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这个人,好说话的时候,很好说话,待人温和。可是不近人情的时候,又的确很漠然。
师若淮毕竟和他相处两个月了,对他脾性已经算了解。
可是灵初宫诞庆这样的场合,如果师斐不在,有陆淮在,她会安心很多。
谁曾想,陆淮完全不搭理她。说不去就不去。
她不死心,软磨硬泡起来:“陆老师,陆先生,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每天待在这里,难道你不憋得慌吗?我们去外面走走啊,见见其他人啊!”
要不说师若淮是个呆子呢,有些时候,她真的傻得“不食人间烟火”。
或者说,在她的人生教条里,就没有在意过外人的眼光。
外人的言语谈论,完全撼动不了她。
她觉得去灵初宫是散心,是可以接触新奇的事物,她觉得是好事,所以才要拉着陆淮一起去。
陆淮感动她为他着想,有好玩的事情想到他,但是他又埋怨她太直率,太一根筋,没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过。
要是她在灵初宫遇到外人出言讽刺,估计她都听不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她好歹是沉沙寨少主,除非对方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面刺她。
还是不能随便敷衍她,不把内心的顾忌说出来,她必定不会放弃。
“我是这里的阶下囚,我可没资格出席那么重要的场合。”他选择了最难听的一种说辞。
果然,师若淮眉眼瞬间耷拉下来,眼睛里的期待和雀跃都没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低下头,不说话了。
面对师若淮的时候,陆淮总是把握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在过于理性和过于感性之间反复横跳。
隐晦地表达,她不依不饶,让人头疼,直白地说辞,又直接让她热情覆灭。
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师若淮死死攥着请柬,藏在身后,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她以为陆淮会高兴的,能离开沉沙寨,去外面接触一下新的东西。
可是他心底却是这样的晦暗,这样的不开心。
陆淮想出言安慰一下,她抬起头,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说:“好吧,你也不要这么悲观,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很快的,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早点休息。”师若淮自顾自地说着,转身跳下了高台,离开了练武场。
“喂……”陆淮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拉住她,可是抓了空,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了。
她的背影都带着萧条,夕阳晕染着她,让陆淮又于心不忍。
师若淮快把请柬折成两半了,走到广场的时候,看到了在清点礼品的洪谈。
黄司掌旗使汤籍诺也在,两人一边看礼单一边谈论。
看来是在清点给灵初宫的贺礼。
师若淮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一个大箱子上,颓然地甩着手里的请柬。
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情,被陆淮这么一说,她什么心情都没了。
陆淮的心态从来没变过,他们看似成了朋友,但只是看上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