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瑶有些赌气, 放下手机开始着手打印要用到的东西, 尽管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尽管计划要等到新学期开学才能够实施，但她现在已经等不及要开始准备一切。

  陶星越的事情, 林嘉月很快抛之脑后, 专心练车, 两天后她出现在了科目三的考场上，顺利满分通过, 接下来便是最后的理论知识备考，不过因为过年期间不考试, 林嘉月最后一科的考试预定在了年后，寒假的最后一天。

  也是从那天在车库见面之后，林嘉月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徐瑞甯这边也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农历新年就快到了, 今天是除夕，林嘉月和徐瑞甯约好了去船上跨年，今年也是林嘉月长大以来，第一次没有和家人一起过年，不过，徐瑞甯对她来说，现在也是家人，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妈妈没办法出来，那个家林嘉月也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所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有徐瑞甯陪着，林嘉月一点不会觉得孤单。

  从另一个层面讲，徐瑞甯也是个孤独的人，林嘉月希望自己的存在，能够多少给些抚慰。

  这天上午，她们从湖心岛吃过早饭后一起驱车出发，先去了一家商超，想要购置一些新鲜的水果蔬菜鱼虾蟹之类，准备带到船上去吃。

  本来徐瑞甯打算直接一个电话让手底下的人去搞定，不过林嘉月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亲自去做才会更有体验感。

  新年将近，超市人山人海，林嘉月和徐瑞甯推着购物车在其间寸步难行。林嘉月有些哭笑不得，十分抱歉地说：我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不好意思啊，还让你陪着我。

  没事。徐瑞甯摇摇头，而后旁若无人般搂住林嘉月的肩说：也算是新奇的体验，我喜欢。

  林嘉月难以理解徐瑞甯的脑回路，不过这种体验，对于像她这样的大总裁来说，是有够新奇的。

  一路上，林嘉月挑了许多菜，还自信满满说：今天的年夜饭，就由我来掌勺吧，怎么样？

  徐瑞甯有些犹豫：我不想你太累。

  不会的，就让我做吧，每次都是你做饭，我心里头也挺过意不去。林嘉月坚持。

  好吧，那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好了。徐瑞甯坏笑着。

  原本三十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她们二人在超市里停留了比平时三倍的时间还多，原因就是太多人了，无论是人工收银台还是自助收银机那都是长龙般的队伍。

  回到车内，还是由徐瑞甯开车，林嘉月坐副驾驶，看到她启动车子，林嘉月忍不住说：再过不了多久，我也可以为你开车了。

  徐瑞甯浅浅笑着：我很期待。

  不过，这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在船上过年呢，一定会留下很美好的回忆。林嘉月仰靠在座椅上，眼睛望着前方。

  忽然之间徐瑞甯沉默下来，林嘉月正觉得奇怪，便听到她开口说：我独自在船上过除夕，许多年了。

  林嘉月为之震惊，但静下来想想也是，徐瑞甯的生母很早便过世，父亲即使在世时，和她关系也比较僵硬，继母更别说了，直接将她视之为眼中钉的存在。

  徐瑞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一定十分辛苦吧。

  徐瑞甯似乎很喜欢大海，很喜欢船上，也很喜欢出海，她的心里或许有一处天地是渴望着自由。

  船上便是她的私人天地，却也是她一个人的孤单境地。

  林嘉月很难以想象，自己在认识徐瑞甯之前，每一年的除夕夜，她独自一个人在船上时候的情形，心疼，很心疼，这个女人总是神秘又令人心疼，还有些要强的可怕。

  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搭在她的肩头，徐瑞甯浅浅一笑，空出一只手来覆在她的手上，问：怎么了？

  林嘉月摇摇头，鼻尖有些酸涩红着眼眶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过去你一个人辛苦了。

  不辛苦。徐瑞甯笑着摇摇头，已经习惯了，不会觉得什么。

  林嘉月抿抿唇，还想说什么，可是又怕对方觉得自己矫情，于是才说：以后的每一年除夕，每一个新年，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过。

  林嘉月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如此深爱这个女人，从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第一天起，便无法自拔，越陷越深，也越来越深爱。

  若是要用什么形容这种爱，林嘉月无法形容，但为了她，自己即使是付出生命也不怕。

  码头比较荒凉，除了有住在附近的人过来遛狗散步，和平日的热闹相比大相径庭。可能因为是除夕，大部分都去阖家团圆了吧。

  不过码头的露天停车场还是有值班的人员在，林嘉月和徐瑞甯一起下车来，碰见这些除夕还在加班的工作人员，便主动上前去给他们一人送了点吃的，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但都是不久前在超市购买的新鲜食物，就是一份心意，一份除夕的温暖罢了。

  两位值班人员大概也没有想到，满怀笑意向她道谢，林嘉月在这边分发，徐瑞甯则在那边默默看着，耐心等着。

  见她折返回来，徐瑞甯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微微笑着说：我们嘉月总是这么有善心。

  没有啦，不是善心什么的，就是觉得其他人都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他们除夕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还要加班，没法和家人团聚，挺不容易的。林嘉月不好意思解释。

  走吧，我们上船去。徐瑞甯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来，十指相扣，不管怎样，她的女孩就是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船上收拾得很整洁，甚至连各种生活物品都是重新布置过的，林嘉月一眼看出了端倪，忍不住问：你叫人来收拾过了吧。

  徐瑞甯有点心虚，忙解释：我想多点时间和你相处，而不是花在打扫卫生上。

  好吧。林嘉月没有追究，虽然她觉得大过年的还让手底下的员工加班，老板挺魔鬼的，不过徐瑞甯也是为了她，这样林嘉月也算是帮凶，还是乖乖闭嘴好了。

  来到厨房，先将所有的食材分类放进冰箱里，然后两人中午简单在船上吃了点，大头是今晚的年夜饭，林嘉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完全没有经验，但年夜饭需要隆重些是必须的，于是吃完饭后她便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开始搜索罗列晚上的菜单。

  徐瑞甯看她十分认真的样子便也没有打扰，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

  余光察觉到徐瑞甯专注的视线，林嘉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抬头说：你去玩会吧，你这样看着我，我写不出来。

  徐瑞甯被她给逗笑，要是太为难，不用勉强自己的。

  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我一定可以做到。

  那我出去吹吹风。徐瑞甯说完起身。

  林嘉月点点头，冲她一笑。

  徐瑞甯出去后，林嘉月开始静下心来思索，脑子里闪过许多道自己曾经吃过的菜，太精致的不好做，太有名的，也不容易做。

  自己夸下海口揽下这个活是不是有些太勉强了，可是她真的想为徐瑞甯做点什么，尤其是在听到她历年都是一个人过除夕时，更像是打了鸡血，一定要亲自做顿年夜饭给她。

  另一边，徐瑞甯一个人走到甲板上，此时正值午后，阳光很好，海面上风平浪静，只有浅浅的微波荡漾，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