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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睡务局第24节(1 / 2)





  他当然喜欢顾岭啊,他在顾岭家门口等了这么多天,不是要等这个结果……

  顾岭去国外读书也没有问题……他可以等的,他不会交别的男朋友或女朋友,还可以打工攒钱去国外看他……

  因为雨天路滑,在靠近南城机场的时候出租车被堵死在了车龙里,花栗看了眼时间,就付了钱,跳下车去,踩着已经一厘米的积水往机场的方向狂跑。

  花栗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两条腿像是不知疲倦的永动机,顺着车流蜿蜒的方向一刻不停地奔跑,在一个红灯前,他停了很久,焦灼地踱来踱去,等到绿灯亮起后,他立刻往前跑去——

  后来,花栗再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如同戏剧一样。

  偏偏是那天,他碰上了一个中午喝醉了酒、把红灯错认成绿灯的司机;偏偏在那里,他动弹不得疼痛难忍地倒在地上时,顾岭家那辆黑色的商务车,载着顾岭和蒋十方从不远处驶过。

  花栗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喧嚣的雨声中向他挥手,口里的鲜血顺着一声声喑哑的低唤涌出:“顾岭……顾……”

  顾岭自然是没有听到,连头都没有转一下。

  现在,花栗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顾岭,用平静的目光仰头看着他,如同他第一次得知自己的腿废了,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不真实感,反倒很平静。

  顾岭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也察觉到了某些异样。

  花栗的腿从刚才起就软弱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像是某样死物,他又望了一眼被撞到一边的轮椅,终于隐约捕捉到了这两者的联系,瞳孔蓦然放大——

  “……花栗,你的腿……怎么了?”

  ☆、第33章 渣渣跪下

  花栗看着他,不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能和顾岭说的,看了他一会儿,也是无趣,就用双臂拖动着身子,慢慢朝轮椅靠近。

  这个动作让顾岭的瞳孔一瞬间收缩了起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两下,捏紧了拳头,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花栗的肩膀,另一只手就摸上了花栗的腿:“怎么回事?腿怎么了让我看看!”

  在顾岭的手碰上自己的腿的瞬间,花栗顿时疼得一声惨叫。

  花栗的腿早就丧失了所有知觉了,但顾岭碰上的瞬间,当年椎骨碎裂的痛楚爆发式地从他后腰传来,在剧痛中花栗一把抓住了顾岭的领子,把他那张冷艳的脸拽到距离自己三厘米左右的地方,他清晰地闻到了顾岭的味道,那在自己的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味道。一呼一吸间,花栗的眼睛里就浮现出了一层泪花,但他嘴角不受控地扬起了笑,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看上去天真又温柔。

  花栗近在咫尺,这样近的距离,顾岭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抱他,但他的手还没能挨上花栗的手腕,就被当胸一把搡开:“恶心,滚。”

  摔在地上时,顾岭整个人都懵了。

  花栗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就继续朝轮椅方向移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平静,挪到轮椅边,他在顾岭呆滞的目光中把自己搬了上去,摇到了桌子边,把自己早就打包好的情侣键盘、mic和女机械师的手办往顾岭身前一丢,哗啦一声,那包垃圾险些直接砸在顾岭的脚面上。

  顾岭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东西,脑海中某个坚信不疑的东西正像沙堡一样在不断倾斜坍塌。

  花栗抬头看他的表情,觉得好笑,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已经下达过一遍的逐客令:“滚。”

  顾岭一脚踢开了眼前的纸袋,那张冷静的面容难得地扭曲了,他几乎是冲了上来,手撑着轮椅的背部,居高临下地把花栗整个人都堵在了轮椅上动弹不得,巨大的阴影罩在花栗的头上,花栗一下子气短得喘不动,但还是固执地昂着头,盯着顾岭的脸,轻声细语:“你不用看。我一辈子都不会比你高了顾岭。你开心吗?”

  顾岭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看起来他很想打人:“解释。”

  花栗努力地抬起眼皮,眼前有点晕,一圈一圈地闪着蚊影,他捏紧了衣摆,迷蒙的眼神像沉浸在无边的雾气中:“解释?你当初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给我一个解释,嗯?”

  花栗的那个“嗯”字往上挑着,还俏皮地歪歪头,看到他这副样子,顾岭松了口气。

  ……也许只是在赌当年自己离开的气。

  他哄孩子一样用手抱住花栗的头,语气也总算沉静了一点:“对不起好吗?对不起。当年我……”

  顾岭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解释的。

  慕尼黑大学是他人生计划中的一环,在此之前他就有所计划。准确来说,从高二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没过多久,花栗就在一起游戏过程中,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开心道:“顾岭,你说我和你上一所大学好不好啊?”

  顾岭扭过头去,盯着花栗那完美的侧颜看了好久,仔细思忖了一番后,答:“好。”

  反正没打算在国内继续留下去,与其现在就说开,倒不如给花栗个希望,他也能收收心,上个不错的学校。

  顾岭转过身去,轻吻了下花栗的耳朵,花栗最受不得这个,一个操作失误,角色直接冲到对方队伍,立即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三两下就被人怼死了。

  花栗红着脸揉着耳朵警告自己不许乱动的模样,让顾岭一瞬间有了冲动:……不走了,留下来吧。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了,在那个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以至于他一把拉过花栗来,以前所未有的蛮横姿态撬开了他的唇齿。

  顾岭痛恨这种情绪和理智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他需要一些人为的刺激来平衡,好让自己恢复正常。

  后来,花栗果然用功了起来,他几乎是在把自己当牲口使唤,顾岭曾经在宿舍走廊里无数次捡到一只蜷着腿咬着生煎打瞌睡的花栗鼠,把他抱回自己宿舍,安置在床铺上时,总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不走了,留下来吧。

  顾岭一次也没有听从那个声音的指示,即使是在离开中国的那天也是这样。

  理智告诉他,异国恋从根本上就是难以维持的,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包括当初喜欢上花栗后,不动声色地撬掉他一切关注的女性对象;包括把篮球馆的电路弄短路,和他一起在篮球馆里过了一个晚上……即使是在归国后和花栗在群里重逢,他对于让花栗回到他身边这件事,都有着十足的把握。

  可他看着花栗陌生而嘲讽的眼神,信心一点一点地流散、消弭、倒塌,溃不成军,他的喉头滚动了几番,竟然接不上话,只能有点笨拙地念:“……我回来了。”

  花栗笑:“你的人生计划完成了?”

  顾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面色发白,在来之前,他设想的无数种场景和对白尽数作废,他配过的任何一个广播剧里任何一句温柔的甜言蜜语,放在眼前都是无用的讽刺。

  他不说话,花栗就点头,轻声道:“对,上一个计划完成了,下一个计划就轮到我了,是这样么?“岭南有枝”……岭南,你知道我是谁对吧?就算你一开始不知道,在我告诉你我家地址的时候你也该知道了,是吧顾岭?”

  花栗开始觉得呼吸困难,汹涌的委屈像是刀片一样划割着他的喉咙,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裂开一样剧痛:“……你骗我,你总是骗我。你看看,我连腿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值得你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