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身在官场的人一中和利弊,便决定下来,这个哑巴亏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当然了,武功侯那个王八羔子,也别想好过。
他马上就拉了拉老妻的手,眼神狠戾,虽没有说出只言片语,可她依然读懂了,打了了事。
擦擦眼泪望着自家老爷:“非得这样吗?武功侯……那个发妻,只是个卑贱的商户之女,不若——让他休妻。但凡有一句漏出去,也是骂他忘恩负义,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闭嘴,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芷兰能被你发现身怀有孕,必然是——”当爹的也不好说,亲闺女与男人媾和多次,要不早就发现了,如今能发现,还是肚子藏不住。
这种丢人显眼的事情,让他怎么开口?
他是想攀门好亲事,可也知道自己家底太薄,试问谁不想往高处走,可如今后悔都不能。
芷兰肚子不等人,于是此事除了夫妻二人,没人可以信任。
不敢过别人手,特意等到休沐一日,拉着夫人去了白山道观,以烧香祈福的名义,寻了观主说话讲经。
老妻早就分开两路,寻到隔壁山头姑子观里,抓药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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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烧的面目全非,眸光狰狞的人全程紧盯,匆匆一行人走过码头,上了马车。
分不清是记忆,还是梦境,画面徐徐展开。
打扮简单一中年贵妇推出银元宝,道婆撩起眼睑,将银元宝拿起瞧了瞧,呲牙收进袖子。
问都不问,将两副药从身后柜子一拿,回身便推给这位不曾见过的贵气夫人。
来她道观里都是寻堕胎药的,价格就是一个银元宝,还有壮阳的贵点,两个银元宝。
除了两个银元宝的生意有回头客人,一个银元宝的都是一锤子买卖。指着这些营生,还怕发不了财?
因此,甭管来的是哪位,她都不问,哪怕就是外头碰面了,也不能嚷着说:“这位主顾您好啊,我那汤药是不是让您雄风拂槛呐!”
事不能这么办,只当成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便可。
果然,贵妇人将药一拎下山走人。
当然,都是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居多,这类的通常有钱有权有势,一般人家也喝不起这么贵的汤药啊。
再者,不找正经大夫,只寻到此处犄角旮旯,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小姐夫人的。
道姑呸了一口衣食父母的背影,冲着身后的小道童:“去,下山打壶酒去,今儿咱们开荤吃好的。”
小道童拽住师傅,冲她瞪眼:“有俩糟钱就喝酒,咱前殿塌了半拉屋顶了,得修葺一番。今日这银子都不一定够使,您那两个元宝的营生怎么最近没买卖呐?”
道姑刹住想骂人的利嘴,停下脱鞋要揍人的动作,赶紧说:“是,是,是,先修屋顶。都骂我韩道姑下九流,他娘的,满京城打听打听,属我的壮阳药管用,不然那帮子没用的男人早就打上门了。”
小道童懒得理她,直接拿着银元宝朝后面走去。今天不止要去山下寻几个做活的,补房顶。还要买米买盐,不知道是哪家丧良心的人家,又丢了一个小女婴在观门口。
咿咿呀呀,只会哭,师傅嫌弃的不行,只能自己照管着喂口米汤吊着命。
只是,没等见到第二天日出,那日半夜,熊熊烈火,道观里外烧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