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第 17 章（第1页）

这是上辈子的痕迹。

“你能看到什么？”

娄昀被召唤着近前，看邢溪自己将遮挡后颈的衣物拉下一点。他手掌覆上他那突然出现的伤：

“你疼不疼？”

……

听着他又问出这个问题，邢溪用完就丢，轻轻推开这人，竭力平静：“嗯，有一点。”

只有一点疼，那就还好。

但现在，他最迫切想要解决的问题并非疼还是不疼，而是这伤究竟怎么回事？它怎么穿过时空界限跟过来的？

或者变个问法——跟着换过来的只是伤吗？

邢溪疾步来到浴室，发丝凌乱，但他也顾不上收拾，就连紧跟其后的娄昀，他一时都没心思管。无限靠近贴墙镜后，邢溪清晰地看到自己。

那是自己的脸，不是原主的。

除了颜色更苍白这一条让邢溪有些许犹疑，但整体上，因为他自己的身体比原主身体要重一些，所以脸也圆一点，因为他年纪比原主大，所以青涩的痕迹更难寻。

“娄昀。”邢溪自顾自地说下去，“《东陵鹤》的剧本里，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是。”

这次对方回答也干脆利落，邢溪接着试探：

“是你和……”

邢溪话未完全出口，那种血管撕裂皮肤也要蹦出来在他体外纠缠的濒死感再次涌来，甚至比上次更加强烈，脖颈和头颅在挽留他的灵魂，其余部分却不顾一切要赶走他。恍惚间，邢溪见娄昀翕动嘴唇：

“循序渐进，待下回再问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世界规则对他的关注度和身体与灵魂的匹配程度有关吗？如今他只换过来自己曾经的脖颈和头颅，所以太直白的问题仍然不能出口……邢溪紧闭着眼，冷汗浸透衣衫，触动规则后承受的痛苦残余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全身力气被调用来抵御疼痛，直到高大人影将他抱起。

“今天要和剧组请假吗？”

“……不。”

*

邢溪向来很擅长整理自己的情绪——痛苦、迷茫、乃至几乎无法抗拒的疲惫……那也只是几乎而已，这些多余的感情从不会在他心中过多地停留，又遑论要影响他多久？

至于身体上的不适，能忍则忍。不断向上、拼命挣扎出一片属于他的一席之地，这就是邢溪爱惜自己的方式了。

“人和设备都到位了，那就开始吧。”

……

王朝内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嘉国公已伏诛，接下来就是顺王，然而大臣们心思各异，逆党势力不可小觑，他们咬定冯浚那厮自裁前的指认是胡乱攀咬，是失心疯之后的栽赃陷害，若他不疯，怎敢在御前说出那番那等大逆不道之言来？

有点道理，但不多，那人无牵无挂，也不怕死——都自裁了，至于名声，自从谋反那天起，他自己都不再妄想了吧，有什么话不敢在他跟前说的。

奈何小皇帝登基前只是个闲散王爷，登基后至今也不过当了半年“陛下”，对朝堂的控制力实在有限，一时半会儿是拿不下顺王了，这亲王的案子尚且没有解决，异族那边又蠢蠢欲动。

更准确地说，已经在动了。

……真是让人焦头烂额的局面。

小舟已荡在湖中心，陈业安正在他身边。

“陛下可是为顺王与异族一事烦扰？”

萧珣扬起眉宇：“一事？”

案前女子再次跪地，叩首后才敢张口：“是……是奴婢从冯浚那国贼处知晓顺王一党在行通敌之事，故而将两者混为一谈了，还请陛下恕罪。”

冯浚真的会让一个眼线知道这些吗？

正要说些什么的萧珣立时上前，避开险些蔓延到他脚下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