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他再哭一次。
也许是看出了何苒的意图,陈肆欢吸了吸鼻子,平静地伸手抹了一把眼角,调理好情绪:“这作文你另请高明吧,我教不来。”
说完他拿起笔就要继续写刚刚被打断的题。
“那可不行。”何苒伸手拿走他的笔,“你必须教我,这是命令,没跟你商量。老师刚刚说了,我写不过50分,咱俩都要抄文言文。”
陈肆欢盯着手背上被何苒的手指轻轻拂过的地方,怔了怔。
她的手温度很凉,冰得他收回手,另一只手盖住手背,不断揉搓被何苒碰过的皮肤,那是一种渗进骨骼的凉,他捂不热。
陈肆欢转过来上下打量何苒,突然冒出一句:“你很冷吗?”
何苒被这没来有的一句话搞懵了:“啊?”
什么意思?
这又是什么新型脏话吗?
“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问你冷不冷。”陈肆欢耐着性子解释。
那天抱他,陈肆欢就觉得何苒身上的温度很不对劲,像冰一样,凉凉的,不是衣服凉,是从皮肤往外透出的寒气。
正常人的体温怎么可能这么低。
“我能理解是……你关心我吗?”何苒又确定一遍,她觉得陈肆欢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北方十一月初已经很冷了,最近流感严重,课间教室要开窗通风,整间教室像个冰窖一样,几乎所有同学在室内都套上了羽绒服。
而何苒像是不怕冷一样,只穿了薄薄一层单衣,领口也不系上,锁骨上的大片肌肤露在外面,冻得微微发红。
“你把外套穿上。”陈肆欢没直接回答何苒。
“我不冷。”何苒撇了撇嘴,她真的不冷,而且羽绒服太厚重,她穿得不舒服。
“不冷也穿。”陈肆欢语气强硬道。
“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关心我啊?”何苒嘴上还在挖苦,却听话地把外套穿好,系好敞开的领口。
陈肆欢眸色沉了沉,他没说话,看了看何苒依旧露在外面的脖子,伸手把她的围巾丢给她:“围巾也系上。”
“你有病是不是?上个课用得着裹成粽子吗?让我当显眼包?”何苒开始怀疑陈肆欢不是在关心她,而是在找茬。
陈肆欢眉头一皱,好像确实捂得太过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何苒不罢休地继续问,“你为啥突然关心我?”
陈肆欢看起来有点烦了,他转回头,揉了揉眉心,闭眼:“明知故问有意思?还是我那天说的不够清楚?”
何苒心里再清楚不过,但她就是想听陈肆欢亲口再说一遍:“你那天说什么了?”
“还是说你对我的事忘性大到那天发生什么都记不清了?”陈肆欢苦笑,“那正好,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咱俩谁都好。”
“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的这么差劲?”何苒摆正身体侧脸看他,拢起挡住视线的头发,话中带着些怒意“为什么我在你的形容里永远这么敷衍?我tm到底哪里欠你的了?”
“够了,何苒。”陈肆欢的声音沉下来,冷得像冰,“你既然不喜欢我,就别玩我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