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第594章 没有你我要毁灭世界苍蜣登阶（第2页）

“那你呢？！”

“我？”段云笑了笑，最后一片血肉消散前，轻声道：“我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替我……多吃点好的。”

光芒褪去，大殿只剩废墟。

沈樱站在焦土中央，手中紧握段云遗留的玉剑指信物。远处，晨曦微露，照见山门外一片荒芜。

她抬头，望向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仿佛有只眼睛，在冷冷注视人间。

（完）

沈樱没有动。

她站在原地，脚底踩着段云最后消散的灰烬，风一吹，那些灰便如尘般散去，不留痕迹。她的手还保持着向前伸出的姿态，像是要抓住什么，可终究只握住了空气。

四周死寂，连虫鸣都没有。

那座曾蔓延七十丈的长桌早已化作焦木，断裂成无数块，像是一具被啃食殆尽的尸骨残骸。墙壁坍塌，露出外头荒山野岭的真实景象??没有云雾缭绕，没有仙气氤氲，只有一片贫瘠的黄土与枯树，仿佛这所谓的“三尸道驻地”，不过是建在乱葬岗上的一座幻阵。

而那些同门……全死了。

不是被炸死，也不是被烧死，而是彻底“空了”。他们跪伏在地，姿势依旧虔诚，可身体却干瘪如纸人，皮肤紧贴骨骼，眼窝深陷，腰眼下只剩八个黑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里吸尽了所有生机。

沈樱缓缓蹲下，伸手探向最近一名道士的鼻息。没有。心跳也没有。但她知道，这不是死亡，而是“转移”??他们的精气神，全被那所谓“天尊”的巨躯抽走，成了供养邪法的养料。

可那巨躯呢？

她猛然抬头四顾。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撞之后，坑洞还在，白骨仍在，但那由八尸拼合而成的庞然大物，却已不见踪影。只有地面留下一道巨大裂痕，蜿蜒向山腹深处，仿佛大地张开了嘴，将它吞了进去。

“逃了？”沈樱喃喃，“还是……藏了？”

她忽然想起段云临终前的话：“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她站起身，环视这片废墟。若说建筑是假的，或许还能理解??以幻术伪造宫观庙宇，在修真界并不罕见。可数百名弟子日复一日的饮食、起居、疯癫、进食泥糕……这一切若全是虚妄，那幕后之人所图之大，已超乎想象。

除非……

除非这些人根本就从未存在过。

沈樱心头一震。她猛地看向那些尸体??不，是“壳”。这些人的面容虽各异，但皮肤纹理、骨节比例、甚至指甲生长的方向，竟有七分相似！就像是用同一种模子反复拓印出来的傀儡，只是披上了不同衣袍，赋予了不同疯态。

“饲尸道……喂的是假人？”

她一步步走向那面曾挂八清画像的白墙。墙已倾斜，画像碎裂，碎片中隐约可见画师落款：“永和九年，匠人李三摹。”

永和九年？

沈樱瞳孔一缩。那是三百年前的年号！

也就是说，这幅画早就存在，而这些人……不过是在重复三百年前某场失败仪式的残影？

她指尖轻触墙面，忽然察觉不对??砖石冰冷，可墙后却传来微弱热流，像是有东西在缓慢呼吸。

“还没完。”

她拔剑，一剑劈下。

轰！

整面墙应声倒塌，露出其后幽深洞口。洞壁湿滑，布满黏液，隐约可见无数细小丝线缠绕其间，如同血管般搏动。洞口边缘，赫然印着半只赤足脚印，脚趾畸形弯曲，分明不是人类所留。

沈樱咬牙，纵身跃入。

洞内狭窄，越往下行，空气越腥臭。她运功闭息，借剑锋划壁照明，终于在深入百丈后，抵达一处地下cavern。

眼前景象，让她几乎窒息。

cavern中央，矗立着一座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