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尧拿着纱布的手顿在半空,“这是什么?”
“疗伤的丹药,玄清给的。”舒也淡淡道。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四肢百骸,痛楚顿时减轻不少。
但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她抬眸看向沈初尧,“我休息几日,就回霍山祖地休养,顺便找寻解契的线索。”
霍山又在哪里?一来一回要耽误多少时间?沈初尧下意识便要拒绝,却在抬眼的瞬间,对上了一双清凌凌的眸子。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看不出情绪,唯独那双眼睛雾蒙蒙的,仿佛覆着一层化不开的水汽。
“你先在家休养,”沈初尧放缓了语气,“这几日我居家办公。”
“我说的是,休息几天后,回我霍山祖地。”舒也重复道。
“为什么?”沈初尧皱眉,“玄清那日明明说,契约无法解除。即便去了霍山,最多也只能将束缚转为助益,并非解契。”
“转为助益不好吗?说不定能助你扶摇直上,生意兴隆。这不正是你最在意的吗?”
沈初尧凝视着她,竟在她清澈的眼底捕捉到一抹讥诮。
沈初尧哂笑一声,“你不要以己度人。我想要的,自会亲手取得。”
“随你怎么想。”舒也轻轻摇头,“我真的累了,沈初尧。”
她那轻飘飘的语气,却让沈初尧心头莫名发紧。“你必须去霍山?”
“我必须去。”舒也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坚定,“今天我强行催动灵力抵抗,伤到了根基。只有回到祖地才能温养恢复。留在这里,我只会一直虚弱下去。”
沈初尧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脑海中闪过她蜷缩在浴室角落颤抖的模样,想起她靠在肩头微弱的呼吸。
一种陌生的情绪悄然袭来。
“需要多久?”他问。
“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更久。”
“我不同意。”沈初尧沉声道,“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百步。你去霍山,我怎么办?”
舒也闻言,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看啊,他在意的,终究只是自身的安危。
“你放心,”她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你自然要和我一起去。”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沈初尧的意料。
他沉默片刻,商人的本能让他迅速权衡利弊。
“行程、时间都必须由我来安排。近期有几个重要项目,我无法立刻动身。”
“随你。”舒也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深深的倦意,“你定好时间告诉我即可。”
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向一楼客房。那单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凝望着她关上房门,沈初尧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她从未用这种疏离的态度对待过他,仿佛他们之间只剩下一道冰冷契约。
他抬手摁了摁太阳穴,试图将注意力转回工作,脑海中却不断回响她刚才的话。
“我只会一直虚弱下去。”
眼前浮现出她往日神采飞扬的笑颜,对比此刻了无生气的煞白,那种熟悉的窒闷感又一次攫住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