸上一副苦恼的表情……隆良大人?……隆良大人~~!?」
「……喔、喔喔,沙凪!?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喔喔……终于肯回答我了!与其说是有事……倒不如说您从刚才就完全不答话,我悲伤得都快哽咽啜泣了哟~!?」
「喔、喔喔,抱歉抱歉……我是在想事情啦。」
「不可原谅……我要求黏液做为赔偿哟!」
「不,这个我扼绝……唉,总觉得……」
隆良叹了口气,似乎又开始要陷入沉思——然而沙凪更加不快地皱起眉头。
「……总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像隆良大人哟……感觉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模样……如果是平时的隆良大人,您都是与其烦恼不如立刻行动的说……」
「!……我、我有那么心不在焉吗?……你说那不像我……」
「没错哟!我觉得那样的隆良大人很奇怪哟!像平常一样大声嬉闹才适合隆良大人哟!」
「别把人说得好像静不下来一样!不过……啊啊,原来是这样。」
听沙凪这么一说,隆良也觉得确实如此,他不禁笑了出来。
「没错……有时间烦恼不如采取行动吧!真是的,先前那样确实不像是身为英雄的本大爷……嘿,沙凪,我要感谢你!」
「咪呼!?感、感谢我吗?……喔、喔喔……这个想法不错哟!嘿嘿、嘿嘿嘿……只要用黏液报答我就可以了哟~☆」
「我不会喷你黏液啦!……总之……我去去就回!」
「好~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您慢走哟—少」
在沙凪的目送下,隆良奔入校舍——有如与他交替一般,去上厕所的魅神与夜侘,这时也回来了。
「唉,夜侘……你真胆小耶。」
「因、因为晚上的学校很恐怖呀……再说魅神明明也很害怕……」
「什么……不、不是啦!我是那个……想说可能有无法者潜伏暗处……所以走路时总是保持警戒喔!而且我也感觉到奇怪的气息……」
「还敢说那种话,明明只要有点声响,你就一直尖叫……咦?奇怪?隆良上哪去了?」
夜侘张望四周寻找隆良,沙凪则是回答她:
「隆良大人的话,好像是有什么事很在意,他说他去去就回。」
「……咦?在意……是什么事情呀?」
「不知道……大概是忘了什么东西吧?」
「…………」
听到沙凪说的话,夜侘却没有反应,似乎在沉思什么事情。隆良是去校舍的哪里呢?——夜侘只想得到一个地方,她的胸中感到一阵不安。
「隆良……冰莉?该不会……!我、我去去就回!」
「喇——夜侘?……刚才才去上过厕所,你又要去了吗?」
尽管沙凪对她呼喊,夜侘却是头也不回地奔跑离去——这时魅神感到有些疑惑。
「……夜侘她明明很胆小,一个人去没问题吗……」
「……唔唔,看到夜侘那样,我好像也想去上厕所了哟……难得有时间,我也去去就回。」
「欸……啊,沙凪?……那样是没关系啦……路上小心喔?」
于是继夜侘之后,魅神挥手目送沙凪进入校舍。
隆良奔入保健室后——依然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冰莉缓缓抬起头,侧着头感到疑问。
「……?隆良爸爸,怎么了吗?忘记东西?」
「……是啊,没错,就某种意义来说……我是忘了东西。」
「…………」
「……与你相遇后第四天的事——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我想问你那是为什么……不,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吧。」
隆良稍稍冷静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向她询问。
「封印我记忆的人——是你吗?」
「……对,就是我。」
冰莉很爽快地就承认了——隆良于是继续问下去。
「不只是相遇后第四天的事,至今为止剥夺了我对你的记忆,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如今又出现在我面前呢?」
「……那是因为……我想再见隆良爸爸一面。」
「……见我?封印了我的记忆……你却说还想再见到我?」
「没错……这都是隆良爸爸害的。」
听到她这么说,隆良露出讶异的表情,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冰莉慢慢地开始诉说自己的心情。
「在和隆良爸爸相遇前……我一直以为,我一个人就可以过活。因为一旦和别人扯上关系就会很麻烦……也不能悠哉悠哉……但是和隆良爸爸聊天……我感到很快乐……之后当我一个人独处时,我就会感到寂寞……」
「……喔,原来如此……然而你却封印了我的记忆,不管怎么想那都是本末倒置吧……」
虽然不知道相遇后的第四天发生什么事,使得自己的记忆被封印——但简单来说,这家伙也只是个害怕寂寞的人吧。隆良这么想着,搔了搔头。
(聚集在我周围的人……为什么都是怕寂寞的人呢?)
隆良不自觉地露出微妙的表情,不过面对那样的他,冰莉这时——突然口出惊人之语。
「所以——我决定要隆良爸爸负起责任。」
「————啥?」
那是什么意思呢?——隆良不明所以,而冰莉对他继续说道:
「所以说,为了能让我悠哉悠哉,我要隆良爸爸照顾我……永远喔?为了我的悠哉悠哉生活,我要请隆良爸爸服侍我。」
「啊……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才不要!开什么玩笑——」
「负责把饭喂到我嘴里……洗澡时帮我洗背……帮我刷牙……睡觉时当我的抱枕……」
「所以我说我不要啊啊啊啊!你怎么那么自甘堕落啊!稍微自己动一下手好吗!不管怎么说那也太没干劲了吧!」
隆良忍不住反驳她——但是冰莉充耳不闻,酝酿出有些奇妙的氛围。
「……扮家家酒虽然玩得有点愉快……不过我还是只要隆良爸爸……不对,只要隆良哥哥就够了……」
「!……喂,冰莉。」
「什么魅神妈妈,夜侘猫咪……太麻烦了,而且也不是那么重要——」
「这句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
「——咦?」
看到隆良发怒,冰莉有些吃惊。担心他是对自己说魅神她们的坏话而感到不快,冰莉不禁内心焦急——不过看来似乎有点不同。
「你啊——让我花费那么多工夫照料,现在才说不玩了,开什么玩笑啊!我也不是闲闲没事做耶……哪有工夫只照顾你啊!」
「咦……咦?……你不照顾我吗……?……明明是我的哥哥耶?」
「所以说哥哥并不是那种用途的啦!再说我又不是你哥哥!我可是——英雄啊!我为了伸张正义可是很忙的耶……哪可能专门照顾你啊,开什么玩笑!!」
「……英雄……那是什么……从以前我就完全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呀……」
冰莉身子颤抖——而隆良像是突然想起一般,又接着附加说道:
「啊,接下来是顺便而已——对于魅神,你别说她无关紧要或麻烦啦。哎,你感觉麻烦的心情,我也是能够体会的喔?……不过能够和你那样亲近,她好像相当高兴……如果她听到你那样说她,她会受伤的。」
「…………」
冰莉无言以对,而隆良则是说着「……啊~不小心多嘴了!」,有如掩饰难为情般地搔着蓝,接着他准备要纠正冰莉。
「啊~还有,你还是要亲自动手做事啦!不要老是无所事事,应该要自己吃饭,移动也别借助他人的力量!这个嘛……我也会多少帮忙你啦,今后你要慢慢地开始自己动手——」
「呵、呵呵…………啊哈哈,算了…………」
「做事——嗯?……喂,冰莉?」
「算了……隆良哥哥不肯体谅我……我只是因为无所事事才不会给人添麻烦,所以才会这么做的说……」
「!?喂、喂,你那是什么意思……咦?这……这是什么啊!?」
冰莉口中念念有词,她的样子明显不寻常——在她的模样变得奇怪的同时,以冰莉为中心,周围开始逐渐冻结。
而随着时间经过,冻结的速度也逐渐增快——甚至到达隆良的脚边,将他的鞋也冻结了。
「唔、唔喔!?喔哇哇……危、危险!?」
隆良单脚猛然踏地,一边甩掉鞋上的冰,一边往后退。突如其来的『异能』发动——然而,使出异能的罪魁祸首却是口中念念有词。
「隆良哥哥是笨蛋……既然隆良哥哥那样说,我也有我的打算……我要动用实力……」
「!冰莉,你冷静下来!听我说话……冰莉!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我要……」
铿——随着某个破裂声响起,冰莉说出决定性的一句话——!
「我要——用我的力量,创造『悠哉悠哉王国』——!」
「『悠哉悠哉王国』是什么啊啊啊啊!……咦?唔啊啊啊!?」
在莫名其妙的建立王国宣言之后——与那奇妙的名字相反,保健室以惊人之势快速冻结起来。
对于这突发的事态,隆良呼唤冰莉,想要制止她——
「唔……喂、喂!冰莉,你这是在做什么!?……喂,把异能停下来!」
「……别以为逃得掉……隆良哥哥要留在这里……永远照顾我……」
「唔……!可恶,她没在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莉的眼眸失去生气,样子也明显不寻常。她似乎不打算听隆良说话,现在不逃走就糟了——这时,有人对焦躁不已的隆良大喊:
「……隆良!我在这边……快点逃过来!」
「喔……夜、夜侘!?你怎么会来这里!?」
「别说了……快点啊,隆史!」
看到从保健室入口呼唤隆良的夜侘——冰莉不悦地蹙起眉头。
「……喂,夜侘……别来碍事……你不过是只猫咪……」
「我才不是猫咪!哼、哼!我早就觉得冰莉很可疑了……我才不会让你带走隆良!」
「……夜侘,你好麻烦……隆良哥哥差一点就要变成我的人了说……差劲透了……」
冰莉这么说着的同时,她娇小的身体一个晃动——保健室以和方才无法相比的猛烈速度,一口气冻结起来。看到这个状况,隆良更加焦躁了。
「唔……这个情况不管怎么看都……!」
不寻常——隆良心想必须先撤退,于是准备往门口奔出,却听见背后传来冰莉的声音。
「隆良哥哥……等一下啦,你要逃走吗?隆良哥哥……」
「当然啊!你又不肯听我说话……你先冷静下来!」
「……是吗,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有——我的打算。」
「?打算?是什么打算——唔喔!?」
正在询问的当下,眼看隆良的脚边就快要冻结了——夜侘赶紧呼唤他。
「隆良……现在先逃出来吧!」
「喔、喔喔……可恶,没办法呀……冰莉!你可别闹脾气喔!」
在夜侘的催促之下,隆良急忙逃出保健室。话虽如此,冻结范围已不限于保健室,甚至扩散到走廊上来了。
见到走廊转眼间逐渐冰封起来,隆良也不禁困惑。
「唔、唔喔……真的假的,这种速度可不寻常喔……」
「隆良,我们要快点逃才行……!再这样下去,连我们也会一起被冰冻起来喔!?」
「我、我知道啦,要跑啰!」
两人说话的同时也跟着拔腿狂奔——只见结冻的速度追过隆良等人,再度到达他们的脚边,不过脚因为奔跑而不断动作,所以不会像刚才一样结冻。
然而见到走廊的前方——出口完全被冰冻了,隆良也焦急了起来。
「啊……不妙!可恶!只能用身体冲撞了……撞得开吗——!?」
「隆良——交给我吧!」
「!夜侘——」
瞬间,夜侘摘下覆盖右眼的眼罩,让右眼闪耀鲜红的光辉——就这样,只见她所目视的地方,轰然点起炽炎的火光——
「——『困于螺旋的焰蛇(Endless Ouroboros)』!」
只见点燃的火焰有如蛇一般,持续画着螺旋——成功将冰冻的门扉融化。
「喔……太好了~~!」
门就这样「碰」一声被打开——隆良与夜侘成功逃到校舍外。
「呼、呼……得、得救了,夜侘……」
「是、是啊……呼~好、好累喔……」
两人离开校舍,精疲力尽地坐倒在地——这时魅神奔了过来。
「笨、笨蛋隆良,夜侘……这是怎么回事!?」
「……问我怎么回事……正如你所见啊。唉,事情很严重了对吧——」
听到魅神说的话,隆良缓缓回头一看。本来心想以那样的速度冻结,校舍的一楼大概已经全部被冰封了吧——却没想到……
「————啥?」
状况大幅超出自己的预测——冰封住的不只一楼——而是整间学校全都冰冻,没有一处幸免。
「「…………」」
看到那简直像是『冰之城』一般的光景,隆良与夜侘都哑然无语。而且听到魅神所说的话,他们将更明白问题还不只如此。
「话说……那个、沙凪呢?……夜侘,你没遇到她吗?」
「……咦?我、我吗?为什么?」
「不,她追在夜侘后面,也去上厕所了……」
即使你那样说我也——夜侘这么说,并感到一头雾水,再说夜侘根本就不是去厕所。她也没看到沙凪,那么沙凪是上哪儿去了呢?正当她如此心想的同时——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哟?为什么结冰了呢!?」
「欸?刚才那是沙凪的声音……什么!?」
隆良往沙凪声音的方向望去——那里竟是二楼。
「为——为什么去上厕所要特地爬上二楼!?一楼也有厕所吧!?」
「因为我看夜侘不在一楼,想说二楼的厕所也找找看哟!可、可是学校却突然冻结……呼、呼喔喔……好冷哟喔喔喔……」
「喂喂,你没事吧……——!?沙凪——背后!」
「呼喔喔……嗯?……背后?」
沙凪听到隆良的话,转向后方一看——结果被站在她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冰、冰莉……?吓、吓我一跳了哟……你什么时候——」
「——闭嘴。」
「唔呼?…………————!?」
下一个瞬间,冰莉缓缓抱住沙凪的身体,只见沙凪的身体瘫软无力,眼看就要倒下,但是在中途被冰莉接住——她抱着沙凪,望着隆良。
「……沙凪我就先收下……当做我专用的抱枕了。」
「——!?喂、喂,你在说什么?冰莉——喂——!?」
「……再见啰,隆良哥哥……希望我把她还给你的话……那就来向我道歉如何……?」
听到冰莉以冰冷的表情说出这种话——隆良向她大声喊道:
「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什么道歉,别说那种让人听不懂的话啦!」
「……才不会听不懂呢……隆良哥哥是笨蛋……」
「什么……喂、喂,冰莉——喂~~!?」
「……哼~!」
冰莉有如闹脾气般别过头去,离开了窗边——同时冰之障壁立刻覆盖窗户,从外侧已看不见内部的情况。
结果——学校被冰封起来,而且沙凪也被她掳走了。
面对这样的紧急事态,隆良仰望着眼前的冰之城——
「……有没有搞错啊……」
他也只能愣愣地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