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强虽已被控制,但他的父亲,孙满囤的长子孙大富猛地站起,满脸不甘,“那陈青摆明了是要把我们孙家往死里整!
“闭嘴!”孙满囤停止喘气,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你还想怎么样?啊?派人去环山路撞县委书记的车!做事倒是做干净啊!”
他气得浑身发抖,拐杖重重杵地:“现在好了,部队开到了家门口!你们谁去跟枪杆子讲道理?谁去?!”
“大哥说得对。”次子孙大贵相对冷静,他扶了扶眼镜,沉声道,“爸,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陈青此举,意在立威,也是在逼我们露出破绽。我们越是慌乱,就越容易被他抓住把柄。不如……暂时隐忍,看看风声再说。”
“隐忍?怎么忍?”孙大富吼道,“难道真要我们把强儿交出去?”
“不交?难道要让整个孙家给他陪葬吗?!”孙大贵反唇相讥。
堂内顿时吵作一团,主战派与主和派争执不下,昔日的铁板一块,在绝对的外力碾压下,已然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孙满囤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孙家的天,真的要变了。
“联系刘万山,还有另外几个氏族的话事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孙满囤知道在这个时候,光靠孙家是不行了。
孙大富和孙大贵对视了一眼,老爷子发出这样的指令,已经说明孙家很难掌控局势了。
……
宾馆房间内,陈青站在窗前,听着邓明汇报军方已顺利部署以及县里各方的反应。
“杨旭醒了没有?”陈青第一句问的是杨旭的状况。
“醒了一会儿,没事了。只是失血过多,又睡过去了。”
“安排人照顾了没有?”
“已经安排了,您放心。”
“好,接着说。”
“卢县长一早就坐车去了市里。刘局长说孙家那边,吵得很厉害。”邓明低声道。
“消息倒是传得挺快啊!”陈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让他们吵。发个消息,下午两点,在县委大礼堂,召开全县安全生产与社会稳定工作紧急会议,副科级以上干部全部参加,无故缺席者,就地免职。”
他要用这场会议,在金禾县所有干部的心里,再钉下一颗钉子。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在这金禾县,如今立规矩、定调子的人,究竟是谁。
军方这柄利剑已然出鞘,悬于众人头顶。
而他陈青,要握着这剑柄,彻底劈开这笼罩金禾县的铁幕。
下午两点,金禾县县委大礼堂。
台下,黑压压地坐满了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
没有人交头接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
清晨军队开进县境的消息,如同一声炸雷,震得所有人魂不守舍。
此刻,没有人敢轻视台上那位年轻县委书记发出的“就地免职”的警告。
陈青坐在主席台正中,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他没有打算进行长篇大论的官腔和什么开场,甚至没有让人统计今天缺席了谁。
没有慷慨激昂,甚至没有提高声调,但每一句话都像冰冷的钉子,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安全生产,社会稳定,不是写在报告里的空话,是底线,是红线,更是生命线!”
陈青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礼堂每一个角落,“昨天夜里,我乘坐的车辆在盘山公路遭遇蓄意撞击,我的司机杨旭同志,此刻还躺在医院里!”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