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13)(2 / 2)


  另外,还要查看流理台里有没有复数的杯子或茶具,烟灰缸里有没有烟头,若是能找到绳索一类能用来上吊的物品,也务必一并带走

  一二三四条注意事项殷嘉茗都记得很牢,可现在进来一看,顿时心中哇凉哇凉的。

  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周有余,这几天也不知有多少人出入过这间死过人的小单元。

  他随便用手电一照,就能看到地板上横七竖八的鞋印,重重叠叠地印在一起,粗略看去就起码得有四五种花纹,根本分不出谁是谁的。

  无法,殷嘉茗只得暂且忽略掉满地的脚印,打着手电筒,蹲在那堆杂物前,一件一件的开始翻找,试图找出有用的信息来。

  租户在屋里上吊自杀,将好好一间屋子弄成凶宅,换做哪个房东都不可能没有怨气。殷嘉茗甚至觉得,包租公到现在还没把戴俊峰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扔了,已算是相当厚道了。

  戴俊峰的东西不算少,但都是些琐碎的杂物,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还翻出了三封信,日期较近的那两封是用葡语写的账单和电费通知单,剩下的一封则是戴经理前妻寄回来的离婚协议书。

  殷嘉茗迅速浏览了一遍,又将它们放了回去。

  他检查得很认真,等到将那一堆杂物翻完一遍,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时已是五点二十分,窗外隐约透出了一缕朦胧的晨曦。

  可惜到现在为止,殷嘉茗仍旧亦无所获得。

  马上就要天亮了,最多再五分钟,我一定要走了。

  殷嘉茗一边如此告诉自己,一边捡起杂物堆里的一件白色衬衣,翻了翻口袋,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被衬衣盖住的一只铁罐子。

  那是一只小号的曲奇罐,边缘有许多条短短的条索状黑灰,但凡抽烟的人都能看出,这是磕烟灰留下的痕迹。

  显然,戴俊峰是把这只铁罐子当成烟灰缸来用了。

  殷嘉茗想起叶怀睿的提醒,当即将刚才检查过的白衬衣铺在地上,然后翻转铁罐,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令殷嘉茗意外的是,罐子里的内容物不少,却没有一根烟蒂,反倒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炭状物,像是纸张烧完后的纸灰。

  殷嘉茗的心脏猛然一跳。

  他取出自己那把□□,拉出一根细铁丝儿,小心翼翼地拨拉了一下。

  大约是曲奇罐实在太小,内部空间不够,纸张在里面燃烧不充分的关系,有几片只是表面发焦,却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不像普通纸灰那样一碰就碎。

  殷嘉茗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注意到,其中有一片碎纸,纸张虽被火焰和高温烤得完全卷曲了起来,且边缘焦黑,但当他用铁丝轻轻挑开纸卷的时候,竟发现中央部分还是完好的。

  他甚至能够辨认出上面的几个字y,21s

  殷嘉茗手持电筒,一瞬不瞬地盯着纸片上的那几个油墨字。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日期:

  July, 21st.

  7月21日。

  也就是大新银行福寿支行发生劫案,同时也是戴俊峰上吊自杀的那一天。

  殷嘉茗心脏狂跳,感到既紧张,又兴奋。

  但时间分秒流逝,他知道耽搁不得,连忙从杂物堆里扒拉出一本硬皮字典,将纸灰全部夹进封面与目录间的空白衬纸中,然后将字典揣进了背囊。

  这是叶怀睿教给他的保存纸质文书的办法,殷嘉茗没想到竟然这就派上用场了。

  做完这些之后,已经是清晨五点四十五分了。

  南国的夏季,日出特别早,还没到六点天色就已经亮了起来。

  殷嘉茗知道,自己再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

  他背起包,转身就要出门。

  戴俊峰租住的这间屋子在民宅的最北面,唯一一扇窗则朝向东南。

  窗户的窗帘已被房东拆走了,这时晨光毫无保留地通过玻璃照进屋内,正好落在了玄关的门槛上。

  殷嘉茗的视线很自然地顺着日光向下,冷不丁瞅见门槛的缝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因反射阳光而闪烁了一下。

  那是几颗毫不起眼的小砂砾,呈现出一种黄中泛灰的半透明质地,小的近似粉末,大的也不过两三毫米。

  而在这些细砂之中,还夹杂着两颗针眼大的黑色颗粒。

  殷嘉茗:!!

  他脑中灵光一闪,几乎是瞬间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殷嘉茗立刻卸下背包,从夹层里掏出了一卷透明胶带,撕下一截,把那几颗半透明的细砂和黑色的不明颗粒粘起来,然后将那节透明胶带贴在了字典的硬皮封底内侧。

  接着他重新揣好字典,一把拉开了屋门。

  遗憾的是,殷嘉茗一整个晚上的好运,似乎随着太阳的升起到了尽头。

  就在他开门的下一秒,旁边205室的门也同时打开了。

  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女人手持痰盂,与殷嘉茗来了个四目相对。

  女人压根儿没料想到,分明已经空置了一周有余的206室竟然会突然出来个人。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殷嘉茗,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惊恐,继而张大嘴,嘴唇哆嗦:殷

  殷嘉茗的动作比阿姨的声音更快。

  他一步冲上前,一手抵住门板,一手将女人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尖叫硬是捂了回去。

  当啷!

  痰盂落地,黄澄澄的夜香泼洒在了205室的屋门前。

  殷嘉茗已经像个十足的反派一样,一手捂嘴,一手挟人,将女人推回了房中,同时大长腿一勾,砰一下关上了门板。

  然而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205室并不只有中年女人一个人。

  她的丈夫一个年近六十的秃头男子正穿着睡衣,趿拉着人字拖站在窗户前浇花,听到关门的动静回头,顿时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男人脸色煞白,无意识地将后背贴到了墙上,惊恐地质问道:

  你、你你你进我们家、是、是要干、干什么!?

  ¥!@¥#!

  殷嘉茗真是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了。

  他只能顺手抄起摆在玄关处的一支黄铜烛台,将尖端抵在女人的咽喉处,厉声喝到:不准叫唤,不准说话!

  男人双眼圆瞪,恐惧地盯着殷嘉茗。

  你你是那个殷、殷

  他的嘴唇哆嗦道:

  那个抢劫杀人的

  对!就是我!

  殷嘉茗凶狠地瞪视着中年男人:

  我身上有枪,不想死的话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