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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_52(2 / 2)

  回房后,夏渊把那香包拿出来,晃了晃说:“没见过这么丑的针脚,难看死了。”

  可是他把香包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又嗅了嗅。

  他儿子啜着手指头与他对视,见父亲抢了自己的东西,扁了扁嘴。

  夏渊连忙把香包塞回襁褓,恨铁不成钢道:“没出息!”

  是夜,夏渊铺开了桌上的纸张。

  那里有两摞纸,一摞中都是谢青折,一摞中都是荆鸿。

  这是他这些天里不停在琢磨的东西。

  起初,他想把这两人区分开来,给一切做个解释,但后来他发现这很难做到,像是关于这两人的记忆,全都混淆在了一起。

  谢青折。蒙秦上卿。

  荆鸿……蒙秦奸细。

  他信手在纸上写下两行字,然后猛地揉成一团,将桌上所有的纸张付之一炬。

  他不能再想了。

  他不能再想他了,他已经,无法忍受了。

  三更时分,夏渊踏入了荆鸿的小院。他登堂入室,直至他的床沿。

  他点燃了灯火,映出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那张脸何其平静,睁眼,起身,理了理衣襟,就在床上给他行礼,双手交叠在额前,对着他,深深跪拜,君臣之礼。

  他说:“我一直在等你,殿下。”

  长发未束,从他的背上散落下来,蜿蜒到夏渊的指尖。

  他一直跪伏着,未曾抬头。

  夏渊问:“荆鸿,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两个人,他们是不同的人,不同样貌,不同岁数,不同声音,却有着相同的习惯,相同的性格,甚至……相同的记忆?”

  “殿下,这世上没有如此荒诞的两个人。”

  “荆鸿,你是蒙秦的奸细吗?”

  “臣不是。”

  “那你究竟是何人,你与谢青折是什么关系?”

  “臣……就是谢青折。”

  第39章 坦诚对 …

  夏渊定定看着这个俯首在自己面前的人,忽而笑了,他说:“我倒是听不懂你的话了。”他拍了拍荆鸿轻颤的背脊,“你先起来,我想看看你。”

  荆鸿僵硬地直起身来,夏渊打量着他惨白的脸色,心中竟闪过一丝快意——他忍耐了这么多天,那个一直装模作样、强作镇定的人,终于要在他的面前支离破碎。

  夏渊脱了鞋袜爬上床,像是从前睡不着来找他一样。

  “你说你是谢青折……”他伸手抚摸荆鸿的脸颊,“可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你知道么,自从我想起在千华寺的那些事,他的样貌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生怕自己哪一天又想不起来了。如今我闭着眼都能画出他的脸来,反正……绝不是你这样的一张脸。”

  他的声音有种压抑的低沉,字字句句都敲打在荆鸿最后的伪装上。

  荆鸿闭了闭眼:“殿下,人之躯体,不过皮囊,纵是换了皮囊,曾经做过的事、犯过的错,亦是摆脱不掉的。”

  夏渊一点点勾勒着他的眉目轮廓:“也对,世间之大,想来那些返生秘术、借尸还魂之说也不是绝无可能。何况你的性子与那人确实相像,对我好的时候,当真是把心把肺都掏给了我,然后冷不丁地,再给我一个‘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