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34节(2 / 2)


  陈星:“这是你的族人!问他最近几天都吃了什么,疼多久了?”

  项述只得按捺怒气,翻译过去,陈星顺利确定病症,给他开药,又让项述用炭笔在纸上写了铁勒文,去找药材吃。

  项述没想到一个下午,陈星就开始使唤起自己来,奈何通汉语的人全敕勒川只有自己,生病的又是族人,不得不管。翻译也罢了,关键许多汉语中的药材,换了别人也不懂,堂堂大单于只好坐在一旁,给陈星打下手。

  “你能不能到别的地方去开张?”趁着没病人的时候,项述忍不住问。

  “不能。”陈星说,“待会儿病人一多起来,我怎么关门歇业?你是大单于,他们总不好晚上也来缠着你。”

  “你……”项述很想揍陈星,然而一转眼又有人上门来看病了,敕勒川下无论铁勒、匈奴与十六胡,尽是项述的族人,视大单于为父母,项述也不忍心看族人病着。草原上的大夫数月来一次,居无定所,四处看诊,许多人生病了只能拖着,或是听天由命,而大夫来了,往往也是给放血治疗,陈星此举,显然帮了敕勒古盟一个大忙。

  不到三天时间,谷地中已是门庭若市,全是排队看诊的人,项述的王帐外被挤得水泄不通。他每天什么事都做不了,索性只能坐到陈星侧旁,帮着用各胡语言朝病人问话。

  又过了一天,先前看过的病人,无论伤风的、发烧的,陆陆续续地好转,“神医”的名头不胫而走,大半个敕勒川的病人全部涌向铁勒聚落。项述终于无奈,将大单于的王帐挪到了谷外空地正中央。

  “长多久了?”陈星关切地看着一名匈奴人老妪,病人背上长了瘤,陈星心想如果冯千镒知道他在给胡人看病的话,说不得要在阴间大骂他一顿。

  “三年了。”项述冷漠地翻译道。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看?”陈星说。

  项述懒得翻这无聊话,陈星给她开了膏药敷上,又让下一位病患过来,问诊之时,忽见项述盯着他看,表情有点走神,看得陈星心里毛毛的。

  “喂!”陈星道,“说话啊!”

  那声“喂”顿时骇得帐篷里众人魂飞魄散,项述回过神,不耐烦道:“风湿!膝盖痛!脚痛!”

  “这里呢?”陈星给又一个老翁看病,丝毫不嫌弃对方溃烂的伤口,先是清洗以后,再开药。

  上来一个妇人。

  “你呢?”陈星问,“生什么病?”

  项述答道:“做噩梦,晚上睡不好。”

  陈星:“这个没办法,开点安神汤吧,后面还有药材,你帮我拿点来。”

  项述帮配了药,没想到身为大单于,居然被陈星使唤来使唤去的,众病人被陈星看过病,先是谢了陈星,又去叩谢项述,项述只挥挥手,便将人打发了。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陈星说,“看病人啊。”

  “你……”项述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

  陈星:“?”

  “没什么。”项述说,“他肋骨疼,大半年了。”

  陈星按了下男人的胸膛,说:“睡觉是不是总趴着睡?回去把榻垫软点,别老趴着……下一位。”

  帐外倏然喧哗起来,女孩哭喊声传入,陈星马上有预感,来了病人,且快不行了,于是让排队的患者先等等,说:“快送进来!”

  项述眉头微皱,继而帐外用担架抬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车罗风?!”项述顿时起身,扑到近前跪地。

  陈星忙示意帐中人全部出去,只见地上担架上躺着那青年脸色苍白,浑身满是伤痕,肚子上扣着一个陶碗,全身散发出臭味。

  “车罗风!”项述焦急道。

  “述律……空。”那青年喃喃道。

  “你们认识?”陈星看了眼项述,自认识以来,还是头一次见他方寸大乱,与曾经的项述简直判若两人!

  “快救他,”项述抓住陈星的手腕,声音发着抖,“他是我安答,无论如何救他一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会的!”陈星吃痛,项述那手劲实在太大,手腕都要被捏断了,说,“你快放开!不用答应我什么事,我也会救他!”

  一旁一名女子,一名柔然妇人正在哭,陈星被哭得无法集中精神,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救他!在哪里受的伤?被什么伤的?”

  陈星解开绑在车罗风腹上的绷带,轻轻揭开那个碗,果然一如所料,肚破肠流。这青年的小腹处现出两道被利刃划破的痕迹,肚皮被划开。

  除此之外,此人身上尚有不少被野兽爪子抓伤的痕迹。

  “狼爪与刀伤。”陈星喃喃道。

  项述抱着车罗风的上半身,长吁一口气,悲痛无比,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先把肚子缝上。”陈星先去开药,又说,“熬一碗麻沸汤予他喝下,我去准备针。”

  第29章 改观┃心灯就在我身上,我有的选么?

  陈星熬了一碗浓浓的麻沸汤, 想撬开牙关让车罗风服下, 车罗风却脸色惨白, 在北面山林间受此重伤,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到此地,已耗尽了近乎所有的体力。

  项述二话不说, 拿碗仰颈,将麻沸汤噙在口中,低头给他渡了进去。

  陈星捏弯了缝线针出来, 让项述用烧酒洗过手, 在旁协助,沉声道:“多亏同伴让他用一个碗, 扣在肚子上以装流肠。否则若断了,哪怕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把灯与镜子全部挪过来。”

  手下已驱走了帐内无关人等, 陈星先以烧酒为不省人事的车罗风清涤伤口,去掉脓血与秽物, 血越出越多,车罗风的身体渐冰冷,陈星又让打下手的两名柔然小伙子为他按住止血穴道, 扎针, 给车罗风止血。

  “你救过受过这种伤的人。”项述见陈星轻车熟路,手法飞快,说道。

  “没有,”陈星答道,“只给熊缝过针。”

  项述:“……”

  陈星说:“开玩笑的, 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