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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2 / 2)


  晨光熹微,不期而?至,稀稀落落地撒落在了路鸣的书桌上,少?女正在酣睡,她的双手垂在桌子下?,只将头枕在桌面的书本上,就这么睡了一晚。

  窗外忽然传来了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叫声,路鸣皱了皱眉。

  被鸟叫声吵醒,对于一个熬了通宵的人来说,的确不是幸事一桩,路鸣也?是这般想的,然而就等她决定趴在桌子上多?睡一会儿时,耳旁却幡然响起了昨夜白肆盏的话

  ——“明天考三?模。”

  恶魔!路鸣顿时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目光立马看向了桌面上的闹钟。八点四十七分!!

  来不及多?想,路鸣条件反射地就冲去了阳台洗漱,语文九点正式开考,昨夜她七零八落看的那点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应付考试。

  熬夜真不好,谁熬谁知道。

  路鸣正心情烦躁地刷着牙,一个抬头,忽然就瞥见了镜子中的自己,不知何时,她的眼睛下?边多了两道黑黑的眼圈。

  昨夜她约摸熬到了五点半,在看完“鹊桥号”升空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也?随着那火箭一同?前往了太空。

  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路鸣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试图让她那因熬夜而?正在急速跳动的心?脏能够有所平息。

  刷完牙之后,路鸣已经来不及看时间,拿着笔袋就冲去了考场。

  她跑步的速度极快,路上遇到障碍物时甚至还能一连串来好几个跨栏,路鸣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她代表国家参加奥运会的模样——

  “啊!我们的路鸣选手打?破了世界纪录呢!方便问一下?你平时是怎么训练自己跑步速度的吗?”身披国旗、脖子上挂着金牌的路鸣:“谢邀,其实我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就是考试迟到时偶尔会练一练。”

  不等她思绪飘回,路鸣一个脚刹就停在了考场门口,幸好幸好,根据路鸣定理,随即分配的考场与座位号,无外乎都是038、038。倒是为她省去了寻找考场这一过程。

  踩着开考提示音踏进考场,路鸣恰巧与一群监考老师面面相觑。

  一、二、三?、四、五……路鸣瞪大了眼睛,学校派这么多?老师来这个考场监考,所以这个考场是有犯人吗?

  在一片狐疑的目光中,路鸣边往038座位上走,边对那群监考老师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为首的、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名老师率先冲路鸣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赶紧回座位上坐着,别影响其他同?学做题。”

  “嗯!”路鸣乖巧地点了点头。

  语文试卷很快就到了她的手中,路鸣一如往常地将试卷提前看了一遍,边看边捋思路。

  不知怎得,她总觉得?这五名监考老师在围着她打转,目光也?没有离过她的身上。

  随便吧,路鸣只当是自己自作多?情,在完整浏览完了语文试卷后,她拿起了笔开始与试题搏斗。

  先做理解性默写,对于这些古诗词,路鸣虽然不太理解,但她还能凭着感觉勉强将空填完。

  唯独在作文这一块儿,路鸣犯了难。

  “……挫折是一种历练,挫折的存在,可以帮助我们意识到我们身上的不足之处,当我们遇到挫折时,不应该埋头沮丧,而?是应该反思,反思我们能够从挫折中学到什么……”

  “……请以‘我经历过的挫折’为主题写一篇作文,字数800以上,题目自拟,除诗歌外文体不限……”

  挫折……路鸣头大了。

  毫不凡尔赛的说,路鸣的人生还真的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母亲去世时她尚且年幼,不知悲欢离合为何物,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悲伤情绪。

  待到长大一些,她又出国读书,父亲的死讯诚然让她猝不及防,但有着一群以许儒城为首的老友陪伴,她最终也?坦然地度过了那段时间的难关。

  她的人生平安顺遂,摘星之路对于他人来说何其漫长,可谓难于登天,然而于她而?言却无甚感觉。想来王国强说的还真不错,她与许儒城,生来便属天才之列。

  思及此,她有些无力地往监考老师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立马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同?学,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跟老师说,不要强忍着……”年老的监考老师颇为关切地对路鸣劝道?。

  路鸣:……“老师,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她很好,只是作文不会写罢了。

  “你很好?”对方显然不相信,“那我怎么看你脸色那么差,眼睛下?边还跟被人打?了一样。”

  路鸣:……老师,或许您听说过黑眼圈吗?

  “谢谢老师关心,我真的没事,但是您再问下去,只怕是会打?扰其他同?学做题了。”

  路鸣指了指身侧几个眼神飘在自己考生,监考老师立刻心领神会,当即就噤了声。

  “那好,但你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说。”他小声地留下?了这句话后,就轻手轻脚的走了。

  经过他这么一盘问,路鸣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儿恢复了不少?,再看那个作文题目,似乎也?没有乍一看时那么无从下手。

  要是从学习与研究的角度去看,平平无奇的科研工作者路鸣还真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但要是从生活的角度去找挫折,那生活技能近乎为零的路鸣同?志可就一抓一个准儿了。

  譬如收拾整理杂物,譬如打?扫卫生,再譬如……做饭。不,在路鸣同志的身上,将做饭这一行为换成“炸厨房”三?个字显然更直观些。

  路鸣仍然记得?,在她刚认识许儒城不久的时候,他从加州来到马萨诸塞州看她,她为了表明自己的好客,决定亲手给他做上一桌子家长菜。

  说实话,那一次还是路鸣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做饭,以前在父亲身边的时候,父亲总不让她进厨房。彼时他还常常对年幼的路鸣叮嘱,“记住咯,以后你嫁了人就跟夫家说你不会做饭,他们让你学你就炸厨房,久而?久之你就不用做饭了,也?就不用再伺候他们一家子人。你是我的女儿,你的手生来就是用来画图纸的,不是用来做饭的。”

  久而?久之,路鸣就真的没有产生过一丝想要做饭的冲动。出国后,她也多?半是买外边的东西吃,贵是贵了些,但由于她对食物的渴求度并不高,吃的又不多?,所以也花不了几个钱。

  因此,当许儒城第一次吃到路鸣做的菜时,神情颇为微妙地指着桌上那一坨不明物体对她问道,“敢问路鸣同志,这道?菜是叫花鸡吗?”

  叫花鸡,外面是黄泥土,里面是用锡纸包裹好的鸡肉,埋在土里烤,香气扑鼻。

  路鸣挑了挑眉,只觉得?这年轻人明明看起来挺健康的,怎么偏偏就眼神不好呢,她原谅了他的眼瞎,自信地回答,“这是我做的煎饼。”“煎饼?”许儒城瞳孔微张,“那那那这煎饼怎么这么大坨?”

  比他的脑袋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