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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少爷倚楼独吹箫





  月朗星稀,万簌俱寂里突然传来了两声“喵喵”猫叫。一双闪着绿光的眸子,迈着优雅的步子,如流水般的曲线线条在夜中如一道流光跃进了葳蕤庄的却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豹。

  黑豹其实是很委屈的。想它一只堂堂豹王却被迫学猫叫,它的豹脸可丢不起呀。可是有什么法子?豹王诚可贵,烤鸡实在香。若为烤鸡故,豹王可变猫。学猫叫就学猫叫,反正它也看过了,附过也没有别的同类出现,它做的这么丢脸的事也不会让同伴知道的。特别是它相中的那只漂亮的母豹子就是决对不会知道的。

  顾掬尘瞪眼。这只懒豹子它就不能快点。兜兜转转在附近溜达这么久,也不知是什么磨蹭什么。

  顾掬尘这二个月来,每天都被关在房间里而看书。她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几个月中,顾掬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

  其实她的内伤早在一个多月前早就好了。郭立这家伙的医术确实很好。不但治好了她的内伤,就连原身的因为营养不良而烙下的很多毛病也被调整好了。

  这二个多月来,她被逼着喝了那苦得无以复加的汤药。这些苦药,实在是太苦了。可是她又惹不得倒掉,这药里可有很多的名贵药材。这都是钱啊。这么多名贵药材,也不知郭立是从哪里弄来的?好东西即使再苦,她她只能咬牙喝掉了。现在顾掬尘真感觉她连头发丝都带着药味。

  顾掬尘其实对明年的县试并没有太多的压力。相比起能不能过县试。她更担心,怎么才能拿到推荐贴,从而获得童子试姿格。关于这些考试的一些细节,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找陈柬帮忙了。

  顾掬尘骑着黑豹狂奔向陈家庄。

  丁水默默给少爷倒了第二杯香茗。看着对面身形优雅的翻书的清俊少年,丁水忍了许久,眼睛时不时向少爷瞄上两眼。似乎是感到了自家小厮的目光,对面的少年垂着眸子,遮去眼中的一丝焦虑。陈柬头也不抬地道:“可是有话要问?”

  丁水微微诧异了一下,少爷他是长了几只眼啊。明明在看书的呀。他是怎么知道他有事要问的?丁水不知,长期的病痛折磨,也使得陈柬的练就了过人的五感。

  丁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少爷,这么晚了,今天那顾小哥,应该不会来了。少爷还是歇了吧?”

  “哦,是吗?她说过今天还有一些问题要问我的……”阿柬放下了手中的书,揉了揉酸涩的眼,慢慢站起身来,他这一阵子身量又长高了一些。虽然只有十二岁多一点的少年,已有了长身玉立的感觉。他抬头看着从窗棂处透过来的月色,伸手推开了窗户。

  少年抬头看着外面皎洁的明月,清澈的眼眸中立时盛满了月光。刚沐浴过的他,墨发披散,只用了一根碧玉簪松松挑起一缕头发在头顶挽了一个髻。余下大半头发都披散开来。夜风拂起了他的墨发,他的嘴边似挑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夜风中送来了一缕奇异的香味,那是独属于那个象男孩子一样张扬的女孩子的体香。

  陈柬顺手拿起放在窗案边的一支青玉箫,将他放在唇边。立时,一段如流泉般的乐曲泠泠漾开来。一曲高山流水被陈柬吹得娴熟优美,还带着主人的一丝喜悦。

  “啊呀,没想到你还会吹箫,吹得还不错呀。”一个一袭夜行衣的小童跳到窗棂上。她就那么搭着二郎腿,也不进来,也不出去。看着陈柬,她笑得灿烂。

  见陈柬似要停下,顾掬尘制止,“挺好听的,将这一曲吹完吧。”一曲终了,“哎,士大夫们一个个都挺有才的。六艺中也有乐之一项,我选的是琴。你难道选的是箫?我听得不错。你能帮我制一把琴吗?我知道你陈家铺子有很好的制琴师傅。哎……柬大哥,你能再帮我找个好点的琴艺师傅吗?”

  陈柬淡淡点头道:“好。学琴师傅我都会帮你找好。这六艺还好说,不用搜身。那诗赋、策论两门考试都需要搜身……”陈柬向顾掬尘看来。那眼神很是明显。顾掬尘土心猛的一点,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知道她的女儿身的?难道是在给他治疗的时候?不管了。这小子长大后是著名的狐狸,原来现在还没长大就是只小狐狸了。什么事也瞒不住他呀。

  丁水其实对少爷那句考试要搜身有些莫名其妙,这个连他这个只识几个字的小厮也知道,有什么好特意提醒顾小神医的。不过看两人这么一会就谈到四书五经里去了,他也不好插口。

  他生得人高马大,人一靠近。整个人的影子就笼住了两人。当然也遮住了两人正头挨头看的书本。两人抬头,皆看着他沏完茶退出了书房后,才重新将视线落回了书本。

  顾掬尘转头看向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笑道:“知人才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柬大哥可谓是让这句话做得很彻底。”

  “哦,为何如此说?”

  “柬大哥对这几个小厮可谓是知人善用。对自己也是够有毅力。”

  “哈哈哈,你这样奉承我,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个丁水,想让我换个小厮啊。”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呀,……他长得也太有压力了……”

  “不是吧。……哈哈哈,他也不过就那回用小蛇吓了你一次,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眼,记到现在吧……”

  顾掬尘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算了,不和那小厮一般见识了。为什么那个丁水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好象怕她将他的少爷带坏了似的,带着防备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她又不是拐孩子的怪叔叔,至于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吗?

  看到丁风就想着这家伙居然还能御兽。那些密密麻麻的蛇呀,想想就好可怕的说。

  顾掬尘清了清嗓子,目光才重新回到了书本。仔细听着陈柬由浅入深,缓缓给她讲解着那些经书的释义。

  除了一些四书五经方面的知识,陈柬还给她讲解如今大齐朝廷的大体局势,对其中一些有影响力的官员的也作出了犀利的评价。

  因此顾掬尘顺便知道大齐最著名的大儒如今正在乌云镇。如果能得到这位先生的一封推荐信就不要再去求镇上那几位牛气冲天的老夫子了。可惜,引起云玉衡先生的注意,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更别提如何让大名鼎鼎的他心甘情愿给她一个乡野平民的写推荐信……

  顾掬尘毫不客气的问了出来。面前有个智囊人物,她干嘛不用。她才懒得费脑细胞去思索这些问题了。

  她本就不擅长这些谋算方面的事,这些事还是交给专业人才最好。

  果然狐狸就是狐狸,陈柬听到他问到这是个问题。只抬头想了片刻,就给出了三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是让她在月神节那天惊艳……不是很有个性的出现在玉衡先生面前。

  还有十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月神节。她可以在月神节这天,在合适的场合,让玉衡先生看到她的文彩。因为月神节这天,稍有点资材的人都会在街上挂出一两盏花灯,以向月神祈求来年的丰收。而每一盏花灯之下,都会藏有一个字谜。或者是半副对联。或是半首诗。顾掬尘看着还在娓娓而谈的陈柬,他在细致周密的靠诉顾掬尘要如何展示机智,幽默的谈吐,如何展示读书人的气度。

  顾掬尘开始搓眉心。他知不知道?做诗什么的,她真的很不在行呀。

  她是学理科的,数理化她学得很好。但做诗就真的很差劲呀。而且差不多的好诗都让齐太祖他老人家给抄完了。她就算是想投机取巧,所能抄的也不多呀。何况到时候考哪方面的诗她又不知道。万一玉衡先生让她来个现场做应景诗,她做不出来,那可怎么办?

  顾掬尘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参会加科举,实在是因为。这个大齐的科举是经过改良的,感谢万能的齐太祖,他将大齐的科举进行了改革,与时文、六艺、诗赋、策论之外还特别加上了有格物致知。这个格物致知,其实就包括了数学,地理,物理这些方面的知识。而格物致知在整个科举中占了半数的考分。

  顾掬尘觉得她在这个格物致知上拿过好成绩不成问题。但这里面最让她头疼的就是诗赋了。这是她的短板。这陈柬居然让她拿着她最不擅长的诗赋跑到玉衡先生面前去卖弄,这是嫌她不够丢人吗?所以这个方案马上被她否决了。顾掬尘轻抿一口茶,打断了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款款而谈的陈柬,“这个方案不行。换下一个?”

  “为什么不行。这个是第一方案。你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玉衡先生面前才会让他印象深刻。”

  当然此时说这话的陈柬不知道,顾掬尘将会以另一种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方式让玉衡先生终生难忘的。

  “因为我不会做诗!”

  “什么,你不会做诗,你还一脸自信的要参加科举。”

  “诗赋不是在科举的占分比例不大吗?我在别的方面好一点就行了。比如六艺,格物致知方面我还是很厉害的。”顾掬尘摸着下巴道。

  “……好吧。那就第二个方案。”陈柬看了顾掬尘好一会,徐徐接着说,“玉衡先生是位孝子。她的母亲病了。或许你的医术可以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