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就问，还问人已经死去的爸妈，还是小时候早已经记不清楚的事情，他替江晓兮不能忍。

“还没到你，老实点！”

穆逸风摁住他的手腕，神色严肃。

这意思是除了江晓兮被审问，接下来还会轮到他？

卢清安眼皮子一阵猛跳。

“你母亲的墓地，你知道吗？”卢清浦接着问。

“我父亲说过，她的墓地很远很远，我们一时间没有办法过去探望，家里只有她的遗像。”

那时候她还很小，江济州说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总以为就在某个暂时没法过去的城市里，等她长大一点，就可以。

现在才发现，的确很远很远。

卢清浦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配合！”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已经结束了询问，但是他凝重的神色还是让所有人都依旧保持着紧张的状态，眼神跟着他从沙发上起身，又看他别着手走到阳台上去抽烟，许久没人敢说一句话。

穆逸风紧跟着将卢清安给放开，起身也走到阳台上去。

卢清浦默契地递给他一支烟，两个穿着迷彩作训服的人就那么倚在阳台上，面对着面吞云吐雾。

“晓兮！”

卢清安得了自由，连忙跑到江晓兮跟前，将她给搂到怀里。

“喂！我说你们干什么呢？审问了半天，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他忿忿不平。

穆逸风先抽完的烟，丢了烟头就朝他跟前走过来。长靴踢在地板上沉闷作响，吓得卢清安立马认怂，抱着江晓兮直朝沙发的角落上缩。

“那咱就继续问。”穆逸风凉凉道。

卢清安，“……”

这种恐吓式的沟通是卢清安与他之间最为常见的，也是卢清安最为讨厌的。

“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

卢清安硬撑着嘴犟道。

“你不是嫌我没一句话不说么？”

穆逸风眯了眯眼。

说话间卢清浦也已经抽完烟，从阳台处走过来。

“江小姐。”

他稍稍俯身看着她，“你的母亲……是X国人。”

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一个陈述句。像是在告诉她什么，也是在确认些什么。

江晓兮点点头，“我知道。”

正是因为她的母亲是X国人的身份，所以江济州才会被有了充足的理由当做了间谍，无辜牢狱十二年。

见她这么笃定地承认，卢清浦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也仿佛松了一口气。

“那么有关于她在X国，我是说，有关于你母亲家族的信息，你有过了解吗？”

江晓兮顿了顿，像是想要思忖出他这话里的含义，然后再次摇了摇头。

X国是与S国紧邻的一个小国家，多年前两国还因为一些政治原因，曾经有过战役，虽说算不上是血海深仇，但到底是有过矛盾的敌对国家。哪怕这些年两国外交有所缓解，但是对很多国民来说，还是有些敏感的。

别说她的生母早就去世，江济州又不曾与她多透露过相关信息，就是平常的一般国民，也不会轻易与X国民有所深交。

卢清浦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双眼幽深，带着明显的X国人的人种特色，显得迷人而又神秘。

但是此时，却是无比的清澈透亮，诚恳地看不到一点隐瞒撒谎的痕迹。

他站直身子，神色再次回复到平静严肃状态。

从提到江晓兮的生母是X国人起，一旁的卢清安顿时没有之前那么急躁了。

这个身份他不是不知道，从前只是调查江济州案件的时候知晓相关缘由，现在被卢清浦这样严肃地当做问题一般地审问出来，令他也不免开始凝重起来。

是了，能让卢清浦在这样的风口浪尖跑来他这儿，还专门向江晓兮询问有关于她生母的一些问题，他就应该想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出什么事了？”

他总算是平心静气地向他们问一个问题。

大约见也问不出什么，卢清浦也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我只是例行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