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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嗯?”

  他被她推得懒懒退开一步。

  星晚是绝不会答应他, 直言说:“不行, 你答应过, 要保密的。”

  “那你就乖乖听安排。”他环胸抱着双臂看她。

  “......”

  看她迟迟不下决定, 沈知南极轻地笑一声, 低低的, 笑意里渗着的全是无可奈何。

  “你笑什么?”

  他用手摁太阳穴, “第一次, 是我强势要人来接受我给的东西。”

  多少人想从他身上蹭点灰都做不到, 当然,他身上也不可能有灰,不过是一种很贴切的比喻。

  星晚是不想两人关系公之于众的,她转身主动拿起菜刀,闷声切了一会儿菜后,才低低说了句好吧。

  沈知南上前, 从她手中取过刀,将她拨到一边,“我来。”

  其实,沈知南很久没有下过厨,尤其在近几年公事愈发繁忙的情况下,但眼下看他刀工娴熟、手法利落,星晚忍不住问:“学过么?”

  “以前在西餐厅打过一段时间工。”他淡淡地答。

  他打工?

  星晚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打小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呢。”

  无人能随便成功,他也是,沈知南这深谙一点。

  “晚晚,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是一个问句,却是用的陈诉的语气。

  星晚停下移动的动作,留在原地,转眸看着仍在认真切菜没抬眼的男人。

  沈知南开始陈诉,对,口吻是陈诉的淡淡口吻,“小男孩生在百年名门,原生家庭经济优渥,但父母关系常年不和,父亲好像并不爱母亲,常常争吵,母亲经常声嘶力竭地喊父亲滚去找另外一个女人,但另外一个女人是谁,小男孩从没听说过那女人名字。三岁时,小男孩的母亲忍无可忍,要抱着小

  男孩一同赴死,要从父亲公司顶楼跳下去......”

  “沈知南——”她呐呐的喊一声,心像是被揪起来,“那小男孩不会是你吧。”

  沈知南切好所有食材,唇角笑意不浅,他起火放上煎锅,旁边是备好的一块西冷牛排。

  故事还在继续——

  他说:“母亲不舍得带走年幼的小男孩,只身一人从几十层的高楼坠下,砸在一辆吉普车上,车顶被砸出大坑,人也面目全非鲜血横流,当场死亡。四年后,男孩父亲因患癌去世,这时候,小男孩的大伯拿着一份被篡改后的遗嘱站出来,把小男孩和他哥哥踢到一边,霸占整个家族的权势。”

  “然后呢?”

  此刻的星晚是最诚恳的听众,双眼明亮,表情专注。

  “大伯很厉害,年幼的兄弟俩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哥哥劝小男孩放弃,说他们根本就斗不过权势遮天蔽日的大伯。那时小男孩还不懂收敛恨意,大伯察觉到这一点,觉得小男孩是个无穷后患,大伯要他死——假意带小男孩到海边玩,却派人将小男孩一把推进汹涌的海浪里......小男孩没死成,有人叫来海上救生员救起他。后面几次的谋害,总是阴差阳错地逃出生天。”

  听到这里,星晚懂,她懂。

  沈知南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小男孩,大伯是沈枭,哥哥是沈昭。

  于是,她问:“后来,沈枭放过你了么?”

  沈知南淡笑着,给牛排翻个面儿后,徐徐道:“我日渐成长,沈枭开始试探我是否有逆反的心——我科科倒数,绩点常年擦边合格,偶尔叫旁人试探我对金融经商的态度,我也是一问三不知,他认为我不过是个苦经磨难的废物,逐渐放松警惕,在沈枭对我放松警惕的时候......”

  他没往下说了。

  星晚接下去他没说完的话:“在沈枭放松警惕的时候,你回过头,一口吞了他。”

  那些过往,那些磨难,被沈知南说得至极云淡风轻,仿佛在诉说他人命运,他只是个故事的搬运工。

  她很佩服他这份经世事沉淀后的心理素质和气度。

  沈知南将牛排装盘,好看的手指端盘时也是养眼的,让人不禁联想这双手弹钢琴的湖面。

  星晚主动去绊沙拉,拿油醋汁往里倒,“我端沙拉出

  来。”

  “好。”

  他经过她身旁时,一手一碟牛排,他身体凑过去在她额间落下一记浅吻,就出了厨房。

  星晚觉得额间一点温热。

  拌沙拉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她开始回想他的那些话,他一路走来,吃过的苦一定非常多。

  欲承其冠,必承其重。

  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句话。

  其实,星晚有所不知,沈知南经历的比讲给她听得要多得多——曾有一度时间里,沈枭直接将沈知南赶出沈家,提出只要愿意下跪认错就能重回沈家,这件事,是瞒着章英做的,沈知南浑身硬骨,在外流浪几月时间没向沈枭求饶,他和流浪汉同睡,与路边野狗争食,等章英将他接回去时,少年眼底全无稚气,只有阴鸷和暗霾。

  ——他的恨意,自此奔赴地狱。

  沈知南在沈枭的阴影下,摇摇欲坠,活得朝不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