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思索，他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惫，开口，声音低沉微微嘶哑，带着浓重的倦怠：“你去叫苏儿来。”

“是，将军。”

丫鬟出去，不多会儿苏儿匆匆忙忙来了，看那乱糟糟的头发和眼角的眼屎，就知道她是从被窝里挖起来，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过来了。

不该这么早叫她的，白云知道，又要不高兴了。

“将军，您找奴婢，是要奴婢伺候您洗漱吗？”

“不是，苏儿，我有话问你。”

“恩，将军您问。”

“皇上身边的太监，和夫人的关系如何？”

苏儿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他和皇上的关系，好像，好像不大一般。”

“怎么说？”

“奴婢其实都怀疑他根本不是太监，奴婢看到过他的胡茬，青黑青黑的，太监哪里还会长胡子的，而且当年上林避暑山庄的时候，他差点死了皇上整个人都不大对劲了。”

他当然不是太监，不过看来苏儿还不知道炎泓懿的真实身份。

孟白云竟然连苏儿都瞒着。

“恩，接着说。”

“上林围场的事情，奴婢记得清清楚楚，皇上不知道怎么了，找了一堆能人异士说是要和大人们比试，到他的时候，比的是马术，将军您上的场，您还记得吗？”

“恩。”

“他的骑技不如您，所以百般的想要出风头，最后一个不小心跌落到了顶板上，满身都是伤，血淋淋的，夫人特别紧张，直哭，夫人告诉奴婢和他有些旧交，您一直安慰夫人，后来请来了鬼谷公子，连他的师傅蝶谷蝶谷老前辈都给请来了。”

孟白云为了炎泓懿落泪，他竟然还安慰了。

他不记得了。

到现在为止，太多的不记得让他意识到，他似乎忘记了许多关于孟白云的事情。

他甚至清楚的记得和炎泓懿比赛马术，可是却记不得上林山庄和孟白云之间的任何事情。

只是记得她和娘也去了，仅此而已。

他可以确定，他的记忆真的丢了许多许多。

“后来呢？”

“后来，后来发生了可多事了，将军您是不是忘记了。”

他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只是道：“你接着说。”

苏儿心里怪异，将军这是怎么了。

“因为围场比试出了事，皇上除了留下您和夫人，一起来的大臣包括老夫人都回去了。夫人让奴婢也留下了，在山上照顾了大总管几天之后，长安城里传来了消息，说老夫人出事了？ ”

“这个您记得吗？老夫人被舅老爷的相好从楼上退了下来，撞了脑袋，昏迷不醒，您立时赶了回去，夫人随后也回去了。”

他记得。

他因为他娘受伤的事情愤怒不已，去袁家收拾袁清夷却被他外祖拦在门外，护犊子的态度，让他替他娘十分不值，道老外公心里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从那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没去过袁府，没去看望过他外祖。

记忆中还有一点很明确的是，袁清夷被发配了边疆，他挖出了几年前袁清夷在礼部当差时候的贪污案，加上什么事情，袁清夷被论了死罪。

他外祖苦苦哀求，最后他和皇上去求了情，袁清夷被改为了发配边疆。

只是，什么事情呢？

总觉得袁清夷那时候被他整的极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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