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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1 / 2)





  帐内沉默之后,隋祉玉道:“邢太医考虑清楚了。”

  邢燕承声音平和,道:“陛下胸襟旷达,泱泱之度令臣汗颜悔恨。若陛下愿再施恩于邢家,臣必全力以报。”

  邢燕承之所以回来,不为别的,而是主动向皇帝请愿,他愿意前去西关,让他的父亲交出兵权,让其父不可因邢太尉之事起兵。不止是要以邢家兵权换族人性命,也是以免国朝陷入内战。

  隋祉玉颔首:“这件事,你若做得好,便是将功补过。朕说话算话。”

  邢燕承道:“陛下愿给臣这个机会,臣感念不尽。”

  他心里也清楚,单就邢太尉叫人私换军械,导致西北军在孝原失利这事,邢家就难逃清算。不过邢家几十年来的确也算对社稷有功,皇帝最看重的,还是邢家接下来的举动。

  ——

  这样的大事,隋祉玉当然不能一个人做主,但知晓此事的人也不能过多。邢燕承离开后,容定濯和孟宏简就来到隋祉玉的大帐。

  容定濯与孟宏简都在思索这事,皇帝这个想法,他们都是认可的。

  若是邢家起兵,不仅会起内战,还可能让其他将领效仿,形成割据。甚至是突厥借机南下……总之,就算大允最终还是胜利,免不了惨烈耗损。

  容定濯就道:“陛下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将兵燹化为无形,免去百姓涂炭之苦,又为国库省下银子,这自是好事。”

  身为天子,就要有纳降的气度与胆量。

  历朝开国之君,许多皆是接纳和拉拢了不少降臣降将,才有一番伟业。

  邢家现下不算降将,可若跟傅怀青一样借助天险自立为国,再来投靠,也叫降将。

  容定濯又道:“只是邢家素来狡诈,不得不防……臣以为,邢燕承倒也不必自己去一趟西关或是河东,就让他先给他的父亲和叔叔写信,看看邢远效两兄弟如何回信,再做打算。”

  容定濯有句话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皇帝和孟宏简都清楚,邢家就算上交了兵权,届时别的人能留,邢太尉也留不得……

  孟宏简也同意:“容相所言不错,传信比邢燕承本人去一趟要快,无论邢远效是否主动交出兵权,先递个信去稳住他也不错。”他又道:“此外臣认为,可命邢家先上交河东或西关其中一处的兵权……这样恐怕会更容易。”

  只要邢家先交出一半兵权,皇帝这边又推行兵制改革,届时就不必担心有其他地方的将领成气候。

  隋祉玉采纳两人意见,道:“那便让邢燕承人留在京里,先写信。”

  同时又颁下密令:“传旨让河东与西关相邻数州,做好警戒。另外,让景阳骑军明日从京中出发,开赴西关。”

  他要让自己的舅舅闻秋,去接管邢远效手里的军队……邢远效主动上交最好,若是恋栈,该打仗当然要打。

  ——

  隔日一大早,御驾一行浩浩荡荡出发,路上风平浪静。

  顾磐磐一回宫就看到了乔慈衣,心中很是高兴。她本就思念乔慈衣,以为娘亲会在鸿停馆,谁知竟是早就被皇帝接进宫里,这些天也一直住在宫中。

  殿里没有别人,顾磐磐就上前道: “娘亲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她不在,母亲不会无聊吧?

  乔慈衣也想女儿得很,说:“我之前找钦天监的冯监正借了些书,看看书,逗逗绵耳也就过了。”

  她也问:“磐磐去上江苑打猎好玩么?”

  顾磐磐不大喜欢打猎,而且这次发生了那样惊险的事,就只说:“还成,青行山风景不错,跑起马来很舒服。”

  她发现乔慈衣有些向往的样子,问:“娘亲喜欢打猎?”

  乔慈衣闻言笑着点点头,她是挺喜欢打猎。不过,她的身份不适合去上江苑。

  顾磐磐就道:“爹爹也喜欢打猎,爹爹这回猎的东西可不少。”意思是可以让父亲带她去。

  见女儿又有意无意地提容定濯,乔慈衣目光微动。

  顾磐磐见乔慈衣没接话,又低声跟她说起邢家的事。

  这时,有宫人来禀:“皇后娘娘,陛下请乔夫人去一趟乾极殿。”

  顾磐磐和乔慈衣对视一眼。皇帝对乔慈衣的关照,她们母女俩都很清楚。但这样正式传乔慈衣过去,想来只可能是因为莲藏教。

  第118章

  出乎乔慈衣母女俩的意料,皇帝宣她前去,并不是为莲藏教的事。

  而是白确递信,要见乔慈衣。隋祉玉索性将白确召进宫里,方便乔慈衣。

  乔慈衣就站在墙根下跟白确说话,她最初见到白确,还有些疑惑,问:“你为何还没有回月摩国?”

  白确险些被气到失语,沉默片刻才道:“你这是全然以钟山乔氏自居,在宫里住着就不走了?”

  白确在外再威风,乔慈衣也只拿他当个小孩子看,没在意他那阴阳怪气的口吻,道:“宫里安全,没有莲藏教的人,还可以在皇后身边,我住着挺好。”

  而且,还有让她喜欢的吃食,有别处看不到的书,这些话乔慈衣没说,她怕太过刺激白确。

  见乔慈衣这样喜欢宫里,白确心里很难受,道:“……我得回月摩国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倒是可以留在上京,但若是我不回去,哥就孤零零留在那里了。”

  乔慈衣闻言也是一阵沉默。她心里虽觉亏欠于白歧,但还是不想离开女儿。

  白确又跟乔慈衣说了一阵话,让她再考虑考虑,才自己离开。

  乔慈衣这么站一会儿,转过身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道身影,穿着绯色官服,正站在崇安门下,不是容定濯是谁。

  容定濯从阴影处走出来,唇角含着一抹惯常对她的冷笑,眼里的嘲讽明明白白,显是已将她与白确的对话都听进去。他想,她和白确应该庆幸白歧已经死了,否则,他也不会让乔慈衣的丈夫活在世界上。

  乔慈衣本想指责他的偷听,想想还是忍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想安静地离开。