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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仪的经营(第2页)

几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他指的方向。雪地里,一只灰色的雪兔正一蹦一跳地觅食。在寂静的雪原上,这一点点的生命迹象,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朱棣缓缓摘下背上的弓,手指已经冻得僵硬,但多年的本能让他松开了弓弦。

“崩——”

箭矢破空,那只倒霉的兔子被钉死在雪地上,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一小片洁白。

这只兔子救了命,让他们恢复了一点精神。

然而,草原的残酷远不止于此。

行至傍晚,一条冰河横亘在前,河面已经结了冰。

“王爷,冰面不稳,咱们绕路吧?”刘荣担忧地说道。

“绕不起了。”朱棣摇了摇头。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多走一步,就多一分危险。“牵着马,分散开,慢慢走。”

朱棣牵着那匹早已瘦骨嶙峋的战马走在最前面。几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行至河心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让所有人的心脏骤停。冰面崩塌,战马甚至来不及嘶鸣,就带着朱棣坠入了刺骨的冰河之中。

这一瞬间,寒冷像是无数把钢针,瞬间扎透了皮肉,直刺骨髓。朱棣感觉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挤压殆尽,冰水灌入口鼻,巨大的求生本能让他奋力向上挣扎,可湿透的铠甲重如山岳,将他死死地往下拖。

“王爷!”

“殿下!”

就在朱棣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领甲。是徐祥,徐祥半个身子探进冰窟,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拉扯,刘荣则在后面死死抱住徐祥的腿,防止他也被拖下去。几个人在冰水里挣扎、咆哮,好不容易才将朱棣拖上了岸。而那匹跟随朱棣多年的战马,只能沉入了河底。

上了岸的朱棣,身上迅速结了一层薄冰。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脸色青紫,嘴唇发白。

“快!生火!”刘荣吼道,却被朱棣按住了手。

“不能生火,烟会引来鞑子……走,继续走!”

直到入夜,他们寻了个背风的雪坡,才敢点燃了篝火。

然而一夜过后,朱棣还是起了高热,他只觉得自己像在火炉里烤,又在冰窖里冻。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仿佛看到了父皇严厉的眼神,看到了朱亮满身是血地挡在他身前。

“王爷,歇歇吧,不能再走了。”徐祥带着哭腔劝道。

“走……”朱棣烧得满脸通红,眼神却亮得吓人,他推开搀扶,踉跄着向前,“停下就是死。我不死,我不能死在这里……”

当仅剩的一匹马也力竭而亡后,他只能凭借着一股近乎执拗的意志,拖着沉重的双腿,刘荣和徐祥交替的架着他,一步一步在雪地上挪动。

朱棣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高烧让他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扭曲变形。在他意识朦胧之际,他恍惚想起与徐仪的最后一面,那时她为了照料病重的岳父必须返京。离别前夜,他们如过往无数次那般缠绵温存。若早知那是此生最后一面,即便触犯“藩王无诏不得入京”的铁律,他也定会抛下一切,随她一起回应天。

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好几天。风雪中,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道黑线。

是骑兵。

“操他娘的。”刘荣拔出了卷刃的腰刀,徐祥也默默地抽出了刀,挡在朱棣身前。

那三个小兵虽然腿肚子转筋,却也举起了长矛,只是枪尖抖得厉害。

黑点越来越近,马蹄踏雪的声音沉闷如鼓,一声声敲在所有人的心上。是敌人的游骑,还是追兵?不管是哪一种,对他们这支残兵而言,都意味着死亡。

徐祥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骑兵。

一片白茫茫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可那领头一将的身形,却让他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那人一身玄甲,身形魁梧,隔着老远,便有一股悍勇之气扑面而来。

不是鞑子,鞑子没有这样的军容!

徐祥的心猛地一跳。骑兵越来越近,已经不足百步。他终于看清了,那马上之人,是那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老熟人。

刘荣显然也认出了来人,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了雪地里。

转眼之间,那领头的将领已经勒马停在他们面前,翻身下马。他看着眼前这几个如同雪人一般的残兵,又看了一眼被护在中间、人事不省的朱棣,脸上的惊愕与狂喜交织在一起,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燕王殿下!”

朱棣用尽力气抬眼望去,也难免震惊。是宋晟,那个本该在千里之外镇守凉州,性格如石头般又臭又硬的宋晟。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在意识陷入彻底的黑暗之前,他听到了宋晟惊恐地吼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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