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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血戰」#(1 / 2)





  莎拉拉拍打著巨大的翅膀瞄準我急速俯衝,那快到令大腦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感只帶來滿滿的、超乎預期的恐怖,使得擺出揮斬姿勢的我心頭一顫,雙腿登時發軟,還漏……漏了幾滴(大概)尿出來。

  遠高於神劍戰士的威壓感。

  歷歷在目的大尖牙與靠北大懶叫。

  被這怪物抓到絕對穩死……而且還會是最屈辱可怕的死法!

  一想到必須打上好幾層馬賽克的凌辱畫面,小桐真就像失控的水龍頭轉開到底,我那可憐的小菊花也跟著絕望地縮緊……!

  沒有發動究極光裂術的跡象。

  惡鬼身影近在咫尺。

  我不要……

  我不要啊!

  蕾拉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喔!」

  咕嚓──轟砰!

  即將撞上旅館二樓的莎拉拉忽然被從地面射上來的黑劍斬斷右翼,重心不穩地墜向一旁,往伊歐娜所在的房間下方撞衝進大廳內……我得救了──這樣的想法剛從備受驚嚇的腦海中浮現,隔壁就傳來撼動整個屋子的爆破聲,緊接著是飛快上升的咆哮。

  「嘎啊啊啊啊──!」

  簡直就是大型野獸的吼聲。

  不曉得是受到震動波及還是直接攻擊,鄰房姬佬們迸出了慘叫,伊歐娜的高分貝叫聲更是毛骨悚然。我們三個完全沒有施予援手的餘裕,因為大家都知道莎拉拉鎖定的目標是我。

  伊朵上前把嚇到漏尿又僵硬的我拖往床邊。蕾娜將大弓轉向慘叫不斷的牆壁。看似受驚狀態、實則努力想觸發究極光裂術的我,直到憤怒滿點的莎拉拉破牆而出、伴隨著飛石碎木衝向我們之際,才意識到並沒有擺好姿勢、做好覺悟就能戲劇性地尻出大絕這回事。

  很諷刺的,那正是我融入「事件說」以來所接受的信仰。

  並非完全交付給命運──或機率這種東西。

  至少是在隱約看得出規則的情況下盡最大努力了。

  危急時刻發動的專精、雙姬的救援、蕾拉擲出的黑劍……千鈞一髮之際出現的救贖……我所期望的是這樣的事情。

  然而,究極光裂術並沒有發動。

  也沒有出乎意料的援軍趕至。

  只有跟不上莎拉拉速度的雙眼疲憊地追逐著預兆的光芒,在不祥預感逐一實現的軌跡中看見斷成兩半的大弓──以及胸口遭到紫藍色手臂貫穿的蕾娜。

  「呃……呃呃……!」

  蕾娜的表情扭曲成我從沒見過的可怕模樣,她整個人掛在莎拉拉右臂上,強烈顫動的雙腿間澆下了恐懼的尿水;幾秒鐘後,她就吊起雙眼、停止掙扎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勇者,是會復活的勇者……可是我從沒想過,親眼見證熟悉之人慘死的樣子會是那麼恐怖。

  不對。

  蕾娜的死只帶給我一瞬間的衝擊。

  真正令我害怕的是……伊朵也在莎拉拉的攻擊範圍內。

  「沒用的傢伙!一下就死了嗎!」

  莎拉拉怒不可遏地隆起的肌肉淋上了鮮血,猛獸似的目光像在看垃圾般掃向幾步之外的我們。

  她的瞬間爆發力完全不是神劍戰士可比擬的。

  即使由我做誘餌、讓伊朵衝向窗戶,也絕對來不及逃跑。

  蕾拉她們更不可能在數秒之內趕到──

  「你真是沒有挑女人的眼光啊!」

  拜託了……

  誰來……

  ……誰來救救伊朵啊!

  「喵嘎──!」

  「啊?」

  「打擾人家睡覺!就算是莎姊也不原諒溜哦哦哦──!」

  「少來礙事。」

  砰!

  「喵啊啊……!」

  救贖──名喚咪咪卡的救贖,出現了。

  雖然她很快就被莎拉拉一拳揍昏,這短短數秒的救贖確實地引導奇蹟降臨了。

  當給藤蔓送上隔壁間的蕾拉喚起黑劍、朝莎拉拉衝殺過去,窗外亦響起羽翼拍打的聲音。渾身浴血的蕾拉也好,身上帶著箭傷與砍傷的赤羽姬也罷,縱使兩人皆是傷痕累累的模樣,對於她們的救援我只有無比感激可以形容。

  「好痛啊……朵朵!抓住我的腳!」

  赤羽姬曝露在箭矢攻擊範圍中。

  「嗚哇!哇!哇啊!十二對一可是一點都不淑女呀……!」

  奧瑟雅獨自承受神劍戰士的圍攻。

  「咯呃……!呼……!呼……!」

  蕾拉所剩無幾的力氣最終耗盡於對莎拉拉發起的一擊上。

  戰鬥經驗多於我的伊朵沒有受到感性的桎梏,儘管在見到蕾娜死狀當下似乎有流出一點鹹鹹的液體,赤羽姬一出現她就果斷帶我衝向窗戶。當奮進的黑劍給莎拉拉擊碎、蕾拉整個人被壓制在地的時候,伊朵成功抱住了赤羽姬血淋淋的腿,我也正準備跳向體力不支而大幅度搖晃的赤羽姬。

  「別想逃啊啊啊啊──!」

  砰隆!

  橫衝直撞的莎拉拉前一刻還單腳踩著蕾拉的背、像頭沉醉於勝利感的猛獸,下一秒就連窗帶牆撞出一個大洞。幸好我先一步衝進赤羽姬懷裡,差點就被那隻鮮血淋漓的手抓回去……!

  「小紅快起飛!快點啊!」

  「我知道啦……!」

  帶著兩個拖油瓶的赤羽姬努力拍打染血的羽翼,莎拉拉也唰地一聲猛張只剩單邊的翅膀,雙方速度卻是龜兔之差。眼看我們就要被莎拉拉那具破壞力驚人的軀體擊潰──沒想到她才剛起步就偏離軌道、像顆砲彈斜斜地炸向底下的桑莫軍!

  無法期待能順便炸飛那群煩人的弓兵……至少攻擊減弱了。

  是好機會!

  但是,赤羽姬的體力明顯不夠用了。

  「小紅拜託撐住啊……」

  「我在出力了啦!嗚、嗚咕……!」

  不該猶豫──也不需要猶豫。

  該放手的人,是我。

  「桐真……!」

  翱翔吧!赤羽……啊幹!屁股中箭痾啊啊啊啊!

  在我非自願體驗箭頭插進肉裡的激痛並快速摔向地面之後,視野很快就被蜂擁而上的敵兵塞滿。不可思議的是,我竟然沒感覺到更勝於箭傷的疼痛,是因為麻醉還在的關係嗎?

  手腳還能動的話……奧瑟雅雅雅雅雅雅!

  「來──了哦哦哦哦哦!」

  層層圍繞住我的桑莫兵被突然殺至的奧瑟雅砍翻,然而神劍戰士卻緊咬不放,雙方就在我頭上來場快到令人想吐的劍舞。雖然奧瑟雅從頭到腳都沒有半滴血可流,身體到處被砍凹也滿嚇人的,完全就是破圖啊……

  多虧這些非人哉與無機物亂劈亂砍,愛惜性命的雜魚都往後退開,我們與摔得暈頭轉向的莎拉拉之間出現了一道容不下人體、插把劍還沒問題的缺口。

  沒有時間去等待缺口最大化。

  一決勝負吧!

  莎拉拉!

  「嘿唷☆」

  魔劍、裝備!

  嚐嚐林北戰矛兵的滋味喇──!

  颼!

  我強忍屁裂之痛、用上所有的力氣把奧瑟雅擲向莎拉拉!但是飛行軌跡卻和想像中有著極大落差……疲倦又興奮的腦袋響起「匡!」的敲擊聲時,出現在我眼前的不是再度慘叫的莎拉拉,而是其中一名神劍戰士的身影。

  ……奧瑟雅被彈飛了!操他媽的!我只想著死前能削上莎拉拉一劍,完全漏掉被攔截的可能性!

  完蛋了。

  我會死。

  不。

  不要緊。

  我還會復活。

  蕾娜也會復活。

  鳶尾姬和蕾拉應該逃得掉。

  咪咪卡好歹是莎拉拉的血族。

  伊歐娜捨棄。

  四姬佬捨棄。

  小公主會復活。

  赤羽姬能帶著伊朵逃跑。

  唯獨奧瑟雅被俘虜……她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之後再想辦法救出她。

  很好。

  很好!

  這麼一來,就算敗北也沒問題了!

  「最優先目標確認。」

  「勇者桐真,捕獲完成。」

  這群噁心的巨乳怪物!別用那種骨頭碎得亂七八糟、跟史萊姆一樣軟趴趴的手來抓我!

  「目標協定轉換。最優先目標變更為勇者合貝小公主。」

  「勇者合貝小公主,捕獲完成。」

  小公主也太快就擒了吧!前一句剛說完,下一句就捕獲完成……

  「目標協定轉換。最優先目標變更為勇者伊歐娜。」

  「勇者伊歐娜,捕獲完成。」

  啊?伊歐娜?這些傢伙是被蕾拉和奧瑟雅打壞了嗎?她只是個痴女吧……

  「目標協定轉換。最優先目標變更為勇者蕾娜。」

  「勇者蕾娜,死亡確認。」

  蕾娜……媽的……

  「目標協定轉換。最優先目標變更為勇者o3o。」

  歐三歐那機掰人不在這裡啦!只敢以多欺少搞伏擊的廢物,有本事去抓抓看啊!

  雖然勇者這邊遜色了些,蕾拉她們果然還是不負所託。神劍戰士進旅館抓人時,鳶尾姬已朝反方向突圍,蕾拉所在的二樓也再度響起打鬥聲,更別說早就振翅高飛的赤羽姬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槍尻,大家都有這層共識才能在不得不暫且放棄的時刻選擇撤退。這之後只要她們與後方的大家會合,就輪到桑莫軍哭著喊媽媽啦!

  「媽的,平衡感還沒恢復……虐殺部隊!一個都別放過!」

  「莎拉拉大人親令!全部隊開始追擊!」

  「呱啊啊啊啊──!」

  欸?等等……

  「喂──!在這邊!別讓她逃了!」

  「那傢伙已經沒力氣了!大夥一起上!」

  「好啊!總算抓到啦啊啊啊!」

  不是吧……

  「邪劍戰士肆號,鎮壓完畢,確保。」

  「奧瑟雅狄利亞,確保。」

  「咪咪卡?莉莉姆,確保。」

  「臨編d小隊任務完成。總員十二,損傷十二,陣亡零。」

  「狀況解除,全員進入警戒狀態。」

  喂……別開玩笑了啊!

  「莎拉拉大人,空域壓制完成,正規軍觀測兵已確認敵二體墜落點。」

  「呿!那些低能沒直接幹掉對方嗎!」

  「按照王都方面的命令,等級二十以上……」

  「知道啦!知道了啦!淨是些煩人的規定!」

  赤羽姬……伊朵!

  怎麼才一下子就全盤皆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