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这个对俞盼来说行不通,现在在学习上,沈砚舟对俞盼说话声音稍微重点,俞盼就把难过不想学挂脸上了。
沈砚舟没办法,只好撸起袖子捡起好几年没碰过的高中数理化,一边学一边教。
看着俞盼努力瞪大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眼皮打架的样子,沈砚舟真是气得想笑又拿他没办法。
但再气沈砚舟也只是用笔敲敲桌子,语气也要温柔,“盼盼,专心点儿,这道题还是和昨天晚上跟你说那个思路……”
“咚!”
是俞盼一头磕在桌上的声音。
日子就在这样忙忙碌碌地过着,转眼就到了年关。
临近过年,俞盼和谭白的补习课也停了。
他们今年依旧没回溪山镇,还在澜洲过年。除夕那天按老家习俗,杀了鸡烧了香简单拜了拜之后,就开始忙活年夜饭。
谭明家里没长辈,也懒得跑了,带着弟弟一块来沈砚舟家过年。
除夕夜,四个人一起动手,做了一桌不算精致,但分量十足的家乡菜。
吃完年夜饭,沈砚舟开车带他们去河边放烟花。
经过这几个月的家教课,俞盼和谭白已经熟悉了很多,平时下课也会说说话,有时候在对方被老师敲桌面叫醒,还会默契对看一眼,颇有点难兄难弟的意味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沈砚舟惯的,俞盼知道谭白是面冷心软的性子后,也不怕他了,就算谭白冷着脸,他也跟没看见似的一样敢往上凑。
谭明管俞盼这行为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俞盼确实招人稀罕,看着他反正就说不出重话。
没有陌生人的话,俞盼在熟人面前其实挺活泼的,以前不会说话时候,他跟着沈砚舟和谭明一块出去跑货车,都会在车上和沈砚舟比划这比划那。
现在能说话了,车里又全是熟悉的人,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见着外面啥新奇的都要说两句。
等他们到河岸边,已经有不少人在放烟花了,天上亮堂堂的,边上还有很多卖烟花的。
他们有备而来,早就买了一大箱,沈砚舟开了后车箱任他们自己拿。
谭白喜欢炸得响飞得高的。
俞盼不玩那些,他就喜欢细细长长的仙女棒,名字好听,火花也好看-
过了年,俞盼的语言康复课正式停课了,沈砚舟不知道从哪里又搞了台彩电放家里,他本意是让俞盼多听,自己练习说话的。
这一下可了不得,俞盼对这个黑壳子带画面会说话大家伙简直是入了迷。
早上不赖床了,晚上也不睡觉了,一天到晚就爱坐客厅看电视,就算里面没播电视剧,广告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俞盼终于对电视机稍微失去了一点兴趣,只会在固定时间去看自己喜欢的节目。
转眼他们又补了将近半年的课。
到了八月一个周六的晚上,俞盼盘着腿挨着沈砚舟坐在沙发上,正专注地看着一个讲动物的节目。
沈砚舟手里拿着份项目报告,但没怎么看进去,视线时不时落在俞盼侧脸。
到了广告时间,俞盼便习惯性的去闹沈砚舟。
沈砚舟放下手里的报告,把他抱进怀里,像是随口一提:“盼盼,谭白那边手续办得差不多了,下个月就该去学校报道了。”
俞盼“嗯”了一声,没太大反应,低着头摆弄沈砚舟的衣领。
沈砚舟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那你呢?想不想也去学校试试?跟谭白一个班,走读,每天都能回家。”
俞盼摆弄沈砚舟衣领的手顿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沈砚舟,眉头紧紧蹙着。
他不是很喜欢学校,因为以前在学校那些人都笑话他是哑巴。
但他现在好了……其实,他对那种“正常”的学生生活还是有点好奇的……
俞盼为此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他没有立刻回答,从沈砚舟怀里钻出来,抱着腿继续看电视,只是心思显然不在节目上了。
沈砚舟也不催他,给他充足的时间思考。
这一想,就想了一周。期间俞盼照常上课,吃饭,睡觉,固定时间看电视,只是明显话少了,有时候会盯着窗外发呆,一呆就是半小时。
沈砚舟都看在眼里,心里琢磨着,要是俞盼实在不愿意,那就继续请家教,学完高中的课程,挂个学籍参加高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