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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外门的覆灭(2 / 2)


在疯吼声和尖叫声中,人们如潮水般疯吼着,尖叫着,四面八方扑向我,各种符纸,暗器,叫不上名字的术法铺天盖地袭来,傍晚的黑暗中,闪烁着无数年轻男女们,贪婪,而渴望的目光。

他们本该有大好的前程,他们本不该死的,可是,核心弟子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从外门到核心,相当于鲤鱼跳龙门,没人可以抗拒这个诱惑,更何况,对手只是区区的我,一个平凡的画魂师。

面对数百道气场的围攻,耳畔是震耳欲聋喊叫声,咒骂声,那一刻,山河失色,天崩地裂,可我依旧面不改色。

我怎敢倒下,我身后空无一人。

画笔,在白纸上缓缓滑动,画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是我朱飞越成就画魂师巅峰大道之日!是我绘画技艺质变的日子!

闭上眼,我感悟着灵魂深处,那凄杀的悲伤,和深深的孤独。

生与死,平凡与不朽,毁灭与新生……宇宙间,种种看似相反的元素,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停笔的瞬间,成了永恒。

再次睁开眼,我看到一个圆形的水墨波纹,以我为中心点,朝着四周扩散开来,这波纹很淡,很微弱,淡到已经快没有颜色了。

它是如此柔和,却又如此致命。

波纹散开后,时间真的静止了,山上除了风声,什么也没剩下。

数秒过后,迎来了死亡的绽放,潮水般将我包围的弟子们,纷纷人头落地,我的眼前,是无尽的血色,除了血,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尸横遍野。

但来自画魂术的杀戮盛宴,并没有结束,相反,只刚刚开始,更多外门弟子,从高高的洞府中跃下,朝着我逼近!

血,激发了他们更深的欲望!

面对着地动山摇的可怕场景,我手中的笔锋,沾了些颜料,再次朝白纸上斜抹出去,和之前一样,我并不在意自己画的是什么,握笔的右手,如陀螺般急速旋转着,但这一次,术法的表象起了变化。

之前的水墨波纹,没有再次出现,而是被各种可怕的阴魂和厉鬼所取代,一只只形态扭曲的红粉骷髅,一些古代女子的戏服,从白纸中幻化而出,迎着那些弟子飞去。

还有纸钱,上下颠倒的坟包,一张张褪色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像,已经扭曲到让人无法直视……

第一轮攻击,来自我内心的悲伤,而第二轮,则出自我对恐惧的理解,当这些阴森事物朝着四面八方飞出去之后,与敌人气场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很快,第二轮也结束了。

我看到了人们的惨呼声,求饶声,痛苦死去的样子——即使冲关境大成的弟子,也无法抵挡画魂术爆发出的威力。

因为,我和他们的起点不同,我曾是一名阿修罗!我对术的感悟,对气场的把控,是他们远远无法比拟的!

对画魂技艺的可怕天资,更是让我在同境界之内,碾压一切!

两轮攻击过后,场面上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至于那些苟且存活,哭喊着逃命的弟子,我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放过了他们。

男尸,女尸,横七竖八,龙虎山的外门,成了名副其实的地狱。

我冷冷瞧了眼不远处的榜单:

第一:朱飞越278

已经打破古人记录了吗?

这时,从山壁最高处的洞府中,缓缓降下来三个人,轻飘飘落在我面前。

这三人,都是冲关境九重天的弟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之前龙虎榜排名前三的人。

两男一女,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能修出这等道行,也算是天资卓绝了。

打照面后,谁也没有说话,三人同时从袖子里摸出一枝香,点着,三人持着香,朝我弯腰一拜。

三道碧绿色的烟雾,朝我急射而来,烟雾在半空中,形成了三把锋利的长剑。

一生三,三生无穷,烟雾里出现了更多长剑,犹如雨点子般倾盆而下。

我屠杀外门的一幕,吸引了不少内门弟子的观看,他们远远站在台阶上,纷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剑雨来临前,我画笔在白纸上急速挥舞,这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动笔了。

一道微弱的白光,从画纸中放大,扩散,将四周点的惨亮。

第一笔是悲伤,第二笔是恐惧的理解,那这第三笔,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正如我之前所言,我并不在乎自己画的是什么,将一切,交给了本能。

当那白光将头顶的夜空,照射的透亮之后,悄然熄灭。

我朝前方瞧去,烟雾所形成的剑雨,早已消失不见,对面三人手中的燃香,也已熄灭,三人已经失去了呼吸,倒地毙命,死时,他们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

结束了。

外门洞府中的全部弟子,逃的逃,死的死,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龙虎榜上,我的杀人数最终确定:281

这是之前古代记录保持者的两倍有余。

远处观看的内门弟子们,也都神色木然地退了回去,我揉了揉眼睛,看向面前的白纸。

我想知道,我刚才到底创造出了怎样的作品?

杀死280人的作品,到底是啥样的?

我的目光,僵在了白纸上,那上面一片空白,连星点墨汁都不曾留下,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我根本没有画出任何作品,可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却又提醒着我……我的确画过什么。

我默默低下头,整个人陷入一种深层次的冥想中,渐渐洞悉了一个道理。

对画魂师而言,作品本身的表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绘画过程中,来自内心的成长。

从无,到有,再到无,演变至无穷。

这张一尘不染的白纸,在我眼中,是人间最伟大的艺术品,其中的禅意,恐怕只有我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