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力戈呢?可有抓到蛮族的奴隶?可有抓到蛮族的奴隶?”阿速该带着重甲的骑兵冲进岚部的领地,他面容沧桑了许多,举着狼首旗的左手已经冻僵,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雪。
他带兵在这样的雪域中前行,只用了两日就抵达岚部,只是损失。。。他看着跌倒的战马和横躺竖卧的骑兵,损失甚至没有时间去统计。
毕力戈披着大氅迎出来,看到狼首旗心下一惊,恭敬地让到一边,等阿速该先进帐。
帐中的炭火和地龙旺盛,温暖如春。
没等阿速该屁股坐热喝口水,毕力戈的偏将就迫不及待地开口:“确实抓到了蛮族人!王爷如何知道?”
“快带我去看!”阿速该像痔疮犯了一样立刻站起来,跟着毕力戈等人冒着大雪去地牢。
岚部的地牢阴湿,牢房里面是二十来个被锁住的蛮族俘虏,他焦躁地一一看过去,里面没有女人。
“他们竟然认为荒年就能突破我们岚部的防线进入北陆!呸!”偏将啐了一口,语气里有几分得意,被毕力戈瞪了一眼。
“你亲自来有什么事?就为了这几个喽啰?”毕力戈缓缓开口。
“世子呢?!”阿速该怒道,他青筋暴起,抬手重重地在牢门上砸了一拳。
地牢里一声巨响,所有的牢门和锁链都在隐隐晃动,那拳印竟然在铜门上显现出来。
“世子怎么可能在这里?”毕力戈惊道。
“世子被蛮族人拐走了。。。他们一路向北,可是我来的路上没有遇见!”阿速该咬得牙响,一把扯断了锁门的铁链,魁梧的身体挤进牢房大门。
他的刀出鞘了,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蛮族人,“你们和她串通好了对不对?她如何联系你们的?又约你们在哪里见面?”
那个蛮族人不抬头,只是拼命摇着脑袋,什么也不肯说。下一瞬寒光一闪,他的脖子整齐断裂,头飞出去砸在墙上,血喷了一天花板,腥臭的气息顿时弥漫整个牢房。
阿速该抬手擦了擦脸,用血淋淋的刀指着下一个人:“你来说。”
偏将看得一脸紧张,生怕他把俘虏全杀完了,正想上去拦。毕力戈抬手挡住他,带他退到牢房外,拉上门,靠在铁青的墙壁上等。
“如果世子真的丢了。。。后果不可估量,”毕力戈低声说,“出了这样大的事,他杀几个蛮族人泄愤怎么了?”
毕力戈和偏将沉默地等着,刀声和骨肉断裂声不绝于耳,牢门底部的缝隙像泉眼一样往外冒血,但竟然没有传出几句哀嚎。
许久,阿速该慢慢从牢房里出来,他的大氅和刀都沾满了浓稠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潮湿的地板上。他解掉大氅,只剩下里面漆黑的重甲,走向台阶的步伐却有些迟缓,看上去疲惫极了。
“敖敦。。。”阿速该低声念了一句,转向毕力戈,脸色阴沉得可怕。
“问出什么了么?”毕力戈问。
“蛮族男人的骨头也真硬啊。。。”阿速该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扭曲表情,死死盯着毕力戈的脸,“我真想知道,一个五六十岁的奶娘,是如何从苏日图州联络到蛮族人的?”
他转动眼珠,审视着面前的两人:“你们岚部有内鬼?”
刀身一晃,寒光在毕力戈和偏将脸上一闪而过。
“不要血口喷。。。”偏将想开口反驳。
但他噤声了,那把染血的大刀瞬间就架到了他颈侧,冰冷的刀身贴住他的皮肤,浓重的血味笼罩下来,令他不住地作呕。
阿速该狠厉的眼神扫过他,声音里满是怒气:“我再说一遍,世子被蛮族人拐走了,王爷大怒。他们一定还没过境,岚部现在能派的人全都派出去,给我把奔狼原的雪都翻过来找。”
“我去安排。”毕力戈答道。
“再乱开口,信不信我砍了你。”阿速该抬刀拍了拍偏将的脸,离开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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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日图州王宫的最高处,北风呼啸着吹过,龙格巴图屹立在那里,大氅在身后飘起,远远看去就像一面赤红的旗帜。
他的目光投向北方,手里攥着阿速该发来的急报,无比希望从那里出现黑压压的铁骑,把他的儿子完好无损的捧到他面前。
“敖敦。。。我的儿子。。。”龙格巴图喃喃道,他仿佛几日之间老去十岁,鬓角染了花白,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沧桑。
他带兵征战几十年,面对蛮族的千军万马也不曾害怕过,还以为自己早忘了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