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糕点碟换到林姝妤面前:“阿妤,这是你素日最爱的桃花糕,尝尝看。”
林姝妤瞥了那点心一眼,又看向满眼期待的苏池,心里涌起一阵反感。
演。
她看他演。
等他当上太子后,也曾对穆青黎说过一样的话,他的示好,如此饱满的显于众人前,实在是虚伪至极。
她简直想抽当时未顾家族劝阻、坚持与顾如栩合离、迫不及待入宫、后又忍气吞声看苏池娶回穆青黎的自己!
林姝妤捏着酒樽的手指发白,眼神却高贵而缓慢,看向苏池道:“我已经不爱吃桃花糕了,殿下现在知道了。”
雅间里的气氛几乎凝固,随之僵硬的,还有苏池的脸色,他又何尝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
这时,桌上一酒樽突然碰倒,赵宏运的小妹赵婉柔呀了一声,把碰倒的酒樽扶起来,“哥哥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她嗔怪地瞧了眼面色发白的赵宏运,又看向神态自若的林姝妤:
“阿妤,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吃桃花糕了?上回见你还吃了足足两碟呢。”
林姝妤看赵婉柔笑得憨气,平了平唇,道:“人的口味变化得快罢了,你们不知也是寻常。”
赵婉柔的心机在这些人中并不算深,前世与她姐妹相称,在她门庭中落时做了缩头乌龟,没有联合穆青黎等人折辱她,却也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样的人,她更无需多与其计较。
林姝妤以帕子拭了拭沾了茶水的唇,神色慵懒,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苏池坐在隔她两位的地方,面色略有阴郁。
若说白天对他闭门不见是感了风寒,那此刻她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却偏对他疏离。
自己一定有什么地方,惹到阿妤了。
男人握紧了酒樽,太阳穴处青筋初显。
“哎对了,阿妤,你和顾如栩和离的事儿怎么样了?”赵宏运瞧了眼苏池,装若不经意地问。
林姝妤眼眸发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啊,我不打算和顾如栩和离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女子扫视瞬间变脸的众人,笑意更浓,纤白的指尖点着杯盏。
苏池拧着眉头,太阳穴上隐隐有青色脉络显现,目光沉沉地望向那人,声音极力克制着平静:“阿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林姝妤云淡风轻看他一眼,声音珠润:“自然知道。”
苏池握着杯盏的指节泛白,眼神阴阴不定。
。
莲香居外,宁流正百无聊赖低头踩影子,口中振振有词:“将军,何须——何须这时候便来守着?想必现在饭局才刚开始。”
他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无有回应,目光盯紧了那辆繁复宝丽的轿撵。
风掀起车帘幕的一角,他却瞧见里头空无一人。
“将军呢。”少年嘴角抽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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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像是死了人般的沉寂。
赵宏运察觉苏池的脸色愈发难看,连忙起身来打圆场:“阿妤你说的什么话?阿池这段时间是忙了些没错,你也不能拿这样的话来发脾气,总归是伤了感情。”
林姝妤不紧不慢抿了口茶,声音冷冽:“我并非是在发脾气,今日我前来,也是想同你们将此事说明白,以后殿下是殿下,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