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殉罪者(出书版)第48节(1 / 2)





  “对啊。”杜成的声音显得很疑惑,“你不是知道吗?”

  “嗯。”魏炯竭力压抑着恐惧,“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划定嫌疑人可能的居住范围的?”

  “哦,这个很复杂,电话里恐怕说不清楚。”杜成犹豫了一下,“要不你找时间到我这里,我讲给你听。”

  “好。”

  “怎么,你有发现了吗?”

  “暂时没有。”魏炯咂了咂变得发干的嘴巴,“什么都没有。”

  挂断电话,魏炯突然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他茫然地看着身边走过的人群,看着孩子手里的气球,看着那些笑逐颜开,对这世界的险恶一无所知的面孔。在正午的阳光下,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铺天盖地的黑暗。

  第二十七章 落空

  陈晓锁好办公室的门,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零七分。整栋写字楼都空空荡荡,黑洞洞的走廊里,只有电梯的液晶显示屏上还有微微的红光。她感到有些心慌,借助手机屏幕的微弱光线,快步向电梯走去。

  感应灯亮起,陈晓的心情也略放松下来。随着“叮”的一声,轿厢门无声地打开。陈晓迈进电梯,徐徐沉向一楼。

  来到街面上,她彻底松了一口气,胃里的灼烧感开始变得明显。她一边在心里暗骂老板的不近人情,一边琢磨着如何解决晚餐。想来想去,一个人吃饭总觉得太过无聊,就决定去便利店买个三明治算了。

  刚走到公司楼下的一家“7-11”便利店,陈晓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小陈。”

  陈晓下意识地回头,看见林国栋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些拘谨地看着她。

  “林老师?”陈晓很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没事,遛弯。”林国栋笑笑,“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了—你才下班?”

  陈晓觉得脸上微微发烫:“是啊,加班。”

  “还没吃饭吧?”

  “嗯。”陈晓指指旁边的便利店,“正打算去买个三明治呢。”

  “三明治?只吃那个怎么行!”林国栋皱起眉头,“太简单了吧。”

  “没事,反正我自己一个人。”陈晓半垂着头,抚弄着背包的带子,“对付一口得了。”

  “要不,去我家吃饭吧。”林国栋看着她,语气试探,“我今天倒是做了几个菜。不过,一个人,没胃口。”

  陈晓抬起头。林国栋的半个身子都隐藏在路灯的阴影下,眼神闪烁,似乎渴望靠近又不敢向前迈出一步。本就瘦削的他,显得木讷、温和又令人同情。

  老男人啊老男人。

  她咬咬嘴唇:“好。”

  林国栋的眼睛亮起来,似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有些手足无措:“那……你累了吧,我去打车。”

  陈晓看着他几步跑到路边,伸出一只手挥舞着,心中竟对绿竹苑小区里那个小房子产生了些许期待。在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里,她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有一个缺口。那么,今晚就让一顿美餐、一夜好眠、一个温暖的老男人来添补这个缺口吧。

  骆少华在园区里足足转了一圈,才在一辆面包车后找到了马健的本田crv。他走到车前,刚要抬手敲玻璃窗,车门就打开了。

  “上车。”马健伏在方向盘上,双眼始终紧盯着22栋楼,“东西带来了吗?”

  骆少华应了一声,爬上副驾驶座,打开背包,抽出警棍递给他。

  “嗯,这装备应该够用了。”

  骆少华回头看看后座,一个小纸箱里隐约可见手套、脚套和警绳,一根铝制棒球棍横放其上。

  “你这是……”骆少华掏出手机,“你发短信给我,约我出来喝酒啊。”

  “是啊。”马健向窗外努努嘴,“今晚我们应该在旁边那家潮汕菜馆吃饭,酒后来绿竹苑小区里取车,无意中发现一起凶杀案。”

  “什么?”骆少华一惊,“你是说,林国栋……”

  “对。就是今晚。”马健指指22栋楼4单元501室的窗户,虽然拉着厚布窗帘,但仍能看见有灯光泻出,“他把那女孩带回家了。”

  “那你怎么肯定他会杀人?”骆少华心中的疑虑丝毫不减,“他现在连车都没有,怎么抛尸?”

  “我跟了他几天。”马健的语气平静,“前天他买了一个工具箱、手锯、成卷的塑料膜,还有一个电压力锅。”

  他转头面向骆少华:“大号的。”

  骆少华怔怔地看着马健,半晌,才讷讷地问道:“我们怎么做?”

  “首先,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马健盯着骆少华,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晚九点三十分,我和你在潮汕菜馆喝酒—饭馆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别担心—谈论的话题是我儿子的工作问题和我的糖尿病。酒后,咱俩回小区里取车,打电话叫代驾。在22栋楼下小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4单元501室的窗口出现了一个身上带有血迹的人。我们觉得可疑,遂上楼查看,发现林国栋在家里强奸杀人。我们试图制服林国栋,遭到对方持刀反抗。”

  骆少华沉默了一会儿,又追问道:“然后呢?”

  马健转过头,目视前方,语气中丝毫不带感情色彩:“面对正在进行的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比方说持刀行凶,采取正当防卫,造成不法侵害人重伤、死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骆少华颤抖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这样……行吗?”

  “少华,我们干了快四十年的刑警,正当防卫的现场是什么样,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马健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骆少华低下头,渐渐感到全身的肌肉开始绷紧。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