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那，他为毛陪她一起死呢？

这都怪那股子会说话的凉意啊。

特么的，是谁允许它左右东哥的？

简直是不可理喻――心思电转间，李东方很清楚各种埋怨都是扯淡，当前唯有努力求生存才是王道。

问题是，该怎么求呢？

如果他是背后长着翅膀的鸟人，在抓住庄宁后，只需抬头嘎嘎的怪笑几声，就能扑扇着翅膀，轻松飞上断崖了。

可惜他不是鸟人，唯有第一次打心眼里羡慕鸟人。

不能变成鸟人，绝不是放弃求生的理由。

李东方双手抓着庄宁，双脚却是闲着的。

人能长双脚，不仅仅只用来走路，脱掉袜子后把蚊子熏死，省下买蚊香的钱，还能用脚背，在砸落一片树叶后，猛地勾住那棵野枣树的树枝。

老天爷保佑！

那根野枣树的树枝，居然有小碗口粗细，虽说在猛地承受两个人强大的下坠之力时，剧烈下颤发出咔咔的声响，但木质密度很大的枝杈，还是勉强承受住了他们的重量。

看着在下面长发飘飘的庄宁，惊魂不定的李东方，张嘴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必须态度虔诚的感谢老天爷，幸好没有信奉西方的上帝等各位大神。

还得感谢野枣树这种生命力坚强的植物。

早在李东方第一次被吸血蝙蝠猎杀，被迫跳下千佛山断崖时，就是野枣树救了他的小命。

这次，同样如此。

自凡是有点良心，懂得感恩的男人，都必须得像东哥这样发自肺腑的感谢。

“李、李东方？”

庄宁颤抖的疑问声，被夹裹着雨点的冷风，吹的支离破碎，弱不可闻。

李东方还是听到了，睁开眼，满脸不高兴的问：“你以为，除了我这个傻瓜之外，还能有谁这样奋不顾身的救你？”

想都没想，庄宁就反驳道：“你不救我，谁救？”

“草，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好像我不救你，我就罪大恶极似的。”

李东方骂了句：“你是我亲妈吗？”

“我才不稀罕有你这么渣的儿子。”

庄宁撇撇嘴，说出了心里话。

李东方又问：“你是我亲老婆吗？”

庄宁尖叫：“我要嫁给你，早晚会被成堆的绿帽子给活生生压死！”

李东方冷笑：“哼哼，那你凭什么说，我不救你，谁救？”

“因为――”

从来都是伶牙俐齿的庄总，口结。

李东方催促：“你倒是说话啊。快点，老子有些支撑不住了。”

“上去再说。”

“现在说。”

“为什么非得现在？”

“因为――老子还没想到，该怎么离开这鬼地方的办法。”

李东方语气无奈的说出这句话后，抬头看了上面一眼。

庄宁没有看到他眼神里的绝望之色。

是的。

就是绝望！

如果，李东方的双脚刚勾住野枣树枝，借着旧力未消时，猛地把庄宁往上甩去，那么她被好像抛起来的绣球那样，能落在上面的概率，应该有百分之八十左右。

可真那样，李东方就会因倾力一甩，野枣树枝无法承受这股子大力，咔嚓一声的断掉。

那样，他就可以惨叫着，手舞足蹈的坠下百丈深渊，变成一堆艺术品了。

有谁愿意死？

尤其为了救人时去死。

从来都不喜欢做赔本生意的李东方，当然不会那样做，只希望先抓住庄小泼后，再想办法脱困。

旧力消失后，庄宁形成的下坠力，死死把李东方往下拽。

哪怕他是李东方，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特牛比的咬牙，来个引体向上，靠着腰间力气，一只手抓着庄宁，一只手慢慢地勾住野枣树。

只要能抓住野枣树，那么就等于脱困了。

他完全可以让庄宁先抱紧枣树，自己先爬上去，再用东西把她拉上去的。

可现在他做不到那一切。

确定自己即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更何况没有吃奶呢――也无法引体向上用手勾住枣树枝后，李东方唯有暗中叹了口气，问：“现在我们能不能脱困，就看你扯着嗓子喊救命的声音，够不够尖，够不够响了。”

柳小白就在距离此处百米的山巅上，李东方希望她能听到庄宁的叫声。

但希望，不大。

此时越来大的雨，所形成的雨雾，都能起到良好的隔音效果。

尤其俩人还是在断崖下，她发出的尖叫声，大部分都被崖壁给吸收了，能传出三十米开外，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大的希望，也是希望。

也许，还有游客在断崖附近滞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