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第 20 章（第3页）

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想起来，在L企实验基地见过，被芮恩称作老大的那位。

老大进入居民区，停在了一扇门前，应该是他的家，刚刚打开门，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童音。

“爸爸!”

老大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小女孩。

“今天在家有听妈妈的话吗？”

“有！我今天出门帮妈妈买东西了哦。”小女孩叉着腰跟老大邀功。

老大抱起小女孩往屋子里走，顺手关上了门：“安安这么厉害呀，都能帮妈妈买东西了。”

杜离被牵引着穿过大门，进入了老大的家里。

屋子里很干净，在这个没有植物的世界，桌子上还有花瓶，里面插着手工制作的假花。屋子里边边角角的尖锐处被用柔软的东西裹住，以防止有可能的碰伤。

明明是个由机械组成的冷硬时代，这间屋子里却让人觉得柔软温和。

女人把安安从老大的手里抱下来：“安安，爸爸累了一天了，不要闹爸爸。”

老大揽过女人的腰，亲了亲她的脸颊：“没关系。”

女人推了推老大的脸：“扎人，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刮胡子。”

“早上走的太急了，就没刮。”

“真是的。”女人拍了拍安安，让她自己去玩了，拽着老大去了卫生间，给他刮胡子。

老大盯着女人的脸，从杜离的角度能看到，老大的眼里全是柔软。

女人仔细的给老大刮着脸上的胡子：“你明天请下来假了吗？”

“嗯，请好了。”

“那就好，安安很期待明天一起出去玩，我还怕你食言了。”

杜离眨了下眼，场景转换。

应该是到了第二天，安安早早的就起了床，催促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快一点，再不走太阳就要下山了。”

老大拿着车钥匙，大手盖在安安的脑袋上：“现在才刚刚早上呢。”

女人今天穿了条水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挽在脑后，拉着安安的手：“走吧，安安。”

老大开着车，朝着目的地的方向行驶，安安在后座开心的唱着歌，趴在窗户上，看空中管道下飞驰而过的一栋栋大楼。

杜离则是坐在老大的车顶，还没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瞪大了眼睛。

车流的前面有一辆车失控了，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撞翻好几辆车，后车撞到了翻倒的车上，后面的车又接着撞了上去。

杜离想提醒老大，前面有事故，刹车，刹车。

杜离是半透明的，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人，没人能看得到她。

老大听到前面传来巨响，反应过来刹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撞进了前车的车尾，头晕眼花，温热的液体流到脸上，他扭过头去看后座的安安和妻子，想看看两个人怎么样了。

于是，他看到他们车后来不及刹车的那辆车，和他们一样，撞了进来，撞扁了这辆车的车尾，安安来不及痛苦，妻子水蓝色的裙子上开出红色的花，血溅在车里挂着的合照上。

他们成了这场连环事故的一环，成为报纸上九死十四伤的一部分。

杜离跟着时间一起，看到了黑色的葬礼，老大的悲伤落寞，只是他总也不会忘记刮掉会扎到他妻子的胡子。

后来，杜离看见了还穿着实验服在实验室里的芮恩，她不动声色的藏起其他同事带进来的报道，上面写着一条惨烈的连环车祸报道。老大似乎恢复了状态，和原来一样，收拾得整洁，脸上胡茬挂的干净，只是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条挂坠，里面是被染红的合照。

有年轻女人路过老大的旁边，不能控制自己去向的杜离被她扯走，她记得别人管她叫应子柯。

应子柯的周遭是不同于老大悲伤的氛围，她工作时手脚轻快，显然极其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