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就吃。”
“还想出门游玩。”
“好。”
。。。。。。
这窄小的塌并不舒适,两人躺够了,便起了身,衣服早已蒸干,严瑜为她一件件穿好衣裳,又歪歪扭扭地给她编了个发,才穿上自己的衣裳。
夫妻俩各用了一块糕饼,严瑜搬开箱子,拿了两块糕饼和皮囊下楼。
楼下的两人已似枯鱼,一个摊在坐塌上,一个摊在柜台上。
严瑜给两人各喂了水,二人才活过来些许,他又递了糕饼给二人。
苏炳文的风流潇洒已经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他好似瘫痪了一般,躺着啃不知香臭的糕饼,饼渣掉在他颈间,他又用指节按上来吃掉,目光呆滞,不知望着哪一处,“严兄,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不会。”
许是严瑜的声音沉稳坚定,苏炳文眼中恢复些神采,转头看他。
八天了,初见严兄还是光风霁月的美少年,现在冒出胡须,邋遢消瘦,这里没有镜子,他自个儿恐怕也是一样。
严瑜见他俩没什么大碍,又上了楼。
萧令仪坐在榻上看着窗外发呆,见他又上楼了,才回过神,“他二人怎样了?”
“无事。”
严瑜坐在她身边,揽住她,“在想什么?”
她靠着他,“在想祖母和紫苏白芷她们,还有三娘,她们应当无事吧。。。。。。”
这也是他这几日悬心的,家中没有地窖,夏日是不囤米粮的,他偶尔下厨,自然知道家中情状。
他紧了紧她的臂,“你不是说拜托了陈娘子?陈娘子为人义气,想来祖母应当无事。便是在家中,也有一口井。”
只她们三人在,家中米粮应该还能撑几日。
她坐近些,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抚着他的臂。
“你这臂上是前夜被弓兵伤着了么?”
“嗯。”他补充道,“前夜我想着走远些,看能不能找到些吃食,恰好得了这几个食盒,便往回赶,在岳神庙前撞见了几个弓兵,本想着绕过,却被发现了。”
“他们朝你射箭了?”
“嗯,我跑的快,天又黑,他们没追着。”
她握着他的手,“还疼吗?”
他摩挲她的手心,“不怎么疼了。”
两人静静相拥,看着窗外,米粮店的掌柜还躺在那里,仍是漆黑的一团焦炭,只是牌额上熏黑的地方,被昨夜的雨水冲刷的干净了些许。
“岳神庙还封着么?”
严瑜沉默。
许是相处久了,有时候有些无言的默契,她也默了一会,才问:“他们在岳神庙前烧人?”
“。。。。。。嗯”躲进岳神庙的人多,死了便被扔出来,便是快要死的,索性一并烧了了事。
岳飞一生志在驱灭虏酋,护卫家国河山,死后却连几个路过的人都庇护不了,这些人,还是死在他庇护的人手里。
不,还是庇护的了一二的,从前,严瑜还借了他的几分香火,在岳庙前写信赚两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