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了些。

  嘴角的讽刺冷笑不由放大。

  “乔恋，你真以为你从来都可以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么？那如果我把你为男人代孕的事公之于众，你说那些人会怎么看，凌三爷会怎么看？你猜他会不会立刻把你这种不检点的女人轰出去……又或者，把你从环星赶出去！”

  乔恋深呼了一口气。

  她的面色足够冷静，可是煞白的脸色也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乔姗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太了解她了。

  她可以和凌霄之间分道扬镳，可以随时离开凌家，可是却做不到一辈子都背着这个阴影，被人指指点点地活着……

  代孕。

  她连做这种事的记忆都没有，可是无数个夜晚，她都会梦到她被困在一个房间，日日夜夜地以最羞辱的姿势，做着那种事。

  她有软肋。

  明知道这件事是乔家人的杰作，是他们逼迫她……她厌恶过这样的人生，厌恶这样的‘家’，可是这件事却不可能推翻一次重来。

  做就是做了。

  “你想怎么样？”她抬起眸子，眉目清冷地盯着乔姗。

  乔姗挑眉，重新摆起一副‘姐妹情深’的表情，“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绕过泳池，绕过假山，这是靠近后院的位置了……这会儿宾客都在前厅，后院里空落落的，根本没人经过。

  “说吧。”

  乔恋开门见山，乔姗却并没有急着说，她站在假山旁的鱼池边，唇角微勾，“很简单，跟我回远胜，这件事我可以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说！”

  “不可能！”

  乔姗一嗤，眼角露出了然的神色，“在环星待久了，回远胜确实也委屈你。你不回去我不逼你，只不过……从前你做的事现在依旧你得做，每季度的新品你做完发给我。”

  乔恋眼中的厌恶连掩饰都不想掩饰。

  做三年的枪手，日日不能见光……别人看你的眼神，永远都是你不行，而自己的设计稿上每次署了乔姗的名，却被各种夸赞。

  那是不属于她的荣耀。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会身败名裂，而且会在这一行混不下去……权衡利弊，你知道怎么选择！”

  乔恋沉默了许久。

  可能她自己都以为自己回选择重新做回枪手了，可是事实上，不。

  她静静地看着乔姗。

  “你想说就说吧，不过说清楚你得想清楚怎么圆谎！当初我是怎么会去代孕，你们又对我做了什么，想必都心知肚明……还有乔姗，你以为我做了三年的枪手，设计稿的底稿我会没存么？你觉得如果我要是公开，设计界你还能继续呆？”

  乔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木讷不吭声的乔恋，会机关算尽……所有人都以为她毫无退路了，可是她偏偏给自己硬是留了一条路。

  “叶一唯大概还不知道吧？如果他知道从前那些稿子根本就不是你画的，你猜他会怎么做？”

  乔姗止不住后退，她歇斯底里，“你闭嘴！”

  “我早说过，我们之间已经两情！你不来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你，否则……”她一个光脚的，难道还怕湿鞋的？

  乔姗知道第一条计策行不通，她眼中的威胁已经没了，只有楚楚可怜，“恋恋，我知道这三年来你受委屈了，我也是没办法了……”

  她红着眼眶，脚步越发后退到鱼池边，眼看着就要摔下……乔恋眼中闪过订婚宴时的一个画面，她迅速冲过去拉住她，可乔姗却像是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样，刚刚要碰到她，她就往池中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