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山头都种满了果树，还特意种了一片葡萄，葡萄长得快, 比果树要快很多，再加上许安几乎每天都接几桶灵泉水，拎到山上去浇水。

  倒也让这些葡萄藤挂满了果子，那些树苗也长得很不错。

  现在茅草房里别的不多, 葡萄反而是最多的了。

  当然还有苹果，这半年同样摘了不少下来。

  接到祥子那边送来的消息，王思婉和许安就商量干脆把葡萄也卖出去，不然堆在那也吃不完。

  于是许安这边就去了信，问他们要不要葡萄，要的话, 到时候就一块跟着火车送过来。

  沈松林和林涵一看还有葡萄，更高兴了，就是担心葡萄容易坏，不敢多要，于是葡萄两人各要了1000斤，苹果则各要了2000斤。

  这半年许安没那么多时间编竹筐，就到镇上找了其他人来做了几百个放在空间里。

  每次摘葡萄苹果的时候, 都直接装在竹筐里，省得自己再分装。

  因为信里都说好了，所以王思婉和许安就在市里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俩人头天带上孩子过去，到国营商店买了一通之后，第二天凌晨，王思婉包好许逸，就跟许安一块出去了。

  招待所不是那个小姑娘守着了，换成了一个中年妇女，之前他们来开房的时候盯着结婚证看了老半天，眼睛一个劲的瞅着王思婉抱着的许逸。现在这天还黑着又看他们出去，那眼神仿佛王思婉和许安是拐带孩子的。

  等许安收完了沈松林和林涵付的钱，目送着车开走，正要到国营饭店吃早餐的时候，斜边突然冲过来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姑娘。

  肖丹是真的确定，她爸的病能有起色和那些苹果有关了，过年拿来的苹果都吃完后，她明显的能感觉到她爸咳嗽的频率降低很多。年后她特意拉着她爸去医院检查，一声也说病情没有加重，反而一直在减轻。

  但后来苹果吃完了，她爸的咳嗽又渐渐起来了。

  她央着沈松林把这送苹果的人地址给她，去了信之后人家没回应，她倒也去找过，但压根就没见到人。这夏季福利的事，她早早的就打听了，肯定也是水果。所以就去找了之前过年沈松林一块来拿水果的小伙子，问他每次拿货的地点在哪。

  然后她就特意过来等着，等到沈松林走了，她才现身把王思婉和许安拦着。

  这姑娘出现得突然，王思婉下意识的抱着许逸往后躲。

  许安则牢牢的挡在她前面。

  肖丹也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人，见面前的男人脸色不虞的看着自己，她心一抖，连连低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见她真没恶意，王思婉拍拍裹在小毯子里的许逸，轻声哄着他，见他皱着的小眉头舒展开了，就对那个姑娘说道：“没事的。”

  俩人也没管她，作势要走。

  结果肖丹正正的拦着他们，眼带期盼的看着他们，“请问，你们那还有苹果卖吗？”说罢，她摇了摇手，“我，我没有恶意的，我是首钢的工人，你们的苹果对我来说有点特殊，我想长期在你们买苹果。”

  王思婉和许安对视一眼，许安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只接受大批订单，不做散单生意的。”

  肖丹双手合十，恳求道：“真的不好意思，这苹果对我来说太重要的，我也知道我买得少，但我长期买，然后我我出一块钱一斤，你们觉得怎么样”

  因为她没听厂里其他人说这苹果有治病的功效，就认为这苹果可能只对她爸有用，她也不确定面前这一对男女知不道他们的苹果还有这种疗效。所以早就做好了提高价格来买的打算。

  但她越这么说，王思婉和许安就更觉得奇怪，苹果哪里都有，他们的苹果也就是味道好一些，哪里犯得着要出这么高的价格买苹果？

  王思婉和许安的眼睛都闪过探究，见面前这姑娘都快哭了，王思婉抱着孩子从许安背后走出来，问道：“为什么一定要买我们的苹果呢？其实市面上也有苹果的，你能出得起这样的价格，买市面上其他苹果也可以啊，再说了你们厂里不是马上就要发下来了吗？”

  肖丹哪没有买过其他苹果，可问题是其他苹果对她爸没用啊。

  她的眼睛犹豫不定，这副样子落在王思婉和许安眼里，就是有猫腻。

  他俩在这倒买倒卖，毕竟走的就不是正规流程，最怕的就是有人说他们投机倒把，到时候就不管你是不是贫农身份了，那一定得接受教育才行。

  他们俩现在怀疑，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他们倒卖东西，不然这姑娘怎么突然间要来说买东西呢。

  王思婉庆幸他俩没同意，就在王思婉温和的脸色也转冷的时候，肖丹下了个决心。

  等听完肖丹说的事之后，王思婉和许安眼里都闪过震惊。许安迅速反映过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位同志，你没有说错吧？我们的苹果怎么会对你爸的痨病有帮助呢？我们这就是普通的水果，可不是药，没什么稀奇的啊？”

  肖丹见他这样子，就猜到这对夫妻可能也不知道。想想沈松林跟她说，这苹果是从河省那边送过来的，也不是他俩在种，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其实这也是我猜的，我爸病了好几年了，吃药不管用，也就吃你们家苹果有点用，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治好我爸的病，但你们也知道的。家里有个病人，只要有方子，那想方设法也得把这方子弄过来。所以我才来问，加钱能不能买的。”肖丹眼睛红红的说道。

  “这位同志，我们的苹果真的是普通苹果，与其你在这里买苹果，不如好好看看你爸是不是换了药，没准是药起作用了呢？我们的苹果都是从河省那边寄过来的，你这么买的话，火车都不愿意带。不好意思哈，实在是没办法。”王思婉压下自己的心跳如雷，语气轻柔的安抚道。

  见她这样，边上的男人也一脸冷漠的样子，肖丹也知道自己这种生意可能确实是麻烦了人家。她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没事，可能真是我病急乱投医，打扰你们了。”

  她转过身低下头往外走去，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等这些水果分下来的时候，她就找厂子里的人买去。

  苹果很经放，要是保存得当，多买点熬到年底，其实也是可以的。

  肖丹是走了，但她留下来的话却在王思婉和许安中间掀起了不少的心思。

  俩人也没兴趣在国营饭店点菜慢慢的吃了，而是打包了几个肉包子，两碗粥和几个鸡蛋就回了招待所。

  许安给王思婉打开粥的时候，王思婉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记得这些水果没那么大作用的啊？”王思婉喃喃道，最神奇的是灵泉水才对，这水果顶多也就是味道比较好而已。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作用，这水果就不能卖了。

  许安三两口吃完一个鸡蛋，手里头又给王思婉剥一个，他现在也想得差不多了，安慰王思婉道：“没事，这么大个厂子，也就只有这女孩一个发现了，还是因为她家里有人生病了，我猜测，她爸的痨病应该不算太严重，至少还没到绝症的程度，苹果毕竟是在那地里长出来，可能多多少少会有点神奇的作用，但这个作用并没有那么大。只是因为她爸的病没有太严重，痨病平时咳嗽的症状又比较明显，所以这女孩子才会发现不对。”

  他说得有道理，王思婉也觉得很对，不过许安又说了，“稳妥起见，咱们市里是不能再卖了，年底的时候咱们去其他省的黑市卖。”

  这个姑娘至少没把苹果的功效说出去，当然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毕竟一个厂子的人都吃了，也没见谁因为苹果治好了啥病，这姑娘还能说长期在他们这买，也说明了她爸的病没好，所以这苹果就算对她爸有用但作用，也没有到灵丹妙药，下肚病除的程度。”

  还是他没考虑好，到其他省的黑市去卖，反而更安全些，谁也不认识谁，也找不到别人的下落，这样才不好留下把柄。之前只想着大批量走掉，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回去后得跟祥子说一下，让他换个地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