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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2 / 2)


  玛德琳的眼睛里流淌出浑浊的眼泪。

  加尔文没有理会她,他就在那个女人的面前把自己调查到的事情,感受到的那些事情,还有他亲眼看见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地诉说给了玛德琳听。

  加尔文甚至不知道说完那些花了他多久的时间,他知道当他终于停下之后,玛德琳无需里德的压制也再也没有办法有任何动作。

  她瘫软在地上,异常哀恸地呜咽着。

  “我……我没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加尔文才听见她从指缝后面发出来的低语。

  “那些人……那些人在最开始的时候真的对我很好,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我只是……不知道……我只是想要让伊莎也能过上好的生活……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

  玛德琳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然后,你就这样把伊莎送给了那些恶魔。”

  加尔文说。

  他的这句话像是触发了无形中的开关,玛德琳忽然松开手,她一把抓住了加尔文的领口,然后冲着加尔文吼叫了起来——

  “你知道个狗屁!你这个卖屁股就可以活得很轻松的小基佬!你他妈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高高在上的指责我!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在最开始的时候能有多美好,多善良,多温暖——”一边说着,玛德琳一边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她尖锐的咆哮再一次被哽咽和眼泪所淹没,“我只是……想过得好一点。我想有人能对我好一点,而不是三更半夜被人从地上拖起来,然后塞上十美金在我的内裤里对我说‘嘿,老婊子,要不要来点更带劲的’……”

  加尔文沉默地盯着玛德琳。

  “如果只是我受苦,我可以忍受。真的,但是那些人,那些人很糟糕,那群人渣有的时候会那样看着伊莎,而我真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但我没办法,我还靠着那些人付我的房租和社会保险。老天,我只是想让伊莎能在一个更好点的环境里长大,我真讨厌让她听到那些话……我……我想让她在一个更正直,更道德的环境中长大……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想让我的小宝贝过得好一点,最后却把她弄丢了呢?他们说那就是我的宝贝,可我的宝贝不应该长成那样……”

  玛德琳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变得浑浊和涣散。

  提到了伊莎之后她身上的理智和清醒都再一次被拉扯到了远方。也许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也说不定,每当涉及到伊莎,她便不得不坠入疯狂好远离那几乎摧毁她的痛苦。

  “我应该去找伊莎了。”

  玛德琳松开了手,她的目光越过了加尔文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么晚了,像是她那样的小姑娘在外面太危险了。”

  玛德琳发出了含糊的低喃。她有些慌张地环视着自己的周围,仿佛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间出现在了这里。

  加尔文怔怔地看着这样的玛德琳,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一次地想起了伊莎腐烂而肿胀的面庞,还有她那死气沉沉的低语。

  “可是伊莎还是死了。”

  加尔文轻声说道。玛德琳茫然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她仿佛已经把加尔文和里德都从她的世界里剔除了。

  里德走上前来,他抬起手在玛德琳颈部的某个位置用力按了下去,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几十秒后,玛德琳眼睛向后翻去,然后她不吭一声地晕厥了过去。

  “谢谢。”

  加尔文疲惫地道了一声谢。

  里德将玛德琳安排在了小木屋另外一间多余的卧室里。当然,这里指的“ 安排”,实际上指的是将玛德琳手和脚用胶带捆住,然后将她丢在床上,最后锁上所有的窗户和房间门。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里德时不时会回头望向加尔文。

  “很好,我觉得我现在越来越有那种绑架犯的风格了。”也许只是单纯为了放松气氛,里德苦笑着嘟囔道。

  但在好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不出众望地变得更加沉重和尴尬。

  “只是开个玩笑。”里德干巴巴地补充道。

  加尔文叹了一口气。

  “也许我不应该了那么冲动。”他说。

  “你指的冲动是……?”

  走出房间,里德将钥匙塞进门锁然后转了一圈,他满意地感觉到锁扣沉重落下的细小动静。

  “天使镇的那场大火,格力恩的那些生意,还有我是个纵火犯的事情。”加尔文平静而小声地说道。

  “唔,这个嘛……”

  里德温柔地打量着加尔文,一道灯光恰好倾斜地落入他的眼中,给那对清澈透明的碧绿色的瞳孔染上了一层金光。

  “我觉得只是一个小问题而已,我们总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里德将加尔文整个人拖到了自己面前,然后他抱了抱加尔文。里德的胸膛一如既往的温暖而厚实,加尔文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只要里德愿意,这个绿眼睛的男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加尔文整个人包裹起来。

  “而且,虽然你坚持说你对那个女人不存在任何怜悯和同情的情绪……但我始终觉得,告诉她那件事并不是什么糟糕的决定。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她也确实应该知道,杀害她女儿的那些人已经被大火吞没,你已经用自己的方式为那个可怜的小女孩报了仇。我觉得她会想要听到这个。”

  “也许,但现实是我也确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很有可能为未来埋下了更加危险的隐患。”

  加尔文将头埋在里德的肩头,他干涩地说道。

  “你很难过?”

  里德在加尔文的耳边问道。

  加尔文迟疑了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我很难过。”

  里德低下头,然后吻住了加尔文冰凉而干燥的嘴唇。强烈的安全感伴随着热度传遍了加尔文的全身。

  当他们两人好不容易分开时,加尔文已经觉得自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