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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1 / 2)





  赵珒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又拐弯抹角了一句:“姌姌,你成亲当夜我冒死回去寻你,本就是在心上放不下你,我不愿你成为别人的妻子,所以就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成为我的妻子,你那时就同意了。”

  薛令微疑惑不解:“我……是怎么同意的?”

  怎么想她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赵珒还是未能爽快的说出来,薛令微这下真的急了,逼问他:“你倒是说啊,赵珒,你在怕什么啊!”

  赵珒这才告诉她:“因为……当时我告诉你,我并非阉人。”

  “啊?”薛令微瞠目结舌。

  “你知道为什么你母亲会想杀我么?”在薛令微呆滞的表情中,赵珒苍白一笑:“那是因为你母亲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什么真实身份?”薛令微追问。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父亲其实本是苏州知府,他是拥护皇太子的,所以……”

  就算赵珒没有继续说下去,薛令微也明白了。

  “所以,当年皇太子舅舅一事牵涉进来的人里,有你父亲?”

  关于此事薛令微也是知道的。当年只要是与皇太子舅舅有干系的人,全都被灭了九族。

  斩草除根是她母亲的一贯作风。

  “是。”

  赵珒望着远方的目光悲凉,眼底露出无法隐藏的痛色:“全家上下,只有我侥幸逃脱,原本以为一生就此颠沛流离,却没有料到最终因为这皮相,被人变卖为奴,后来我顶替了一个跟我同姓的小太监的身份,这才逃过一劫,后来阴差阳错就来到了你身边。你母亲虽然只是怀疑我并未确定,但她还是想杀我以绝后患,幸而我遇到李焱,他救了我,后来我听到你要跟王世仁成亲了,才托李焱带我去王家找你。姌姌,你会不会怨我?其实我若能一辈子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也足矣,我也知尊卑有别,我是奴,不该对你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我……我真的没法……”

  赵珒眼里的无奈和卑微刺痛了薛令微心底最柔软的那处地方,那一瞬她竟也觉得难过,内心是无法形容的难受。

  大概是因她不愿见赵珒受什么委屈,赵珒这样好的人,不该受到委屈。

  “你说什么傻话呢!”薛令微的手攥紧了他的衣袖,目光紧锁他的侧脸,“什么尊卑有别不切实际?我也一直都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啊,放眼天下,我不可能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赵珒侧眼,竟发现她眼眶泛红。

  神色有片刻的怔忡,他的心五味杂陈。或许是因为她毫无条件的信任他,而他却在坦然的给她构着这些虚虚实实的话。

  “你……会恨我吗?”他知道自己在骗她,亏欠她。

  他大概能猜到她或许会说不恨他。这个时候的她,怎么会说恨自己?他不禁悄悄在心底鄙夷自己,问她这样的话是想从中得到什么?

  其实他是清楚的,自己只不过是想要粉饰罪恶欺骗自己,然后心安理得的跟她在一起。

  薛令微并不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只道:“我怎么会恨你?其实,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毕竟都是因为我母亲……”薛令微抬眼,目光坚定:“我知道再说什么,都不可能换回你的家人和你原本安逸的一切了。但是今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如今知道了一切。今后只要她在,她就绝不让母亲,甚至是其他人伤害赵珒!

  赵珒抬手,本想抚上她的脸庞。只不过他的手快要碰到她脸庞的时候,忽的一顿,最终收了回去。

  薛令微的手却伸过来了,将赵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因为你隐瞒你不是太监的身份而生气啊?”阳光映着她的笑靥,眼眸明亮,她凑近了他一点,微微仰着脸瞧他,声音低了几分:“我哪会生气啊,你不是太监可是好事,正好做我的郡马,能永远陪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开始她还不大想得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新婚之夜答应跟赵珒离开,甚至是答应嫁给他为妻。如今知道原因,她觉得倒是说的过去。

  “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赵珒知她失了记忆,能对他说出这番话并不是奇事。可当听到她真的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恍然如梦。

  “就算是不愿意我们不也一起过了大半年了嘛?”薛令微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况且,我是愿意的。”

  ——跟赵珒在一起,有什么理由不愿意?

  “赵珒,我会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郡马的,你不必怕我母亲,有我护着你。”

  须臾,赵珒轻笑了一声:“傻丫头啊,应该是由我来护着你。”

  薛令微咯咯笑着,俯身趴在他的腿上,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慢慢阖上眼睛,任由阳光暖烘烘的洒在她与赵珒的身上。

  赵珒身子一顿,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表面都是那样不动声色,她只要喜欢,他可以做一辈子她所喜欢的那个赵珒。

  他收揽眼底那抹异样的情绪,语气一如往昔那般温柔:“今日上元节,亦是你的生辰,跟着我这样逃亡,或许你会辛苦一段时日,但我保证这只是暂时的,我会给你安定幸福的日子。”赵珒说罢,顿了顿,垂眸看她,“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一定给你。”

  薛令微睁眼,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就晚上去看花灯吧,还是咱们一起。”

  往年的上元节她都是悄悄跟赵珒溜出公主府去看花灯的。

  “我只见过京城的上元节是什么样的,还没见过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赵珒:“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薛令微:“有。”

  赵珒:“什么分别?”

  薛令微:“就是有分别。”

  赵珒没有再反驳她。

  倘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好。

  申时,薛令微去沐浴的时候,沈芸恰好来了。

  赵珒提早就与这户人家的夫妻打过招呼,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关心或是不该关心的,两口子心中都有数。

  两口子并不知赵珒的身份,但隐隐猜到不是什么平凡之辈。更何况他们收了赵珒好大一笔银票,所以很识相的不去多管来人的事情,只需做好来人吩咐的事情,其余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